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永遠(yuǎn)的三角梅 28.有我在,別害怕
蕭伊然是頂著一張濺滿血滴的臉進(jìn)的房間。 一進(jìn)去,便感覺到了昏暗的燈光下,水哥的注目。還是那樣的感覺,如毒蛇一般的目光,幽暗,陰冷。 蕭伊然全身有些發(fā)緊,畢竟,和水哥是有過交集的,她有些沒把握了,莫非水哥曾看過她的臉?瞬息之間,已經(jīng)在腦中把溫泉當(dāng)日之事過濾了好幾遍。 水哥卻揮了揮手,“去洗把臉!” 蕭伊然其實(shí)已經(jīng)忽視了自己臉上的東西,被他這么一說,才想起,手一抹,還有些黏黏的。 “我去洗。”她轉(zhuǎn)身往外走。 她身邊的人也隨了出去,“我?guī)闳ァ!?/br> 水哥望著他倆的背影,眼神有些陰暗,“阿郎對他這馬子有點(diǎn)上心了啊!” 阿丁馬上就接了嘴,“也沒有,阿郎讓她滾!這妞很能纏……也真漂亮……” 水哥似笑非笑的,喝了一口酒。 站在洗手臺前的蕭伊然盯著鏡子中自己的臉,密密麻麻沾了好些血點(diǎn)。 她埋下頭,用冷水拼命搓臉,同時,腦海里仍在回想和水哥交集的片段。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她知道,只會是他。 抬起頭來,濕漉漉的臉,濕漉漉的眼睛。 彼此看著鏡子里的對方和自己。 忽見他伸手捏捏她的耳朵,另一只手輕輕按在他胸口。 那一瞬,她的眼淚差點(diǎn)奪眶而出。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人也是這樣捏捏她的耳朵,對她說,別害怕;也曾這般牽著她的手放在他胸口,對她說,有我在。 時隔多年,久到她再也沒有資格在他面前說我害怕,可是,她一個字都沒說,他卻什么都明白…… 只是,那只貼著他胸膛的手,已經(jīng)只有四根手指了…… 她咬著唇,對著鏡子里的他搖搖頭。我不怕,秦洛,因?yàn)槲颐靼祝谶@條路上,我們沒有資格害怕…… 門外有腳步聲,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她轉(zhuǎn)投進(jìn)他的懷抱,他將他拉入懷里。 門,瞬間被撞開,沖進(jìn)來水哥身邊的人,見了抱在一起的他倆,邪惡地調(diào)笑,“你們倆也挑挑地方啊!隨時隨地發(fā)情?”而后,便是一長串的下流話。 秦洛也是一臉的流氓氣,一句“關(guān)你x事”把人打發(fā)了,牽著蕭伊然出去,一邊走一邊用他的大拇指摩挲她的拇指。 他在用他們倆的方式告訴她:你很棒。 她知道,這是他在回應(yīng)剛才她的那次搖頭,那句沒說出口,他卻能懂的“我不怕”…… 再次回到水哥的包間,推開門,糜腐之氣撲面而來,房間里多了幾個女人,各種香水味充斥著每一個空氣分子,憋悶到呼吸困難。 “來了?”水哥摟著懷里的女人,看著她,幽深的目光,像毒蛇信子,帶著腥臭味,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地舔。 她忍住惡心,笑,“是的,水哥!” 水哥仍是那般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盯得人毛骨悚然,她甚至能感覺,握著她手的秦洛,手筋都繃緊了。 卻見水哥伸手取了一杯酒,放在桌面,問她,“劉貝貝?” “是。”她脆生生的語調(diào),帶著笑。 “從川人?” “嗯!是從川人!和阿郎一個地方的!”她的從川音也沒有問題! “以前是做什么的?” “嗯……什么都做過啊!幫人賣衣服!賣啤酒!夜店打工!”她笑了笑,“不過,做想做的還是跟著阿郎!” 水哥便沒再問什么了,指了指面前那杯酒,“喝了它!” “……” 無言的緊張,在她和秦洛相握的手之間傳遞。一次緊握,一個來回,一秒的瞬間。 蕭伊然甩開了他的手,爽快地走過去,指尖還殘留著他試圖阻止她的力度劃過的痛感,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紅酒。昏暗燈光下的色澤如血一般。誰也不知道酒里有什么…… 秦洛看著那紅色的液體一點(diǎn)點(diǎn)流進(jìn)她嘴里,某年某日有過的,熟悉的絕望開始一點(diǎn)一點(diǎn)將他吞噬。體內(nèi)的憤怒和憎恨在咆哮,他要捏碎那個玻璃杯!捏碎一切! 眼睛漫上一層紅色,他大步邁過去! 眼前的姑娘卻將那酒一口喝干了,回頭靠近他懷里笑,“這個酒,還挺好喝的!” “哈哈哈哈……”水哥張狂的笑聲響起,“阿郎,你這個馬子有點(diǎn)意思!喜歡喝?喝個夠!” 沒有人看見,她和他的手指糾纏在一起,在彼此抗衡,彼此安撫,彼此詢問…… 所幸,后來,便真的只是喝酒而已,凌晨三點(diǎn),一切結(jié)束,她和他回到他的居所。 這一個晚上,他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關(guān)注她是不是有不適,是不是有異樣。 他的擔(dān)憂,她何嘗不知道? 所以,回來后他這般生她的氣,她也只能好言好語地哄。 “你真的不理我了?”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在他對面的地上坐下。 記憶里是多年前她在他面前撒嬌的樣子,他從來舍不得不理她…… “你……”仍是氣恨交加,“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說好一切聽我的呢?我準(zhǔn)你喝那杯酒了?!你知不知道在這個地方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你知不知道,所有吃的喝的都不能大意?你知不知道我……” 余下的話卻是再也說不下去,曾經(jīng)的痛楚和悔恨,不想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