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風(fēng)有些愕然，又似是隱隱有些明白。

    呃，他尷尬地一笑，掃了徐昭雪一眼便扭頭看向了別處，默然無語。

    林沐風(fēng)啥話也不說，徐昭雪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不由神色略羞背轉(zhuǎn)身去。可等了半天還是沒動靜，當(dāng)她轉(zhuǎn)身再看時，林沐風(fēng)已經(jīng)大步遠(yuǎn)去，只留給她一個修長飄逸的背影。

    徐昭雪神色一黯，盯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眼圈一紅，幾欲掉下淚來。

    ……

    林沐風(fēng)回家不久，肥富一郎就派人將6個東洋藝伎送上了門，還陪送著一箱東洋的土特產(chǎn)，曬干的魚片貝鮑之類。雖然明知吃了一個啞巴虧，但肥富一郎還是不敢怠慢，他可不敢得罪這個當(dāng)紅的大明權(quán)臣。

    好在，在他看來，如此慢慢跟林沐風(fēng)拉近關(guān)系，總有將林沐風(fēng)拉下馬的一天。如果他知道林沐風(fēng)心里懷著對日本人怎樣的厭惡和憎恨之情，或許他就不會這樣想了。

    見林沐風(fēng)弄了6個看上去非常風(fēng)sao的東洋女人回家，林家可是炸開了鍋。忽蘭怒氣沖沖地直接跑過來興師問罪，就連一向溫文爾婉的柳若梅，也皺著眉頭瞪著他，看那架勢，如果說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這兩個女人能把他當(dāng)rou包子吃了。

    林沐風(fēng)哈哈一笑，湊在柳若梅的耳朵邊上，小聲說了半天，柳若梅才算“平靜”下來。她狠狠地掐了林沐風(fēng)腰間的細(xì)rou一下，跟忽蘭商量了幾句，便和忽蘭帶著6個惶然垂首的東洋藝伎進(jìn)了內(nèi)院。

    接受這幾個東洋藝伎，本是一句戲言。不過，既然日本人主動送上門來，他也樂于承受。左右，林家的丫鬟也不多，多了這幾個惟命是從的東洋女人，也不算什么。

    柳若梅分別給這6個東洋藝伎起了個中國式的名字：林蘭、林菊、林竹、林梅、林春和林風(fēng)。林蘭跟了柳若梅，林菊跟了忽蘭，剩下的四女都被柳若梅送去了如煙住的小內(nèi)院，是去侍候如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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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了朝，林沐風(fēng)受邀去參加了大明公主慈善超市的開業(yè)典禮。朱元璋的7個女兒聯(lián)合起來做善事，這是何等巨大的陣勢，滿朝文武中除了李景隆之外，都來道賀。就算是朱允炆，也派一個小太監(jiān)來宣讀了一份志賀的詔書。

    李景隆告假多日了，聽說是在家里照顧生病的成陽公主。

    這些早已淡出大明朝野視線的過期的公主們又借開業(yè)典禮，好好地風(fēng)光了一把。林沐風(fēng)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臉上掛著別樣興奮之色的朱元璋的女兒們，不由暗笑一聲，趁人不注意，悄悄溜回了家去。

    剛進(jìn)家門，見院中盈盈站著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一頭靚麗的黑發(fā)微微飛舞，遠(yuǎn)山般的柳眉，一雙杏眼如星辰如明月，嬌俏的瑤鼻，玉腮微紅，嬌艷欲滴的櫻唇，鵝蛋臉甚是美艷，細(xì)膩不帶絲毫瑕疵的雪肌如酥似雪。

    少女臉上浮起一朵紅暈，甜甜地一笑，躬身一福，脆生道，“姐夫！”

    呃？是小玉霜？！林沐風(fēng)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幾年不見，這個刁鉆古怪的青澀小蘿莉已經(jīng)出落成溫婉可人的少女了。看看，那眉眼間雖然還隱隱帶著一絲孩子氣，但全身上下身材誘人曲線玲瓏，已經(jīng)活脫脫是一個成熟的可以采摘的果子了。

    林沐風(fēng)深深地打量著她，半響才微笑道，“玉霜meimei，什么時候來京的……”

    ……

    小玉霜安安靜靜地坐在柳若梅身邊，神色溫柔又有幾分端莊，與忽蘭和柳若梅說著話，偶爾才用羞澀的眼神瞥林沐風(fēng)一眼。

    林沐風(fēng)坐在椅子上，心里有些感慨：難怪人家說女大十八變，果然如此。幾年過去，小玉霜不但樣貌變了很多，就連性子好像也與過去大不同了。往日精靈古怪，任性刁蠻，但如今卻越來越像是懂禮怕羞的傳統(tǒng)大明女性了。

    柳若梅親熱地拉著小玉霜的手，問道，“玉霜meimei，你娘親呢？怎么不一起來……”

    玉霜淺淺一笑，“若梅jiejie，娘親在姨娘那里說話呢，我們才剛剛進(jìn)京，我惦記你跟姐夫，就先跑來看看，呵呵。”

    林沐風(fēng)猶豫半天，還是想問問沈若蘭的下落。沈若蘭當(dāng)日離開北平城前往青州府宋家，一連半年多沒有音訊——想到這里，他起身笑了笑，“玉霜meimei，有一位沈家小姐你可見過？”

    玉霜眉眼間飄起一絲傷感，是那種與她的年齡毫不相稱的傷感。自從知道她是沈家的后代，沈若蘭的親生meimei之后，雖然她決定不認(rèn)祖歸宗永遠(yuǎn)不離開王薔，但心里還是有幾分憂傷，為沈家家族的不幸，為她親生父母的慘死。

    玉霜也站起身來，望著眼前這個讓自己夢牽魂系的男人，汪汪似水的眼神中飄閃著諸多迷亂的神采——他的面容還是那么地飄逸，但不知道他的懷抱還能不能讓自己找回一些往日的依戀？

    與沈若蘭姐妹相處了多日，她明白了沈若蘭與林沐風(fēng)的關(guān)系。少女的心事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落寞：他，他，他不僅是若梅jiejie的丈夫，還是親生jiejie的男人，自己怎么辦……

    “玉霜meimei……”忽蘭若有所思地掃了玉霜一眼，心里不禁酸溜溜地：又是一個喜歡他的女人……

    “……”玉霜強(qiáng)笑一聲，“姐夫，你真的是玉霜的親姐夫呀。玉霜是沈家之后，沈若蘭是我的親jiejie……”

    玉霜細(xì)細(xì)地將自己的身世說了一遍，然后又表達(dá)了自己堅決不改名歸姓、不離開養(yǎng)母王薔的決心，就是沒有說沈若蘭的下落。

    林沐風(fēng)對此早有心理準(zhǔn)備倒也沒怎么吃驚，包括柳若梅。見玉霜沒提沈若蘭，他忍不住又問了一聲，“玉霜meimei，那么你jiejie去了何處？怎么這么些日子也沒個音訊給我。”

    玉霜低低一笑，“姐夫，jiejie跟我們一起進(jìn)京來了。不過，jiejie說了，她跟你現(xiàn)在沒名沒份的，她不能住進(jìn)林家來。她說……”

    林沐風(fēng)苦笑一聲，起身向廳外行去，“玉霜meimei，今天留在家里吃飯，我出去一趟去去就來。”

    柳若梅見玉霜癡癡地望著自家夫君離去的背影，不禁暗暗一嘆，“難道這姐妹兩個都要歸了夫君嗎？這，這也忒……”

    如煙在廳口跟林沐風(fēng)寒暄了幾句，進(jìn)得廳來，柔柔一笑，“這就是玉霜meimei吧，好端莊秀美的一個姑娘！”

    柳若梅趕緊拉拉玉霜的衣襟，起身笑道，“如煙來了——玉霜，這是如煙jiejie，是你姐夫的表妹。”

    玉霜盈盈一禮，“玉霜見過如煙jie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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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昭雪在家里發(fā)開了脾氣。她閨房里的一些瓷器、文房用具之類的東西，凡是大明瓷行所出的，都被她扔出了院子。丫鬟們一個個惶恐地站在屋門口，也不敢進(jìn)去，不知道自家這小郡主又發(fā)什么火。

    徐輝祖和王妃一起走進(jìn)了徐昭雪的獨院，聽見女兒在屋中不停地跺腳摔東西，徐輝祖皺了皺眉，喝道，“昭雪，你又在發(fā)什么瘋！”

    屋中頓時沒了動靜，只隱隱傳出低低的抽泣聲。

    王妃嘆息一聲，上前去輕輕叩響門框，柔聲道，“孩子，跟娘親說說，誰欺負(fù)你了？怎么突然間發(fā)起脾氣來？”

    屋中還是沒有動靜，門緊緊關(guān)閉著，只是抽泣聲似乎又大了一些。

    王妃回頭瞥了徐輝祖一眼，向丫鬟們揮了揮手，“你們暫且退下。”

    “王爺，我們的女兒怕是喜歡上人了。”王妃又是幽幽一嘆，母女連心，自己最寵愛女兒的一舉一動，她還能不心知肚明？

    “荒唐。”徐輝祖怒道，“成何體統(tǒng)？”

    不過發(fā)火歸發(fā)火，畢竟是心愛的幼女，徐輝祖還是壓低聲音問道，“是誰？”

    王妃神色復(fù)雜地透過窗戶向屋中看著，隱隱見徐昭雪埋首在床榻之上，柔軟的脊背一個勁地抽動，不由心痛無比，緩緩閉上了眼睛。

    “是林沐風(fēng)。”

    “混賬！”徐輝祖聞言先是一驚，繼而勃然大怒，“林沐風(fēng)早已有了妻室，這簡直就是胡鬧！”

    “林沐風(fēng)年輕才俊，雪兒與他在軍中相處，日久生情也在所難免。王爺，是不是……”王妃心疼女兒，試探著問了一聲。

    徐輝祖斷然擺手拂袖而去，“扯淡，我徐家的女兒豈能——夫人，你給好好管教這個不爭氣的丫頭，從今天開始，本王不允許她再出府門半步，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府中閉門思過。”

    “雪兒，給娘親開開門，有什么心事跟娘親說。”王妃繼續(xù)柔聲喚著門。

    門噶然一聲開了，徐昭雪只著小衣紅腫著雙眼站在門口，忍不住撲入了王妃的懷里，痛哭起來，“娘親，他欺負(f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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