第108章 兩方對陣
楚淺萱看不見戰場的情況,可是耳邊漸弱的廝殺聲和愈發凌厲的嘶吼聲,無不顯示著這場戰爭的殘酷和士兵們迸發出的,極強的求生欲! 對楚淺萱這樣養在深閨的人來說,這樣的血腥場面對她來說像是煉獄一般!她清楚人心的算計,卻從未見過這樣沒有算計,卻同樣刀光劍影,一不留神就會死去的場面! 隨著時間的流逝,白墨的力量似乎也減弱了。他仍舊一刀一刀極是精準,可楚淺萱敏銳的察覺到,他的力度已經不如起初! 利刃劃破絲帛的聲音傳入耳中,楚淺萱忽然心中一緊,她不敢出聲,只能死死的抓住馬鞍,身子緊繃! 白墨似是察覺到楚淺萱的變化,他低聲開口:“不是我!” 楚淺萱聞言松了一口氣,卻仍舊替白墨揪心! 這些黑衣人的數量極多,總有人不斷地涌上來。死了一批,就立刻有另外一批填補空缺。無休無止!哪怕是楚輕辰帶領的御林軍也有些力不從心! 楚淺萱看不到戰場的形勢,可是白墨和楚輕辰卻看的十分清楚。 這些黑衣人在發覺馬車里的人不是蕭葉嵐和楚淺音之后,一窩蜂的涌向楚淺萱和白墨。楚輕辰幾次想要救援,可是總有另外的人過來拖住他,他眼睜睜的看著白墨被逼得越來越遠,目眥欲裂,卻毫無辦法! 他今日出城只帶了少數的御林軍,隨著打斗的時間不短增加,這些御林軍不斷倒下! 白墨看了一眼戰場形勢,然后趁機看了一眼仍在和黑衣人糾纏打斗的楚輕辰,心一橫,打馬朝著城外的方向跑去! 一大半的黑衣人見此立刻朝白墨追去,楚輕辰的壓力瞬間減輕了許多。 他發現白墨的意圖,立時不顧形象的在戰場嘶吼出聲:“白墨,你站住!” 可是白墨依然不管不顧的往前沖! 楚輕辰咬牙切齒,把心里的怒氣全部發泄在了尚還在場的黑衣人身上! 他知道白墨此舉是為了給他爭取活下去的機會,他把所有的黑衣人都引走,只是為了讓他活下去! 可他楚輕辰不需要戰友給的這樣的機會! 他們這些年雖是上下級,可白墨和他早已默契十足,他怎么會想要白墨這樣的付出和犧牲?! “太子……”有士兵走到他身邊,擔憂的喚道! 楚輕辰伸手抹掉自己臉上的血跡,然后咬著牙,狠厲的開口:“留下活口,給本宮狠狠的查,看看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我南楚的國都撒野!” “是!”士兵領命退下! 楚輕辰看了一眼白墨離去的方向,怒上心頭,狠狠地甩了手中的馬鞭,馬鞭落在馬背上,戰馬揚蹄嘶吼,在落下馬蹄時,已經竄出了好遠! 御林軍忙打馬跟上楚輕辰! 此時在南楚皇宮,皇后亦和楚淺音、蕭葉嵐二人對立而站,皇后言笑晏晏的看著楚淺音,若不是那眸子里的狠厲嗜血太過明顯,怎么看她都是一個慈愛的母親。 楚淺音面無表情的和皇后對視,半絲不顯氣短。 蕭葉嵐安靜的站在楚淺音身后,并未說話。 “淺音啊,你說你不跟著白將軍光明正大的回來,偏生自己偷著摸兒回來,若是這一不小心突然亡故了,怕不是旁人也不過是以為你只是云游去了吧!”皇后言笑晏晏的開口。 楚淺音神色不變,冷冷的回道,語氣冰寒,像極了龍雪山上陳年不化的積雪:“不牢您費心!” 一句話,說的冰寒四溢,隱隱的煞氣十足! 皇后那句話說的很明白,她這是想要和楚淺音撕破臉皮,再也不準備裝什么慈愛的母親。 楚淺音看著皇后猙獰的眉眼,隱隱沉了口氣,記憶中那個時常關心她、雍容大氣的皇后一點點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這個對她充滿著怨恨的人! 皇后掩嘴輕笑,看著楚淺音道:“就算不是我的女兒,你也是我的外甥女,這個語氣和長輩說話可是有些不禮貌哦!” 楚淺音清澈的眼神牢牢的鎖住皇后,然后開口道:“對于一個用盡心機害得我和皇姐這么多年都誤會重重的人,我為何要對她以禮相待?” 皇后仍舊笑著。 楚淺音卻念著楚淺萱,冷聲開口:“少廢話,你有什么招數久別的藏著掖著了!” 皇后見狀也不惱,只是道:“淺音如此著急可是擔心你皇姐?” 楚淺音瞳孔微縮。 皇后頓了頓繼續道,笑容滿面,看起來十分愉悅,可皇后越是這般輕松愉悅,她就越是擔憂楚淺萱的處境。 果不其然,皇后開口道:“我今日可是準備了兩份大禮,一份是給你的,一份是給……為了保護你不惜背上惡毒之名的楚淺萱!” “你說,你有葉嵐世子貼身保護你,可是你的皇姐,可當真是孤立無援,我派了那么多人去圍攻她一個女子,你說,一群血氣方剛的男子對著一個姿容嬌妍的公主,會發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皇后這般想著,覺得甚是有趣,她略帶風霜但保養得宜的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不具有攻擊性,可卻讓人想要狠狠地撕下她這可惡的笑容! 楚淺音本來很平靜,可是聽到皇后如此開口,不由得火從心起,呼吸漸漸重了起來,衣袖里的手緩緩的緊握起! 蕭葉嵐涼涼的看了一眼皇后,然后悄無聲息的扯了扯楚淺音的衣袖,溫雅的開口喚道:“阿音。” 他溫和的嗓音帶著淡淡的提醒飄入楚淺音的耳中。身邊幽幽傳來雪蓮香混合著藥香的氣息,楚淺音聞著這香氣,覺得心里寧靜了許多。 這個時候不能慌亂! 楚淺音暗自提醒自己! 皇后見楚淺音氣息紊亂,笑容漸深,可是蕭葉嵐不過是喚了一聲楚淺音的名字,她便立即回身,再不復方才慌亂。 皇后的目的雖然沒有達成,卻也不惱怒,只是腳步后退,然后緩緩的,一字一字的開口:“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說著,皇后抬手,手中突然迸射出一道黑色的光束,即便在烏云壓頂的天氣里,那如墨的漆黑也甚是耀眼! 皇后冷冷一笑,然后立時消失不見。 光束褪去,一個黑衣勁裝的蒙面女子出現在二人的視線之中。 楚淺音只顧著關注這個女子,沒有看到,蕭葉嵐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怒和陰霾! 女子也不說話,一掌過去分開兩人,然后專注著攻打蕭葉嵐! 蕭葉嵐兵來將擋,不動聲色的將女子的招數一一破解。楚淺音幫著蕭葉嵐一起對付她,可是這個人的武藝極是高強,也不能說是武藝,而是和楚淺音理解中的靈力甚是相似。 唯一的不同點是,這個人的力量極是陰暗,讓人忍不住的膽戰心驚。哪怕他們二人聯手,也頗有些力不從心。 蕭葉嵐凝神,雖然在黑衣女子的猛烈攻擊下步步退讓,可是他卻一點也不著急。 黑衣女子的攻擊十分猛烈,她似是極清楚蕭葉嵐的武功路數,出手詭譎而凌厲,讓蕭葉嵐難以招架。 倏地,黑衣女子高高的飛到空中,雙手凝聚靈力,朝著蕭葉嵐狠狠地攻擊過去。 蕭葉嵐眼神一縮,連忙向旁邊躲去。 楚淺音只當這靈力是朝蕭葉嵐攻擊而去,她正想飛奔過去助蕭葉嵐一臂之力,便見那靈力轉了個彎兒,直直的朝她攻來。她躲避不及,被光束狠狠地砸中。 沖擊的力量極大,楚淺音覺得自己被砸的仿佛內臟都移位了一般。 她喉中腥甜,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微微扯了扯嘴角。 原來,這攻擊是沖著她來的! 這個黑衣女子,一直都著重攻擊蕭葉嵐,楚淺音一直以為她是想對蕭葉嵐下殺手,從而放松了了警惕,卻不想,這個人的目標竟是她! 這束靈力似是不僅僅是攻擊所用,她感覺其中有一小束靈力沖進她的體內,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之后流遍四肢百骸。 楚淺音的雙眸睜大著望向黑衣女子,指著她,嘴唇嗡動,像是在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蕭葉嵐反應過來時,楚淺音已經收到了攻擊,他看著黑衣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到楚淺音的身邊,他剛想要起身阻攔,卻不料“逆命”起了作用,他不禁受了沖擊。不過一瞬,那個黑衣女子已經帶著楚淺音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蕭葉嵐的溫雅和善瞬間消失不見,臉上布滿了陰霾,顯得十分恐怖。 楚淺音在他的眼前被人帶走! 他雙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顯然怒到了極致! 他口中狠厲的吐出三個字:“齊!之!雅!” 白墨騎馬帶著楚淺萱飛速狂奔,走到岔路口,他帶著楚淺萱下馬,然后打馬繼續讓它沿著那條路飛馳。 而他則帶著楚淺萱走上另一條路,隱匿在草叢中,難以被人察覺。 楚淺萱松了口氣,偏頭看向白墨,才發現白墨的面色很是蒼白。 “白墨?”她擔憂的喚道。 “我無事!”白墨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安慰道,“我見那黑衣人似乎是沖著你我二人而來,太子殿下是受了無妄之災,便帶著你引走那批人,把你置入這等逃亡的境地,你可生我的氣?” 白墨柔聲開口,看著楚淺萱的眼神甚是寵溺。 楚淺萱心知肚明這是皇后派來圍攻她的,可是白墨卻受了這等連累,她開口道,聲音隱隱有哭腔:“明明你也是受了無妄之災!” 她一心想讓白墨仕途坦蕩、一生無憂,可卻總是把他帶入危險之中!她一直在連累他! “傻丫頭!”白墨啞著聲音開口,剛硬的臉部線條因著他的虛弱也軟化了幾分,他費力的抬手,輕輕的揉著楚淺萱的發絲,“保護你,怎能算是連累!” 為你上刀山下火海,為你背棄仕途,哪怕前路荊棘,我也甘之如飴! 楚淺萱聞言心里更是內疚。 白墨忽然猛烈的咳嗽起來,楚淺萱手忙腳亂:“你怎么了?白墨……” 她胡亂中仿佛感受到了手心濕濕的,她抬眼看著白墨略顯蒼白的臉色,顫抖著胳膊收回在白墨背后的手。 還未看到手心里的東西,便被白墨按下:“萱萱,我無事……” “你都受了這么嚴重的傷還死撐什么!”楚淺萱忽然高聲道,執拗的收回手,白墨因為受了傷,抵不過楚淺萱的力氣,楚淺萱在手收回來的剎那,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噴涌而下! 那素白的手心里,赫然是殷紅的血跡,讓人看的觸目驚心! 白墨心疼的看著楚淺萱,然后輕輕握住她的手,一點一點、極具耐心的將她手心里的血跡擦干凈! “乖,別哭了!”白墨來來回回,也不過就會說這樣安慰的話。可楚淺萱知道,對于一個不諳風月的人來說,這已是他能做到的極致了! 楚淺萱穩住心神,擦了擦眼淚,問道:“這個傷口要怎么處理?” 白墨是背后中箭,便是他能力再強也沒有辦法自己清理傷口,所以只有楚淺萱能幫忙。 可白墨知道自己的傷口定是猙獰無比,擔心楚淺萱承受不住,于是婉拒了楚淺萱的幫助:“萱萱,不用了……” “不行!”楚淺萱見他有不愿處理傷口的心思,立即打斷了他,“現在是夏天,你的傷口若是不及時處理好,定會發炎感染,到時候更是棘手!” 楚淺萱說的白墨自然心知肚明,可是他仍舊很是猶豫,那些傷口,平心而論,他不想楚淺萱看見。 楚淺萱看著他神色糾結,一下子便猜出啦他的顧慮,于是她默了默,緩聲開口:“白墨,我不怕!” 白墨看向楚淺萱。 一向狡黠多變的女子,如今臉上布滿了堅定。雖然處在落魄之中,可是她依舊絕世獨立,尤其是經歷了一系列變故的她,褪去了曾經的青澀,如今更有一種讓人無法言說的動人氣質。 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看著白墨,那眸子里像是有著另一番天地,吸引著白墨不斷地淪陷。 “白墨,我雖然沒有見過你的金戈鐵馬,卻也知道你生來屬于戰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