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撕破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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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要將心底的事悉數(shù)告訴白墨,楚淺萱心里的大石頭瞬時落下。心里沒有裝著事情,她的氣色也好了許多。 落在楚輕辰等人的眼里,就是楚淺萱坦然接受了嫁到云國的事情,他們也安心許多。 以前楚淺萱的安靜,都是表面裝的,心底十分煩躁??墒侨缃瘢钦嬲嬲臏睾吞谷弧U绽锒荚谄诖啄臍w程。楚輕辰再不放她出去,外界所有的消息她都接觸不到,因此她只能靠著地圖計算白墨等人的腳程。 一天一天過去,其實也沒有過許久,大約是心中有了思念的人,所以這段時間對楚淺萱來說委實是過的度日如年了些。 就連以為最能讓她平心靜氣的刺繡也起不了作用了。總是心中煩躁,拿針一個不穩(wěn),刺進了手指上,殷紅的血珠瞬間涌了出來。 楚淺萱眉心微蹙,拿過一旁的手帕,輕輕拭去手指上的血跡。 “怎的刺繡還傷了手?這般的不小心!”微微訓斥實則關心的話傳入楚淺萱的耳朵。楚淺萱太過入神,聽到聲音才知道原來是楚輕辰過來了。 她起身,想要行禮,被楚輕辰攔下。 “行了,這里就你我兄妹二人,哪這么多的繁文縟節(jié)。” 楚淺萱從善如流,開口問道:“皇兄今日怎么得空過來了?” “今日朝中沒有什么事,父皇放了我的假?!背p辰輕笑。 自打上次他們二人鬧得不歡而散,楚淺萱一直以為怕是楚淺音回來之前他不會再來見她了,如今楚輕辰不僅來了,語氣還這般的溫和,像是上次的吵鬧從未發(fā)生過一般。 楚淺萱心中恍惚,預備靜觀其變。 “我想吃你做的杏花酥?!背p辰忽然道。 楚淺萱一愣,笑道:“皇兄想必是忘了,杏花酥要應季做,如今杏花都謝了,這杏花酥我可做不來!” 楚輕辰懊惱的拍了拍腦袋,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瞧我!竟忙的糊涂到了這個地步!” “不過杏花酥做不了,茯苓糕可以?;市挚上朐囈辉嚕俊背\萱轉而開口道,眉眼彎彎。 楚輕辰拍手應好,答應的極是爽快:“自然要試一試!” 楚淺萱吩咐宮女準備食材,然后凈手,去了小廚房開始做。 取出茯苓粉、面粉、糯米粉混合過篩……白皙的面粉與她素白的手腕相映成趣,看的賞心悅目。 楚輕辰在一旁興致高昂的看著楚淺萱一步一步的做茯苓糕??粗毸榈拿娣劢?jīng)過層層處理,最終成為入口即化的糕點,他覺得甚是有趣。 “旁的富家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羞于進廚房。可你卻將這些食材運用的得心應手,倒是我南楚官家小姐中的異類了!”楚輕辰笑著打趣她。 楚淺萱淺笑:“我不過平時無聊,慣愛擺弄這些東西罷了。得心應手談不上,父皇你們吃的開心就好?!?/br> “自然是吃的極是開心的!”楚輕辰贊道,“你這些年做的做些東西可把父皇我們三人的胃口養(yǎng)叼了。旁人做的糕點都覺得味同嚼蠟,如今你要嫁出去了,這等好手藝我們可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楚輕辰說著,感覺到十分遺憾,傷感之情油然而生。 楚淺萱不知道此話怎接,也就默默地做著手中的活,沒有說話。 小廚房中,聲音靜靜。 楚輕辰覺得這個話題委實傷感了些,笑了笑,換了話題:“淺萱,淺音快回來了你可知道?” 楚淺萱聞言,抬了眸子看向楚輕辰,見那人眼神復雜單位看著自己,扯了扯嘴角,復又低頭道:“我知道她要回來了,原來行程竟這般快?” “我讓白墨去接她和葉嵐,想來再過兩三日就能到皇宮了?!背p辰抿唇開口。 “哦?是嗎?”楚淺萱笑不達眼底,淺音回來了,想必父皇母后和皇兄是開心極了吧!” “淺萱!”楚輕辰微微加重了聲音,“那也是你meimei!” “我知道是我meimei!”楚淺萱垂眸道,“你們這些年不知在我耳邊重復了多少次這句話,我聽的耳朵都要生繭了!” 楚淺萱的語氣帶著不耐煩,楚輕辰明顯的感覺到這一點。 可是他卻硬著頭皮把想說的說出來:“淺萱,此次她回來是為了送你出嫁,總歸也就見這一面,你萬不可再像從前一般耍小孩子脾氣!對淺音好一些,不要動不動就喊著把她趕走!” 楚淺萱嗤笑,譏諷的開口:“皇兄的侍衛(wèi)把我的萱草閣圍的水泄不通,我哪還有機會把楚淺音趕走?” 楚輕辰聞言,神色一暗,幽幽開口道:“淺萱,我……” “皇兄無需解釋!”楚淺萱打斷楚輕辰的話,自嘲道,“總歸楚淺音在你們心里是寶,我不過是根野草罷了!你們想要把我嫁到云國便瞞著我允了婚事,想要見楚淺音怕我阻撓便把我囚禁!既然你們把一切都安排的如此恰到好處,如今皇兄還來此處做什么?” 楚淺萱怒意橫生,摔了手中的面團,面團重重的落在面粉上,面粉飛揚在空中,遮擋在二人的中間,像是一道屏障,硬生生的隔開了二人! “淺萱,你別氣!皇兄可是要吃茯苓糕的!”楚輕辰忙說好話安撫她。 楚淺萱轉了身不再看他,眼神閃過一抹幽光,裝作一副氣怒了的模樣不想理他。 楚輕辰無奈,只得伏低做小說好話。與平時朝堂上如魚得水、雷霆手段的太子天差地別。 楚淺萱慣會見好就收,看著楚輕辰譏諷的開口:“若是論說好話,我也會!成堆的甜言蜜語往我這里放,卻不見皇兄給我什么實質性的好處。不愧是做儲君的,這般空手套白狼的算盤倒是打的極好!” 話中的諷刺意味十足,楚輕辰哂笑。 隨即順勢舉手道:“你若是讓我撤了外面的守衛(wèi),皇兄可無能無力!除了這個條件其他的皇兄都允你!” “你想撤了我還不想撤呢!有守衛(wèi)替我防著,晚上睡覺可是安心極了!”楚淺萱冷哼,眼珠轉了轉,心道果然是皇后出的主意讓楚輕辰在宮殿外安插了這么多的守衛(wèi)。 “我想要去跟著皇兄出城去接楚淺音!”楚淺萱開口道。 “這……”楚輕辰略有些猶豫。 “我是跟著皇兄一起去的,皇兄若是還不放心,大不了帶著這些暗衛(wèi),讓他們時刻監(jiān)視我!你們這么多人看著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總是看的住的吧?”楚淺萱看著楚輕辰,見他還是猶豫不決,于是道,“皇兄方才可是答應了我的!” 頓了頓,她轉了頭,冷哼道:“我就知道皇兄是騙著我的,果然如此!皇兄不想帶便不帶吧,我聽皇兄的與她改善關系,若是屆時她因為我沒有去迎她而認為我毫無誠意,不接受我的示好,那最終我們若是爭執(zhí)起來了皇兄可別怨怪我!” 楚淺萱說著,把楚輕辰往外推:“皇兄你快走!這茯苓糕我做了分給宮女也不給你吃!” 楚輕辰見楚淺萱這般使性子,也不惱怒,只是哭笑不得的開口:“行了,你都多大了,還跟個小孩兒似的!” 楚淺萱推不動他,冷哼著甩開手。 楚輕辰轉身妥協(xié)道:“好了,我答應你還不成嗎?” “皇兄說的可當真?” “自然當真!”楚輕辰連連保證,看著楚淺萱的神色略有松動,湊上去問道,“如今我可是能吃你做的茯苓糕了?” 楚淺萱冷哼一聲,點點頭,繼續(xù)去做茯苓糕。 面成,上屜! 楚輕辰幫著楚淺萱往灶臺里添火,籠屜里升騰起霧氣,將這個房間氤氳的煙霧繚繞,微微有些熱,卻不嗆人。 楚輕辰吃了茯苓糕,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剛送走楚輕辰?jīng)]兩個時辰,皇后便帶著宮女悠閑的過來了。 楚淺萱對皇后的突然造訪很是詫異,卻也臨危不亂,中規(guī)中矩的行了禮。 “淺萱,快過來,禮部的人準備好了你的嫁妝,把單子給我送來過來,本宮想著拿來給你瞧瞧,看看還有哪里不滿意好讓他們再去準備?!?/br> 皇后親切的招呼楚淺萱。 楚淺萱淺笑著接過單子,和皇后一起看。 單子上的真品數(shù)不勝數(shù),一應俱全,看的人眼花繚亂。 楚淺萱看了一會兒,糾結著開口:“母后,女兒素來看不下去這些東西,女兒看著挺好,若是母后看著沒什么意見,便就這么定了吧!” 皇后寵溺的敲了她的額頭,笑道:“你呀,自己的終身大事也這般隨意,真不知道怎么說你好!” “有母后cao心,女兒自然就省心了嘛!”楚淺萱狀似撒嬌的開口,和皇后一起演著母女情深的戲碼! 皇后笑著放下單子,屏退了眾人,然后狀似無意的問道:“聽你皇兄說,你想和他一同去城外接淺音回來?” “是??!”楚淺萱重重的點頭,道:“皇兄之前過來,和女兒說了許久的話。女兒想著總歸也要出嫁了,和親meimei鬧了個三國盡知的笑話,如今大了,再這般下去對南楚皇室的聲譽也不好。所以思來想去,便想讓皇兄帶著女兒一道接淺音回來。女兒想著,顯示了誠意才有和她握手言和的機會!” “你能這么想,母后也是欣慰極了!”皇后慈愛的笑了,眼底的深處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緒。楚淺萱敏感的察覺到了,心里飛速運轉,擔憂皇后又打什么壞主意。 可是想著此番楚輕辰也會去,有他在,皇后定然翻不出什么風浪。于是又微微松了口氣。 皇后語重心長的囑咐楚淺萱:“此番你和你皇兄一道出去,千萬要聽你皇兄的話,萬不可任性胡鬧,中途溜走。知道了嗎?” “女兒省得。”楚淺萱笑著應是。 “知道就好?!被屎笮χ鹕恚溃澳负筮€有宮務要處理,便不逗留了!” “女兒送您。”楚淺萱跟著起身。 皇后沒有反對,走了兩步,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偏頭湊近楚淺萱的耳朵低聲開口:“淺萱啊,你當真以為,拉著輕辰和白墨去護送楚淺音回來,我便動不了手了嗎?” 說完,耳邊傳來一聲嗤笑,像是在嘲笑楚淺萱的不自量力。 皇后偽裝了這么久,突然撕開了面具,倒讓楚淺萱措手不及。 她心中一緊,冷了臉色,問:“你什么意思?” 連尊稱也無!皇后既然撕破臉了,她也不會假惺惺的與她虛以為蛇。 皇后低笑道:“十一年前,我沒有整頓好宮里的人,讓你有機可乘,保護了楚淺音單位性命!你以為,如今憑著你那點兒伎倆,可以護住她?” 皇后的語氣甚是輕蔑說完,邁步離開。 楚淺萱猛的抓住她的手腕。 皇后的腳步停頓,看向楚淺萱靜等著她的下文。 楚淺萱抬眸,不解的咬牙問道:“母后!你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楚淺音可是您的女兒!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這般冷硬,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 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怎么能狠心到這么地步! 楚淺萱心中大慟! 皇后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吃吃的笑了,笑聲不斷,明明端穩(wěn)的聲音,可楚淺萱卻覺得陰森森的,十分可怖! 皇后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良久才緩過來,看著楚淺萱,低聲道:“親生女兒?”說著,她諷刺的開口,“淺萱呀,我可沒有楚淺音和你這樣的女兒!” 聲音冷冽,皇后瞬間換了副神情,與之前的溫柔端莊迥然不同。 楚淺萱聽到此話,忍不住后退了兩步:“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沒有楚淺音和她這樣的女兒? 皇后捂嘴輕笑,毫不在意的開口:“就是你聽到的意思啊!” 楚淺萱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后,她和楚淺音若不是皇后的女兒,那是誰的?皇室的血脈不容玷污,自古以來就是如此!父皇這么多年來都潔身自好,只有皇后一個女人,更不可能有什么風流韻事!她和楚淺音怎么可能會是旁的女子生下的? 楚淺萱覺得仿佛天都塌下來了,一直視為親人的人,如今告訴她她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 那,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