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昏迷突變
楚淺音猛的轉身,“你什么意思?” 恰在此時,一股從心底泛起的顫栗傳遍四肢百骸,這是“逆命”的作用,楚淺音瞬時明白了。 云文逸邪邪的笑了,黑眸中氤氳著瘋狂和得逞之意:“你能接受他瞞著你諸多事情,可還能接受一個不再完整屬于你的蕭葉嵐?” 楚淺音的腦子飛速運轉,突然想到了蕭葉嵐房中不同于以往的熏香,心下暗道糟糕。再顧不上和云文逸糾纏,楚淺音抬步就往回趕。以往覺得迅速的輕功,如今卻總覺得還不夠快。 葉嵐,葉嵐…… 楚淺音腦中如今充斥的全部都是蕭葉嵐的名字,一路上跌跌撞撞。 云文逸看著楚淺音這般心急,反倒是不急不緩的跟著她。 回去吧,只有看到了那一幕,你才會對蕭葉嵐徹底死心! 云文逸的心中滿是快感,為終于拆散了蕭葉嵐和楚淺音而開心,他來西山的這么多天,一直忍著不去尋楚淺音,聽著侍衛稟報他們二人是如何的甜甜蜜蜜,心中早已嫉妒滔天。他忍了這么久,可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可不就是等到他們二人放松警惕么? 楚淺音趕回去的時候,周圍的侍衛早已不見了蹤影,她沖進帳篷,里面的景象盡入眼簾: 蕭葉嵐身著中衣,竹青色的錦袍松松散散的搭在身上,衣袍上不如往日的干凈如斯,沾染了墨色的藥汁還有香爐的灰塵。一旁的香爐早已被打翻在地,還有藥碗的碎片…… 距蕭葉嵐不遠的位置躺著一個女子,公主的裙裝,卻穿著楚淺音素愛的藍色,一根玉簪穿胸而過,不斷的冒出鮮血,雙目死死的瞪著,死不瞑目! 楚淺音快步上前半抱起同樣躺在地上,披頭散發的蕭葉嵐,那人面色蒼白,嘴角的血跡格外刺眼。 “葉嵐,快醒醒……”楚淺音一邊顫著聲音喚他,一邊強行鎮定,去探他的脈象。 懷中的男子似是有感覺一樣,用力保持清醒,看到面前快要哭了的人,嘴角扯了扯,零零碎碎的說著話:“阿……阿音,快……快走!” 楚淺音搖頭,自顧自的為他診脈,脈象混亂,她好不容易為他調養好的身體如今全線崩盤,如今的他,比當初生病時的體質都不如。 楚淺音心疼的抱住他,眼眸中布滿了濕潤。 蕭葉嵐費力的抬手,想要捂住她的眼睛,奈何力氣所限,抬到半空中又墜落了下來。只得盡力安慰道:“別……別擔心……” 楚淺音抱著他,低語道:“葉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語落,伸手扯出云青若胸口的玉簪,握在手中。碧玉通透的玉簪如今染上了鮮血,再不復往日光亮。 云文逸掀開帳篷的簾子進來,看到的便是楚淺音抱著蕭葉嵐,手中握著帶血的簪子的景象,再一看,他剛見面沒多久的meimei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氣息皆無。 云文逸震驚了,明明計劃的很周密,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你……”云文逸伸手指著楚淺音,怒意、悔意滔天!怒楚淺音竟如此心狠,悔讓云青若因為這件事丟了性命! “青若縱然糾纏了他,你也不能一出手便要了她的性命啊!”云文逸的怒氣根本壓制不住,沖著楚淺音低吼道,“楚淺音,你怎的如此冷血!” 楚淺音冷笑一聲,黑亮的雙眸冷冷的盯著云文逸,一絲溫度也沒有:“你們算計我們,是我們防備不足種了詭計,這怨不得你們兄妹二人。可是云青若千不該萬不該,將葉嵐的體魄殘害到如此地步,我不過是要了她一條命,這已經算對得起你了。” 語落,楚淺音將蕭葉嵐的一只胳膊搭在肩上,瘦小的身體承受著蕭葉嵐的重量,一步一步的往外走,走到云文逸身邊時,冷聲警告:“云文逸,你最好祈禱葉嵐沒有事情,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云文逸“哈哈”的大笑起來,笑聲古怪,是人怒到極致、悔到極致、恨到極致的瘋狂。 “我倒要看看,今晚你單槍匹馬的怎么出去!”語落,出了帳篷,吼道,“來人。” 為了方便行動,他今晚把這周圍的侍衛都調走了,如今吼了一聲,雖然聲音傳的遠,可是侍衛跑過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而這個空閑的時間,恰巧給了楚淺音行動的機會。她牽過馬,將蕭葉嵐放在馬上,安置好后一甩馬鞭,馬揚蹄,帶著蕭葉嵐往前沖去。 楚淺音騰下手,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向云文逸。云文逸沒有想到楚淺音沒有逃跑,而是轉過頭來對付他,一時應接不暇,隨時勉強避過了要害,卻也后退幾步,牽動了體內的內力。 楚淺音這一掌下手極重,用了八分的內力,一點兒也沒有藏拙,況且她算計好了角度,云文逸受這一掌,內力頓時能去七分。 這對于她和蕭葉嵐離開這里十分有幫助! 打完了一掌,楚淺音也沒有戀戰,足尖輕點,飛身追上帶著蕭葉嵐疾行的馬,穩穩的坐在馬背上。 云文逸伸手抿掉唇角的血跡,隨意的調息了一番,便帶著已經集合過來的侍衛追上去。 這里的動靜太大,驚動了整個營地。 “南楚公主楚淺音,殺害青若吾妹,意圖擄走云國世子,眾侍衛聽令。”云文逸命令道,面色陰郁,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是!”集合完畢的眾侍衛齊聲道,聲音鏗鏘有力,震得林中的鳥兒四處逃散。 只聽云文逸道:“攔住楚淺音,生擒楚淺音著,加官進爵,賞賜黃金千兩!” 得了激勵的眾侍衛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各個精神振奮,毫不猶豫的去阻攔楚淺音的馬匹。 楚淺音冷笑,雙腿夾著馬,喝道:“駕!” 馬匹的速度又提升了許多,將后面的追兵甩在了身后。云文逸因為內息錯亂,輕功的速度也下降了許多。 這里的動靜早已穿到了外圍,大批的士兵堵在出口處,路障重重,楚淺音不得已降下了馬匹的速度。 后面的追兵窮追不舍,前面的士兵虎視眈眈,楚淺音一時進入了進退兩難之境! 云文逸追上來,對著楚淺音開口道:“你束手就擒,我便向父皇求情,饒你一命!” 楚淺音冷笑:“我再不濟也是南楚的公主,我看這里誰敢攔我!” “朕敢!”老邁有力的聲音從后傳來,眾人視線望去,正是得到稟報趕過來的晉元帝。 “淺音公主,你在云國朕許你諸多便利,可是你竟不知恩圖報,傷了葉嵐挾持他不說,如今竟殺了朕的女兒,朕今日便是將你關進天牢,南楚帝也無話可說!”晉元帝步履堅定的走到云文逸的身邊站定,后面跟著的低眉順眼的小公公正是錢多多。 “蕭葉嵐今日我是定要帶走的,沒有人能攔得下我!”楚淺音抬眼看著這四周的士兵,眼神輕蔑,似是在看一群螻蟻。 錢多多給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一會兒挾持晉元帝,讓楚淺音趁機逃走。 楚淺音以同樣的方式拒絕了他,告訴他自己有辦法出去,讓他不要擔心。 她和之韻最清楚,錢多多為了潛入皇宮,為了獲取晉元帝的信任廢了多少功夫,如今錢多多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不能暴露,否則就功虧一簣! 這一點,錢多多和她的都心知肚明。錢多多愿意為她冒這個險,她卻不愿意錢多多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尾隨而來的林胥卓便冷靜了許多,他悄無聲息的給楚淺音傳遞信息,告訴她他已給墨楓傳信,墨楓會盡快趕過來接應她! 同時,林胥卓示意楚淺音裝作劫持蕭葉嵐單位樣子,晉元帝在眾目睽睽之下定然不敢不顧他外甥的性命! 楚淺音深知林胥卓說的有理,可是…… 她低頭看著蕭葉嵐,他的葉嵐緊閉著眼睛,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著,像是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她想,她的葉嵐這般安寧,她怎么能靠劫持他逃離這里呢? 她知道,云文逸為了撇清他今晚的關系給她編造的劫持葉嵐的罪名可以讓她有機會利用葉嵐,可是不論什么時候,她都不會拿利器對著蕭葉嵐,也同樣不會利用他!這是她的驕傲,亦是她對這份純潔感情的堅守! 云文逸看著楚淺音到了這個地步,眼里還是溫情如許的看著蕭葉嵐,強忍著怒氣的他感覺理智已經瀕臨崩潰! “上!”云文逸掌握了主導權,對著一群侍衛命令! 一群侍衛蜂擁而上。 楚淺音冷眼看著他們,拿起腰間別著的白玉簫,以音為武器,音浪以她為軸心四散開來,上前的士兵都頭痛欲裂的向后仰去,無法上前一步。 云文逸想要上前,可是被聲音壓著,連輕功也運不起來! 楚淺音用了十成的內力去吹簫,內息似有不穩,可是她依然不動如松,坐在馬背上護著蕭葉嵐死死的堅持,似是在等待什么契機一般。 驟然,地面開始震動,似是有什么成群的物種向這里跑來;空中各種各樣的鳥類飛來,俯身翱翔,用堅硬的喙啄著這些士兵和云文逸等人。 而這時,引起地面震動的不明物種也讓人窺得了全貌:正是林子中各類各樣的猛獸! 眾人霎時手忙攪亂,四散逃命,再也顧不得楚淺音,場面一度混亂。 云文逸怒瞪著楚淺音,不甘心她就此逃脫,卻也無可奈何。轉過身,云文逸便和錢多多一起護著晉元帝離開。 楚淺音放下白玉簫,看著混亂的場面冷笑一聲,護著蕭葉嵐打馬離開。 眾人都知道她武藝奇高,醫術精湛,卻極少有人知道,她還會以音殺人、以音御獸的本領!晉元帝外出圍獵,這里猛獸奇多,對于她施展這一項本領便利極了! 因而她才不將這些士兵放在眼里,這項本事,她連蕭葉嵐都沒有透露過!當初墨楓就是因為知道她修習這項技藝,才尋遍了天下為她尋得了這一柄玉簫! 楚淺音看似贏得輕松,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如今根本就不可能帶著蕭葉嵐回龍雪山。 她和蕭葉嵐因“逆命”功法而心神相牽,蕭葉嵐重傷對她的內力本就有影響,以音御獸更是極其耗費內力!她如今內力所剩不多,只能快馬加鞭的趕路,爭取早些遇見來尋她的墨楓! 這一夜里,西山嘩變,青若公主死,第一世子被劫,晉元帝興高采烈的圍獵以此種慘淡的方式收場,眾人皆是面容愁苦,話不敢言,生恐觸了皇帝陛下的眉頭。 這一夜里,官道上的馬蹄揚塵,絕色姿容的女子帶著傷病在身的男子不停趕路,即便身負重傷,亦沒有浪跡天涯的窮途末路之感。 楚淺音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根本不知道自己行了多久,只知道蕭葉嵐的臉色愈發蒼白,脈象愈發混亂,身體愈發虛弱! 太陽生了又落,落了又升,在第三日的清晨,楚淺音終于見到了風塵仆仆趕來接應她的墨楓。 楚淺音看見墨楓,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嘴唇嗡動:“哥哥……” 話還沒說完,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楚淺音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龍雪山了。 守著她的齊之韻見她醒了,忙端著一杯水上前喂給她喝。 楚淺音抿了兩口,潤了潤干裂的嘴唇,啞聲問道:“葉嵐呢……” 齊之韻白她一眼:“你自己都這個樣子了還惦記著蕭葉嵐。”抱怨完了之后,感受到了楚淺音有氣無力的冷眼,解釋道,“老頭子給他診治呢,如今清清正守著他,放心吧。” “師父有沒有說……” “老頭子沒說什么,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救不回一個蕭葉嵐,安心吧你。”齊之韻打斷她的話,沒好氣的說。 說完之后,又開始數落她:“你說我才多久沒見你,你就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幅要死不活的鬼樣子,蕭葉嵐那家伙行了還指不定怎么心疼呢。你便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想想蕭葉嵐吧。我如今守著你,沒恢復過來之前你半步都不許踏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