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絕地反擊
云昊壓下心中的不耐,起身從桌案后繞過來,接過小喬手上的托盤,溫聲道,“你是府里的主子,這些事就讓下人來做吧。” 小喬垂下頭不敢看云昊的眼睛,手指無措的拉扯著衣角。 “昊哥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皇上才奪了你的權(quán)的。嗚嗚,都是我連累了你。” 小喬是真的覺得對不起云昊,并不存在演戲的成分,哭的可謂是真情實感。原本對她頗有厭惡的云昊,看著現(xiàn)在的小喬,心也軟了下來。 云昊一把將小喬摟進懷里,“不要哭了,我不怪你。只要你沒事,我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小喬從云昊的懷里揚起小臉,不確定的問道,“昊哥哥,你真的不怪我嗎?” 云昊搖頭,“自然不怪。” 小喬被云昊的話感動的眼淚流的更兇了,“昊哥哥,謝謝你。” 云昊拍了拍小喬的背,“傻丫頭,跟我還說什么謝字,你是我的側(cè)妃,我保護你本就是應(yīng)該的。” “不,昊哥哥,當(dāng)初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你不但救了我,還給了我側(cè)妃的名分,小喬無以為報,只求來世為昊哥哥做牛做馬。” 云昊輕笑了一聲,“越說越離譜了,我不缺牛馬,只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云昊長得好,性格溫柔,此刻又說出這么煽情的話,小喬一顆心跳的越來越快,臉上完好的皮膚也染上了緋紅。 “昊哥哥,小喬想要一個恩賜,不知道你能否賞給我?”小喬大著膽子求道。 “哦?想要什么,說說看。”云昊語調(diào)輕快的道。 小喬欲言又止了幾次,最后還是勇敢的道,“昊哥哥,你能否,能否……” 小喬的聲音越來越小,云昊不得不湊近了她去聽。 “能否什么?”云昊奇怪的看著小喬眼神亂飄的樣子。 小喬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緊張的道,“能夠賞賜給我一個孩子?” 云昊雖然娶了小喬,但卻從來沒有動過她。云昊跟她說過,他娶她完全是為了更好的照顧她,保護她,是將她拿meimei看待的。 但小喬不想當(dāng)meimei,她想當(dāng)他的女人。 云昊的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厭惡,但卻不動聲色的藏好了。 云昊扶正小喬的身子,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小喬,我不允許你為了報恩而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你就是我最親的meimei,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保護你。 我不要你的報答,你活的好就是對我對好的報答,知道嗎?” 小喬眼中閃過一抹苦澀,她到底在期望什么,她的臉都毀成這樣了,別說是昊哥哥這等風(fēng)華無雙的男子了,就算是普通的男子應(yīng)該也看不上她吧。 小喬得體的跟云昊拉開距離,吸了吸鼻子,“昊哥哥,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你就當(dāng)我剛才什么也沒說,好嗎?” 云昊皺眉,“小喬,我想你是誤解我了,我不是嫌棄你的臉毀了,我是珍惜你,不想勉強你做任何事。” 聽了云昊的解釋,小喬的眼中閃過期翼,跌到谷底的一顆心又活了過來。 “昊哥哥,你不用跟我解釋,我都懂的,時間也不早了,你喝了這碗湯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福了福身子,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小喬輕快的步伐,云昊嘴角勾了勾。 轉(zhuǎn)眼三天過去了,這三天來,夜千瀾一刻也沒有休息過,不停的尋找慕容雪和相關(guān)的證據(jù)證人。 可惜,幾乎將帝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慕容雪,云玨那邊也是沒有任何收獲。 因為云昊被小喬的事牽連,所以王子謙直接從太子私藏龍袍一案的副審升為了主審。 夜千瀾,云玨和東方鼎在東方鼎郊外的莊子上匯合。 太子私藏龍袍一案已經(jīng)過去一個半月了,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絲毫對云湛有利的證據(jù)。 “璇璣將軍,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能想的辦法都想了,云玨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東方鼎倒是沉得住氣,竟還有心情坐在桌邊品茶。 “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慕容雪,但我們找遍了整個帝都都沒有找到她,那就只能說明她已經(jīng)不在帝都了。”夜千瀾分析道。 “不在帝都了,那我們可要如何為我二哥洗清冤屈呢?”云玨現(xiàn)在是恨死慕容雪了,如果讓他再遇到她,他一定會宰了她。 “那就只能另辟蹊徑了。”一直沒發(fā)言的東方鼎,突然說道。 “哦?東方神醫(yī)可是有什么好辦法了?”云玨湊到東方鼎身邊,急切的問道。 東方鼎攤了攤手,“是不是好辦法不敢說,但卻可以一試。” 夜千瀾也看向東方鼎,等他繼續(xù)說下去。 東方鼎清了清嗓子,道,“其實,問題的根源在于那件龍袍,如果找到做那件龍袍的人,想必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夜千瀾聽了東方鼎的話,眼中一亮,“不錯,是個好主意。” 云玨立馬提出疑問,“不過,我們?nèi)ツ睦镎夷莻€人呢?” “會做衣服的人不少,但手藝精絕的卻不多。”夜千瀾一句話就縮小了排查的范圍。 云玨點頭,“可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一個個去排查,恐怕來不及。”即便是縮小了范圍,仍然是有一定的難度。 夜千瀾點頭,“不錯,所以我們有必要看一看那件證物,在太子府搜出來的那件龍袍。” 東方鼎和云玨都點頭表示贊同。 證物龍袍原來是由云昊保管的,但云昊的主審官被大周帝給擼了,所以,現(xiàn)在這件最重要的證物就交給王子謙來保管了。 是夜,夜千瀾再一次來到了王子謙的府上。 王府書房,燈光還亮著。照例還是一個小廝在守門,南宮茹端著愛心排骨湯來了。 “子謙哥哥,先喝點湯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萬不要累壞了自己。”南宮茹邊說邊盛了一碗湯遞給王子謙。 王子謙接過,謝過南宮茹,就仰脖喝光了。 看王子謙如此喜愛自己的廚藝,南宮茹嘴角掛著甜笑。一邊將碗收好,一邊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子謙哥哥,你都快忙了兩個月了,這案子到底什么時候能結(jié)啊?” 南宮茹膽小溫柔,嫁給王子謙后也是謹(jǐn)守本分,所以,王子謙聽了她的問題也沒有多想。不過,朝堂上的事,他覺得沒必要跟一個婦道人家說。 畢竟,可不是人人都是璇璣將軍。 想到心中的那個人,王子謙的眼中閃過一抹落寞。 南宮茹一直用余光看著王子謙,所以,他眼神的變化,她都看在了眼里。拿著碗的手不禁緊了緊,有些尷尬的道。 “子謙哥哥,我是不是問多了?” 王子謙點頭,“茹兒,這是朝堂上的事,你還是不要打聽的好。” 聽了王子謙的回答,南宮茹簡直要氣瘋了,王子謙竟然真敢說她問多了,真是該死。 夜千瀾可是將兩人的對話都聽進了耳朵里,不禁暗暗咂舌,這個王子謙,心眼還真是直啊,不知道女人的嘴都是口是心非的嘛。 想到心眼直,夜千瀾不禁想到云湛,如果是云湛被問這樣的問題,他是不是也會像王子謙那樣回答呢。 夜千瀾揣摩了下云湛的性格,搖了搖頭,云湛必不會這樣回答的。因為,他根本就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夜千瀾知道自己想遠了,趕緊將思緒拉回來,繼續(xù)聽兩人的對話。 王子謙一句話將天給聊死了,但南宮茹今天貌似不想就這么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而是繼續(xù)旁敲側(cè)擊道,“子謙哥哥,因為這個案子,我們南宮家都被牽連了。 唉,我父親現(xiàn)在還沒有官復(fù)原職呢。” 說完,南宮茹還難過的抽噎了幾下。 王子謙皺了皺眉,“茹兒,你這就說錯了,陛下做事自有他的考量,只要岳父大人問心無愧,自然不會有事。” 王子謙話落,南宮茹只覺得她的血壓有點飆升。再無談下去的心情,拿著托盤告辭離開了。 夜千瀾還以為兩人要柔情蜜意一會呢,真是沒想到王子謙三言兩句就將人給氣走了。不過氣走了也好,她正好要找王子謙。 夜千瀾這次仍然是趁小廝不留神,閃身進入了書房。 看到夜千瀾再次深夜造訪,王子謙這次表現(xiàn)的很鎮(zhèn)定,還自覺的在自己嘴邊做了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絕對不喊人。 夜千瀾心中好笑,真是沒想到,王子謙這個古板的家伙,其實還蠻有意思的。 王子謙壓低聲音,“璇璣將軍,你這次來是……”上次來是要求他帶她去看云湛,難道這次還是嗎? “本將軍這次來仍然是有事相求。”求人辦事總是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求之前鬧過不愉快的人。 夜千瀾難得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 王子謙看著夜千瀾微微有些發(fā)紅的小臉,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癡迷。 “璇璣將軍,你先說是什么事,本官才好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王大人,這個忙你一定可以幫的,就看你打不打算幫了。”一想到云湛還在天牢里受罪,夜千瀾就顧不得不好意思了。 “哦?璇璣將軍請講。” “敢問作為關(guān)鍵證物的龍袍可是由王大人在保管?” 王子謙點頭,“嗯,正是由在下保管。” “好,那能否將龍袍給本將軍一看呢?” 王子謙搖頭,“不可,這是本案最重要的證物,沒有陛下的準(zhǔn)許,連本官都是只有保管的份。” 雖然他很想幫夜千瀾,也不忍心讓她失望,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夜千瀾就知道王子謙不會讓她看,所以,也不糾纏,直接告辭離開。 看著夜千瀾的背影,王子謙欲言又止了兩次,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夜千瀾想做的事怎會輕易罷手,從王子謙的書房出來,夜千瀾就在琢磨,那么重要的東西,王子謙到底會放在哪里呢? 密室?書房?對了,非常有可能在書房。 想到這里,夜千瀾又折了回來,本以為要等一會王子謙才會離開。卻沒想到,她前腳出了書房,王子謙后腳就離開了。 看著暗下來的書房,夜千瀾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走遠的王子謙若有所覺的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頓住腳步。 “大人,怎么了?可是落了什么東西在書房嗎?”小廝想趕緊回去睡覺,奈何遇上了個勤奮的主子。 王子謙搖了搖頭,“不必了,回吧。”說完,大步朝臥室的方向而去。 夜千瀾拿著一顆夜明珠,在王子謙的書房里找了好一會,仍然沒有任何頭緒。 夜千瀾將翻過的地方恢復(fù)原樣,打算看看有沒有暗門暗格什么的。 突然,夜千瀾的眼神落在了墻上的一幅畫上。 咦,這副畫的眼睛好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見過。嗯?怎么好像是她的眼睛呢。 想到這里,夜千瀾不禁湊近了去看那副畫。湊近一看,夜千瀾搖了搖頭,暗道自己想多了。因為畫上的那名女子,從穿著來看,應(yīng)該是王子謙的新婚妻子,南宮茹。 夜千瀾剛想轉(zhuǎn)身去其他地方找,一陣風(fēng)順著窗戶吹進來,吹開了畫的一角,一個凸起在夜千瀾眼前一閃而過。 夜千瀾心中一喜,拂開那副畫,果然,一個凸出的類似機關(guān)的東西出現(xiàn)在夜千瀾面前。 夜千瀾來不及多想,直接就按了下去。 一陣石門轉(zhuǎn)動的聲音響起,很快,一扇小門出現(xiàn)在眼前。 夜千瀾矮身進去,一排臺階出現(xiàn)在腳下。 夜千瀾順著臺階走下去,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暗室。 夜千瀾舉高夜明珠,來到暗室里。 借著夜明珠的光,拿出火折子,將暗室石桌上的油燈點燃。 借著燈光,夜千瀾看清了暗室的全貌。果然,千呼萬喚始出來的證物龍袍,此刻正端正的擺在另一個石桌上。 夜千瀾走過去,小心的將龍袍拿起。心中五味雜陳,就是這么一件衣服,不知已經(jīng)連累了多少人。 夜千瀾將夜明珠湊近了龍袍仔細觀察,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可是看了一遍又一遍,連上面的龍須有幾根都數(shù)過了,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夜千瀾不想輕易放棄,打算從頭再看一遍。 這次,夜千瀾看的更仔細,不但看正面,連反面也仔仔細細查看。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讓夜千瀾發(fā)現(xiàn)了不同。 夜千瀾將袖口翻過來,仔細在夜明珠的柔光下確認(rèn)。心中大喜,這個制作龍袍的人竟然用了失傳已久的異面繡。 很多手工藝人都有自己的特點,更有一些厲害的手工藝人,會在自己的作品里加上自己的名字。 這袖口里面雖然只繡了一個秀字,但已經(jīng)足夠夜千瀾高興了。會異面繡的人本就不多,名字里帶秀字的就更不多了。 有了這個收獲,夜千瀾將龍袍又原樣放好,便快速的離開了。 從王府出來,夜千瀾連夜趕往了東方鼎郊外的莊子。 云玨和東方鼎都還沒有休息,都在等夜千瀾回來。 夜千瀾一回來,云玨就迎了上來,“璇璣將軍,可有什么收獲?” 夜千瀾眼角眉梢都帶著笑,“玨王府,你可知道帝都誰會異面繡?” 異面繡?“讓我想想,呢,想到了。宮中有一位老嬤嬤和御衣坊的幾位金牌繡娘,她們都會失傳已久的異面繡。” “嗯,那她們當(dāng)中有誰的名字帶有秀字嗎?”夜千瀾呼吸都有些快,終于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秀字?沒有。”云玨想了想,給了一個否定的答案。 “沒有?你再想想,是不是小名或者乳名中有秀字呢?”夜千瀾覺得那個秀字絕對意義非凡,不應(yīng)該是隨意繡上去的。 被夜千瀾這么一問,云玨也有些不確定了,“這個?我要派人去查了才知道。” “嗯,明天給我回復(fù)。” “好。”云玨著手下去安排,很快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云玨從外面回來,“璇璣將軍,本王已經(jīng)命人將她們的底細都查過了,別說是小名,就連外號都查的一清二楚,不過,就是沒有里面帶秀字的。” “沒有?怎么可能呢?”夜千瀾腦中反復(fù)回憶著龍袍袖口上的那個字,眉毛緊緊皺在一起。 “也許,那個秀字只是繡娘隨意繡的,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含義。”云玨安慰道。 夜千瀾搖頭,“不會,試問哪個繡娘有膽子在龍袍上亂繡字呢,那個字絕對暗示著什么。玨王爺,除了宮中的嬤嬤和御衣坊的繡娘,民間可還有其他技藝高超的繡娘嗎?” “來來來,小心點,將東西搬到屋里來。”沒等云玨回答,南宮燕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br> 聽到南宮燕的聲音,云玨下意識的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確定沒有任何不妥之后,才看向門口。 南宮燕已經(jīng)帶著人到了門口。 “瀾兒,東方神醫(yī),玨王爺,看我給你們帶了什么?” 三人隨著南宮燕的聲音看向門口,只見小廝抬著的東西,正是一只只橫著走的大螃蟹。 夜千瀾的目光沒有落在螃蟹身上,而是落在了南宮燕的新裙子上。 “燕兒jiejie,你這件裙子很漂亮,從沒有見你穿過這個款式的,這可是御衣坊的繡娘研制的新品嗎?” 提起自己新淘到的裙子,南宮燕仿佛打開了話匣子。 “瀾兒,這可不是御衣坊做的,而是民間一位繡娘做的,雖然她的名氣還不大,但繡活是真的好,我上次逛街時看到了她的繡品,一眼就愛上了。 所以,就買了好幾件回來。瀾兒,你要是喜歡,我還有好幾件呢,你隨便挑。” 夜千瀾對好看的衣服沒有興趣,卻對那個做衣服的人感興趣。 “燕兒jiejie,衣服我就不選了,不如,你帶我去看看那位繡娘,也許,能選到合適的呢。” 南宮燕點頭,“好,等我們吃完了螃蟹了就去好不好?你這些天都撲在案子上,必須要好好補補。” 南宮燕心疼的看著夜千瀾。 夜千瀾搖頭,“燕兒jiejie,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我是一刻也不能等了。” “是啊,是啊,本王也不能等了,那么好看的衣服,本王也要為紅顏知己選一件。”云玨在兩人身后附和道。 南宮燕透過夜千瀾的肩膀,狠狠瞪了云玨一眼,“呵,恐怕你要將那位繡娘的衣服全買光了,畢竟,你的紅顏知己實在是太多了。” 被南宮燕諷刺多情,云玨也不生氣,而是賤嗖嗖的湊到南宮燕身邊來。 “燕郡主這陰陽怪氣的,可是吃醋了?” “呸,我吃醋?我吃你這個花花公子的醋?云玨,你腦子沒壞掉吧。”南宮燕雙手叉腰,恨不得將自己的手指戳到云玨的腦門上。 “既然不吃醋,那你那么激動做什么?本王知道,本王長得英俊瀟灑,愛慕本王的人如過江之鯽,你愛慕本王也沒有什么好害羞的。” 南宮燕真是要被氣死了,她是真不知道云玨這自戀的毛病竟然這么嚴(yán)重了。她燕郡主可是帝都所有世家公子的噩夢,誰都不敢輕易招惹她。 偏偏這個云玨,總是要湊上來找罵。 夜千瀾哭笑不得看了眼這兩個歡喜冤家,打斷道,“燕兒jiejie,你還是先帶我去找那位繡娘吧。” 南宮燕誰的話都不聽,偏偏聽夜千瀾的,見她急著見那位繡娘,也顧不得跟云玨吵架了,忙拉著夜千瀾朝外走去。 很快,幾個人就來到了那位民間繡娘的小店。 說是小店,是因為它真的很小,也很不起眼。 南宮燕在前面帶路,“瀾兒,我跟你所啊,能夠遇到這家小店,還真的是上天給的緣分呢。” “哦?此話怎講?可是你花癡的跟著一位美男子來到了這里?”云玨再次不怕死的湊上來。 南宮燕這次沒有跟他吵,而是回身,趁其不注意,狠狠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云玨疼的直跳腳,南宮燕則若無其事的繼續(xù)給夜千瀾講她是怎樣發(fā)現(xiàn)這個小店的。 “瀾兒,當(dāng)日,我的貓跑丟了,我命下人一起找貓,找著找著就找到了這里。然后,就看到了這間小店里的漂亮的衣服。 你說,是不是很有緣分呢?” 夜千瀾點頭,“嗯,是很有緣分,走吧,我們進去看看。”當(dāng)真是非常有緣分,如果不是南宮燕恰好知道這家店,她們估計要花好長時間才能找到。 幾個人走進店里來,店里很安靜,沒有伙計,也沒有掌柜的,只有一個年輕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做繡活。 夜千瀾環(huán)顧了一圈,嗯,這里面的衣服確實都很漂亮,也很有特色。但奇怪的是,這家店的生意并不好。 年輕女子知道有人來了,但態(tài)度卻并不熱絡(luò),也沒有主動打招呼攬生意的意思。仍然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做著手上的活計。 夜千瀾突然知道這家店不火的原因了,因為它的主人只熱衷做衣服,卻不熱衷賣衣服。 對于年輕女子的態(tài)度,南宮燕一點也不吃驚,顯然是見怪不怪了。 南宮燕上前去打招呼,“老板,我們是來買衣服的,你這里有沒有上新品啊?” 年輕女子聽出是一個熟悉的聲音,終于抬起了頭。 “新品還在我的手里,你來早了。”女子一張清秀的小臉很是冷淡的道。 “哦,那我們就隨便轉(zhuǎn)轉(zhuǎn),請問這位姑娘芳名?”夜千瀾走上前,笑著道。 女子轉(zhuǎn)頭看向夜千瀾,皺了皺眉,“你要干什么?” 夜千瀾怕被認(rèn)出來所以就帶了面具,只露出漂亮的眼睛、嘴和優(yōu)美的下巴。 見女子防備心很強,夜千瀾便笑得更加和藹。“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只是非常喜歡你的繡品,想跟你做朋友。” 夜千瀾一行人衣著華貴,一看就非富即貴,本以為這名女子聽了夜千瀾的話會受寵若驚,沒想到她卻冷冷的拒絕了。 “不必了。”說完,又低下頭繼續(xù)繡。 南宮燕有些生氣,這個女子怎么能這么沒禮貌,尤其是對著她的瀾兒,怎可以如此忽視。 正當(dāng)南宮燕要跟這個女子理論的時候,夜千瀾好聽的聲音響起。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的名字中應(yīng)該有一個秀字,對嗎?” 年輕女子聽到那個秀字,身子就是一僵。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就繼續(xù)手上的活計了。 夜千瀾也不著急,繼續(xù)道,“幾個月前,有人找到你讓你繡一件東西。” 見女子仍然不為所動,夜千瀾繼續(xù)說,“這件東西可不是尋常的東西,它是至高無上身份的象征。” 夜千瀾說到這里,女子手中的繡花針終于停下了。 “你到底想說什么?”這次女子的聲音帶上了冷意。 夜千瀾勾唇一笑,“不是我想說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私做龍袍乃是死罪,你難道不知道嗎?” 最后一句,夜千瀾帶上了無盡的嚴(yán)厲,讓一直冷靜的女子也下意識的瑟縮了下。 女子的眼神有些閃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好了,既然你們不想買衣服,就請離開吧。” “離開?你可知你闖下了什么大禍嗎?你為了一己私利,讓多少無辜的人深陷險境。” 女子扔掉手中的繡品,騰的站起來,“請你們離開。” 夜千瀾沒有離開,而是走上前,一把捏住女子的下巴,讓她的眼睛直視自己。 “十八年前,皇宮中有一位巧手的繡娘被皇后逐出皇宮,后下落不明,但幾乎沒人知道,她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身孕。 而你,就是那個孩子,對嗎?” 云玨調(diào)查宮中繡娘的事,也不算是一無所獲,而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樁秘辛。 “等等,小丫頭,既然是宮中的繡娘,為何會有身孕了呢?”東方鼎不解的問道。 云玨則是蹙起了眉,這個秘密被隱藏的很好,他昨日是動用了所有的力量,才查到的。 夜千瀾沒有直接回答東方鼎的話,而是緊了緊握著女子下巴的手,“翟秀,不,應(yīng)該叫你公主殿下吧。” 夜千瀾一句話,道破了女子的身份。 “哈哈,公主殿下?好諷刺的稱呼。我母親她做錯了什么,難道她想被皇帝寵幸嗎?我母親那么好,她憑什么被那么對待? 他們不是寵愛太子殿下嗎?那我就毀了他好了。” 女子有些激動,說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但大家還是聽懂了。 南宮燕驚訝的大張著嘴巴,“你,你真的是公主?”怪不得脾氣這么大了,原來流著皇族的血啊。 “呵,如果能選擇,我寧愿不要那一半皇族的血。皇帝不仁,皇后不義,他們生出來的兒子怎么會是一個好太子。” “所以,你就跟人聯(lián)手做龍袍陷害太子殿下嗎?”夜千瀾步步緊逼,絲毫不給女子喘氣的機會。 “是她找上我的,我一直想報仇沒有機會,這次機會送上門來了,我自然不會放棄。” “翟秀,你錯了,你恨皇上,恨皇后都可以,但太子是無辜的。他當(dāng)時還在奮不顧身的救百姓于水火。而你呢,卻在背后捅他一刀。” 翟秀的身子晃了晃,“他是無辜的,那我呢,我也是無辜的啊。我的母親生下我之后身體就不好了,更是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就離我而去了。” 夜千瀾知道翟秀也是一個可憐人,但云湛,她是必須要救的。 “玨王爺,不好了,出事了。”突然,一個侍衛(wèi)跑進來,湊到云玨耳邊耳語了幾句。 云玨聽后,身子就是一僵。 夜千瀾將翟秀交給東方鼎,便走到云玨身邊,“玨王爺,發(fā)生了何事?” “有幾個愛慕我二哥的民女,想要為我二哥喊冤,她們的父母不同意。那幾個農(nóng)女就,就自殺了。” “什么?自殺了?人真的死了嗎?”夜千瀾也震驚了,如果人沒死還好說,如果死了,事情就難辦了。 云玨無奈的搖頭,“死了,都死了,三條人命啊。” 夜千瀾的身子踉蹌了幾下,三條人命啊,這要云湛如何背負。 “哈哈,這是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父母做下的壞事,自然要孩子來承受了。” “你閉嘴,我太子表哥是好人,他才不應(yīng)該背負這些。”南宮燕氣的直接將手帕塞進翟秀的嘴里,讓她不能再出聲。 “小丫頭,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如何妥善的處理。 “先將翟秀交給王子謙,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云湛,這一世,就算我丟了璇璣將軍的榮耀,也定要護你周全。 “好。”云玨現(xiàn)在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一切都聽夜千瀾的。 翟秀被交給了王子謙,王子謙親自升堂審問,最后真相大白,太子殿下被無罪釋放。 據(jù)翟秀交代,有一個神秘的女子找上了她,讓她做一件龍袍。開始她沒有答應(yīng),但后來,那個人說這件龍袍是用來扳倒太子的。 因為太子是翟秀的仇人,所以,翟秀就同意了。但出于對皇室的恨,翟秀挑釁的在龍袍袖口繡上了她的名,也就是那個破案的關(guān)鍵。 最終,翟秀因為自負和仇恨害了自己。 案子雖然結(jié)了,但是那個神秘女人卻沒有找到。大周帝為了壓下自己當(dāng)年的丑事,便也沒有深究,將翟秀流放,下令此事不許再提起。 云湛是被無罪釋放了,但他身上卻背負了三條為他而死的人命。雖然那三條人命不是他害的,卻因他而死。 云湛性子雖冷,但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卻非常高,出了這樁事之后,曾經(jīng)多么敬佩他的人,現(xiàn)在就有多么厭惡他。 甚至,百姓們還聯(lián)名上書,要求皇帝罷黜了云湛的太子之位。 太子府書房,聽了侍衛(wèi)的稟告,云湛的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殿下,我們現(xiàn)在要做什么?”侍衛(wèi)很是著急,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洗清了冤屈,現(xiàn)在又被輿論壓住了。 云湛放下書,看向窗外新種下的梨樹,眼中有淡淡的情誼流淌。 “她呢?” 侍衛(wèi)一愣,誰啊。哦哦,知道了,太子殿下是問他心頭的白月光,璇璣將軍啊。 侍衛(wèi)是個機靈的,趕緊回稟夜千瀾的行蹤。 “回稟陛下,今早,璇璣將軍進宮了。” “進宮了?”云湛無波無瀾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幾分急迫和擔(dān)憂。 侍衛(wèi)也發(fā)覺不對勁了,“糟了,璇璣將軍私自回京,現(xiàn)在又明目張膽的進宮,豈不是在自尋死路嗎?” 自尋死路嗎?早在她決定回來救他的那一刻,她就想好會有這么一天了吧。即便她不主動進宮請罪,她的欺君之罪也是免不了的。 皇宮御書房,夜千瀾筆直的跪在地上,等著皇上發(fā)落。 大周帝威嚴(yán)的看著跪在下面的夜千瀾,隨手就將一本奏折摔在夜千瀾的身上。其實,大周帝是想將奏折摔在夜千瀾臉上的,但顧及到她畢竟是女子,就改了一個方向。 被奏折砸中,夜千瀾也不躲不閃,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 大周帝見夜千瀾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氣消了一些。 “夜千瀾,你可知罪?” “臣知罪。” “哼,知罪,那就是明知故犯了。”大周帝氣的還想再扔夜千瀾一本奏折。 “陛下,臣不是明知故犯,而是不得不犯。太子殿下是真正的為百姓做事,他不應(yīng)該被冤枉。而且,陛下是看著太子殿下長大的,您知道,他性子雖冷,但卻是最敬愛您的。” 聽了夜千瀾的話,大周帝哼了一聲,這些他自然知道,否則,他早就將云湛斬了,也不會好吃好喝讓他在天牢里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雖然你這次為太子殿下洗清冤屈有功,但有過還是要罰的。” “是,臣愿領(lǐng)罰。”夜千瀾非常的配合,一點不頂嘴。 大周帝的氣終于順的差不多了,“好,那朕就奪了你的璇璣將軍稱號,你可有怨言?” 夜千瀾沒想到僅僅只是奪了她的將軍頭銜,并沒有連累到夜家,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jié)果。 夜千瀾趕緊磕頭謝恩,“臣沒有怨言,愿意領(lǐng)罰。” “好,出去吧。”大周帝擺了擺手,示意夜千瀾可以出去了。 夜千瀾起身,剛走到門口,大周帝又將她叫住了。 “等等,這次太子被陷害一案,你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夜千瀾回身,雙手抱拳,“回稟陛下,臣發(fā)現(xiàn),前朝遺留的勢力應(yīng)該有參與其中。” “哦?此話怎講?” “因為在那件龍袍上,不光有難得的異面繡法,更有一種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傳,前朝卻非常盛行的一種繡法。” “那說明了什么?” “說明那件龍袍不是翟秀一個人完成的,而是有人幫她一起,而那個人非常有可能是前朝的人。可惜,翟秀什么也沒說,就在牢中自殺了。” 大周帝點頭,“不愧是朕選中的璇璣將軍,果然聰慧機敏。” “陛下繆贊。” “咳咳,對于翟秀身份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大周帝有些難為情的道,畢竟,這是他年輕時候犯的錯。 雖然他不知道那位繡娘懷了孕,但到底是他的錯。 夜千瀾深深揖了一禮。 “陛下,這是您的私事,臣什么也不知道。” 大周帝和皇后當(dāng)年是做的不對,但卻沒有殺害那位翟氏繡娘。在這風(fēng)云變幻,人人自危的皇宮中,也算難得了。 對于夜千瀾的識時務(wù),大周帝是非常滿意的,擺了擺手,“嗯,你退下吧。” 夜千瀾從御書房出來,長舒了一口氣,雖然被奪了將軍稱號,但好在她想保護的人都保住了。 夜千瀾走過長廊,跨過月亮門,正跟迎面而來的云湛遇上。 見云湛氣色還不錯,夜千瀾就放心了。剛想行了禮就離開,沒想到手腕卻被云湛抓住了。 “為何一人承擔(dān)?”云湛問的沒頭沒尾,但夜千瀾卻聽懂了。 夜千瀾掙了幾下沒掙開,便索性由云湛握著。 “太子殿下,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不是嗎?” “不是。”他是男人,怎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承擔(dān)。 夜千瀾輕笑一聲,“太子殿下,我夜千瀾不是倒下了就站不起來的人。屬于我的,永遠都是我的。”說完,夜千瀾用了一個巧勁,將手腕從云湛的大掌里掙脫出來。 看著那道俏麗筆直的背影,云湛的眼中是難得的溫柔。屬于你的,永遠都是你的,本宮也是你的。 侍衛(wèi)見自家殿下都快成望妻石了,輕咳了一聲,“殿下,我們還去見陛下嗎?” “不必了。”說完,就出宮了。 云湛雖然沉冤得雪了,但因為有三個民女因為他自殺了,所以,云湛的名聲一時間在百姓中一落千丈。 本以為這件事很快就會淡了,畢竟那三個民女要自殺也不是云湛逼的,是她們的父母逼的。但卻不想,三日后,一群百姓聚在了一起,喊著要替那三名自殺的民女討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