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永遠的三角梅 21.蟲兒飛
“這是你的新身份證。劉貝貝,我聽說你那天在夜店說的是從川話,既然你能說,所以給你定的身份是從川人,無業。因為跟秦洛是老鄉,所以跟過他一段時間,現在你過不下去了,又來找他,住在廉價的出租屋,對你來說已經付不起房租了,你用秦洛那晚給你的錢交了房租。這個出租屋,當然是我們安排好的,在安全的時候,會有我們的人。” 蕭伊然手里拿著一張劉貝貝的身份證,耳邊回響著張隊的話。 沒錯,因為秦洛的關系,她能聽懂這邊的話,從川是這邊一個縣城,也是秦洛的家鄉,因為好玩,曾經纏著秦洛跟他學家鄉話,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時不時用他家鄉話交談,沒想到,這會兒還真派上了用場。 明天就要正式用這個新身份生活了…… 她低頭看了眼身邊的人,正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裝睡。這一天下來,他就是這副樣子,板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這是在生氣? 轉身趴在他身邊,雙手托著下巴,執著地盯著他看。目光細細掃過他的眉眼,他俊挺的鼻,他菱角型的好看極了的唇。 他當真是有著極出色的五官的,只是糙慣了,從來就不把自己的外貌當回事兒,就好比現在,這么一張有棱有角的臉,卻偏偏胡茬橫生。 也不怪他,忙起來睡覺都沒時間的人,哪里還記得去打理胡茬?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在他下巴上摩挲,來來回回好幾圈,胡茬扎在她手心里,又癢又麻的,可他卻還不醒。 真睡著了,這么折騰還不醒? 她便靠近了些,快貼著他臉了,低語,“喂,還不理我?就這么讓我走了?”嬌嬌的,像小時候纏著他玩,不讓他去上學一樣。 他果真仍是閉著眼睛不理。 她心里哀嘆一聲,不知如何是好了,手指在他yingying的短發里穿梭把玩,默了好一會兒,看著他禁閉的雙眼,忽然想起小時候他哄她睡覺時的情形來,那時候的她,比他現在的樣子可難纏多了,也不知道,他一個大男孩是怎么過來的。 想著,便低低地唱起了歌,“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唱歌的人倚在他耳邊輕輕唱,聽歌的人眼眶卻漸漸發熱。 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個溫柔的女人,身上有著淡淡的花香味兒,每晚睡覺時,總是用這樣輕柔溫暖的聲音唱歌給他聽。唱的什么,他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那時候的夢里也全是花香,黑黑的夜空,繁星點點,星空下各種格樣的花開得漂亮極了,螢火蟲在花間飛來飛去,和天上的星星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星星,哪些是螢火蟲…… 那個女人,叫mama。 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想mama了,夢到的也是mama的歌聲,想象著mama牽著他的手走在螢火蟲飛來飛去的花間,那是他心里最寧靜的畫面。 再后來,他學著mama的樣子唱歌給蕭伊然聽,卻想不起mama唱的是什么歌,他便自己去學,學各式各樣的兒歌和搖籃曲,從她還在襁褓里開始,到她漸漸長大,他學會的有限,翻來覆去也就那幾首,他最喜歡唱的便是這一首,唱著歌,好像回到了童年的夢里。 有時候,他自己也分不清,唱歌給她聽到底是為了哄她,還是哄自己……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她細細的聲音在他耳邊縈繞,像一根絲線鉆進了他心里,一圈一圈地,纏在他心上。 他從來沒有想過,還會有一個女人這樣的唱歌給他聽。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無端的,喉頭澀疼。 他一伸手,便將那個搗亂的腦袋給捧住了,一雙漆黑的眸子睜開,撞上眼前那雙慧黠的眼睛,恰恰逮住眼睛里那些還來不及褪去的調皮。 心里的郁結一下驅散了不少,和她鼻尖對鼻尖的,他用力蹭了一下,“你個小壞蛋!你個小壞蛋!”而后,便是深深地吮咬。 好不容易放開了,她蜷在他懷里,額頭輕輕蹭著他下巴,“不生我氣了吧?” “……”他怎么舍得生她氣?他只是…… 他對自己的行為也很無奈,這樣的孩子氣,還是在她面前,真是前所未有! 燈光下,她剛才被他肆虐過的唇泛著緋色珠光,他忍不住湊過去又吮了一番,啞著聲音叮囑,“要小心!一定一定要小心!” 他甚至想說,我不需要一個英雄,我只要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十三。 可這句話,他說不出口。 “我會在適當的時候在你的出租屋等你,不要怕。”只能這么說。 “我不怕。”她圈著他的脖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只怕你生氣,怕你不理解。” 他苦笑,摸著她的臉頰,只覺指尖肌膚溫潤如玉,“你記得,四哥永遠在你身后。” “嗯!”她終于放心地笑了,“陪我去看看貝貝。” 貝貝從來沒有長途跋涉這么遠執行任務,如今寄養在這邊,她有些舍不得離開。 難得他沒跟貝貝爭風吃醋,陪她一起去了。 貝貝見了她十分高興,撲著過來上竄下跳的,她好不容易才把它安撫下來,抱著它的脖子給它順著毛,自顧自地說,“貝貝,麻麻要離開一段時間,你要聽湯可阿姨的話,嗯,也幫著看著點爸爸!別讓他犯傻……” 說著話,卻是沖著寧時謙眨眼。 他哭笑不得。爸爸? 這話貝貝是聽不懂的,她是說給他聽,故意逗他開心。這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