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別有目的的聚會
秋書語緩步走到葉成蹊面前,看著他頰邊泛著酡紅,眸中明顯不復(fù)清明之色,新月般的眉下意識的皺了起來。 “成蹊……”她伸手推了推他,卻不妨忽然被他握住了手。 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眼中深沉的愛意有一瞬間甚至讓她想逃。 這樣的情形,似乎之前也有過一次。 只是那時,他們還沒有結(jié)婚。 回握住他的手,秋書語眸光溫軟的望著他,輕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誘哄,“你喝醉了,我們先回去。” 說完,她想扶他站起來,卻被他緊緊的抱住了腰。 葉成蹊依舊不吭聲,卻也同樣不肯松手。 嘗試著將他的手臂掰開,不過事實證明,這只是徒勞而已。 知道他一醉起來就全無理智可言,秋書語皺緊了眉頭,覺得這情況簡直糟糕透了。 好在顧安塵他們也沒有“偷窺”的習(xí)慣,在之前就已經(jīng)去紗簾另一側(cè)的房間了,將這一處的空間留給了他們。 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秋書語又輕言喚道,“成蹊?” “書語,你為什么變了?”他埋首在她頸間,聲音悶悶的響起,“你原來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明明很愛我的……” 她沉默的聽著,眼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這樣的話,她并不是第一次聽到。 可她始終不懂,他為什么會把醉酒的話說的這樣篤定。 甚至,連她偶爾都會懷疑,她曾經(jīng)是不是真的那么愛他,愛到失去了自我。 但想想又覺得可笑,她從來沒有遭遇過被人催眠或是失憶的事情,所以真的有那種情況,或許是上半輩子吧。 “回去吧,好嗎?” 他搖頭,伸手覆在了她左肩上。 溫?zé)岬氖终戚p輕撫過,盡管隔著衣料,但是他知道,她左肩后側(cè)有一個紋身,很小的一朵荼蘼花,妖嬈艷麗。 偏偏,帶著無盡的傷感。 “帶我去紋身。”葉成蹊忽然開口,說出的話卻令秋書語怔愣了好一會兒。 紋身?! 聽到他這樣的說,她只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原因。 大概,是因為她左肩后側(cè)的那朵荼蘼花吧…… 自從結(jié)婚之后,他就異常關(guān)注她的這個紋身,每次看到,他都會露出很復(fù)雜的神色,她沒想過他會這么排斥。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去洗掉。” “……喜歡。” 她的所有,他都喜歡。 唯一介意的,只是這個圖案不是為了他而紋。 環(huán)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些,葉成蹊有點分不清自己是在現(xiàn)實還是在夢中,“書語,我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對你表白過?” “成蹊……”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愛你。” 很久之前,就愛上她了。 他自己也說不準(zhǔn)究竟是在什么時間、在什么地點,看見了她什么樣的風(fēng)姿,聽到了她什么樣的談吐,總之就是愛上了她。 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像是發(fā)生在上一世。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林司南說的是對的,葉成蹊這個人很悶sao,而且是“sao”到骨子里那種。 他和顧安塵那種對外清冷對內(nèi)“火熱”的性子不一樣,即便是面對自己的家人,哪怕是秋書語,他也很少將甜言蜜語掛在嘴邊,或者說,他壓根就不會說甜言蜜語。 所以,面對葉成蹊突如其來的表白,秋書語整個人都愣住了,好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她會以為自己的丈夫被人掉包了。 見她好一會兒都沒有回應(yīng),葉成蹊不輕不重的在她頸側(cè)咬了一口,瞬間就喚回了她飄遠(yuǎn)的思緒。 “你平時……話很少的……”以往他都不大喜歡講話的,更不要說是表白了,難道真的是因為喝醉酒的原因? “有嗎?”他反問。 “嗯。” “也許愛你愛的少些,話就可以說的多些了。” 耳邊聽著葉成蹊沉穩(wěn)內(nèi)斂的聲音,秋書語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 一下一下,和他心跳的節(jié)奏慢慢變的一致。 * “哇塞、哇塞……”林司南扒著紗簾的一角,興致盎然的偷聽人家夫妻間的對話,“想不到這個悶sao說起情話來還挺像那么回事的。” “成蹊只是性格有些內(nèi)斂,不那么善于表達(dá)而已。”宿知意說了句公道話。 “知意你不知道,內(nèi)斂過頭就是悶sao。” “我怎么覺得你是在羨慕嫉妒恨呢?”歐景琛完全站在自家媳婦的立場上,幫著她一起不予余力的打擊林司南。 “……” 被人毫不留情的戳中了傷心處,他狠狠的剜了對方一眼,剛想說點什么有力的話反擊,結(jié)果卻被電話聲打斷。 看著屏幕上顯示林染的來電,他果斷把火氣撒在了自家弟弟身上。 “我說你小子怎么回事,到現(xiàn)在還沒到呢?” “別提了,我估計是去不上了。”林染的語氣中透著深深的無力,仔細(xì)聽的話,不難發(fā)現(xiàn)他那邊的安靜到詭異。 “出什么事了嗎?” “唉……過來的路上撞到一個人……” “什么情況?”林司南緊緊的皺起眉頭,眼中明顯充滿了擔(dān)憂,“你人沒什么事兒吧?” “沒事,對方也沒什么事。” 就是有點輕微腦震蕩,人還沒醒過來,他也不好直接離開。 不確定什么時候才能趕過去,所以他才決定先打個電話過來,免得他們還在等著他。 但是實際上,林染想多了。 如果他自己沒主動打電話過來,估計就連他親哥哥都要把他給忘了。 掛斷電話之后,林染看向還站在一旁的許妍姍,無奈的攤了攤手,“真是抱歉,本來想順路送你回家的,結(jié)果害你一起跟到醫(yī)院來。” “是我該說抱歉才對,要不是因為要送我,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我?guī)湍憬熊嚒!?/br> “我自己出去打車就行了。”將一早準(zhǔn)備好的禮物遞給了林染,許妍姍微微笑道,“這個就麻煩你轉(zhuǎn)交給司南。” “放心吧,一定交到他手上。” “謝謝。” 許妍姍離開之后,林染才轉(zhuǎn)身推門走進(jìn)了病房。 病床上躺著一個女孩子,蒼白的臉上似乎還掛著淚痕,正是施萌。 林染看著她濕潤的眼角,不禁想起剛剛在路上遇到她的時候,在后面追著她的人是言梓俊嗎? 天色有些暗,再加上當(dāng)時事發(fā)突然,所以他看的也不是很真切,不過現(xiàn)在回憶起來,卻越想越覺得像那個人。 難怪覺得她有點眼熟,原來就是上次在餐廳遇到的那個姑娘。 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掃過她套裝上掛著的胸牌,林染微微湊近仔細(xì)看了一下,眸光卻倏然凝住,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施萌…… 她是施萌?! 眼神變的有些復(fù)雜,林染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出去打了一通電話。 可是幾分鐘之后,當(dāng)他看到手機里傳來的文件時,忽然自嘲的勾起唇角。 他一定是最近太閑了,否則怎么會做這么無聊的事情…… 不過心里雖然這樣想著,他的目光還是不受控制的落到了手機屏幕上,在看到病床上的人和資料里的照片一致時,他竟然覺得心里有點小激動。 繼續(xù)往下看,在見到自己高中母校的名字時,他覺得小激動慢慢膨脹變大了。 原來是她…… 收起手機,林染再次看向施萌的眼神帶著一絲探究。 所以,言梓俊是在追求她?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這種情況,林染下意識覺得有點排斥。 感情總得講究個先來后到,言梓俊算哪根蔥、哪瓣蒜啊,自己都在后面排隊呢,輪得到他大張旗鼓的插隊嘛! 于是林家二少爺表示,這事兒不能忍,他得跟著摻和一腳。 就是沒人知道,會不會越摻和越亂…… * 一直到最后,林染也沒去給林司南過上生日,事實上,就算顧安塵他們?nèi)チ耍康囊膊皇菫榱私o他慶祝生日。 應(yīng)該說成為了虐他,這樣才更確切。 而林司南大張旗鼓的張羅自己的生日,究其根本只是為了姜亦眠而已。 他曾經(jīng)害她那么難過,既然現(xiàn)在有能夠令她開心的人,那他不管怎么樣都要去為她cao忙的。 不只是他,其實來的這幾個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連清川沒有過來,并非全因為放心不下家里的弟弟meimei,更多的原因,是他要留在a市隨時留意姜家的情況。 在他們所有人這樣或刻意、或隨意的縱容下,封北霆成功拐走了姜亦眠。 等到姜橪來接人的時候,包廂里就只剩下了他們幾個。 至于那對“苦命鴛鴦”,卻早就已經(jīng)不知所終了。 姜灼一把揪住林司南的衣領(lǐng),揚起拳頭就要打下來,卻被姜橪眼疾手快的攔住,“阿灼,你冷靜點,先問清楚。” “二哥!”姜灼激動的甩開他的手,“還有什么好問的,一定是他把小眠藏起來了。” “人的確是我放走的,我無話可說。” “你……” 怕姜灼沖動的性格將關(guān)系鬧僵,姜橪上前擋住了他,“司南,我希望你和我說實話,小眠是不是被封北霆帶走了?” 微微垂眸,林司南的聲音極為平靜,“不知道。” “林司南!”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姜灼徹底怒了,“你知不知道封北霆是什么身份,你又知不知道小眠她是什么身份?!” “前者是酒吧老板,后者是一名法醫(yī),怎么了?”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封家在m國干的是什么勾搭,姜家不會允許小眠嫁給這樣一個是非不分的人。” “切~” 漫不經(jīng)心的嗤笑了一下,林司南緩緩朝著姜灼走近了幾步,素來帶笑的眼中此刻滿是冰寒之色,“你也說了是在m國的勾搭,你又不是國際刑警,是不是管得有點寬?說別人是非不分,那我請問一下姜警官,你來接自己meimei回家,帶著手銬和配槍干嘛?” 見對方?jīng)]說話,他才又接著開口,“這家酒吧已經(jīng)被你們的人布控好了吧,說是讓小眠來給我過生日,其實想利用這次機會抓住封北霆,我說的沒錯吧?” 像是已經(jīng)對他們之間的對話感到很不耐煩,顧安塵起身整理了一下襯衫,拿過大衣包住半躺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昏昏欲睡的“向南依”。 離開之前,他聲音微涼的對林司南說道,“小一送給你的禮物就在你家里,晚點記得回去看,我先帶她回家了。” “嗯。”林司南皺眉輕應(yīng)了一聲。 掃了一眼顧安塵懷里被包裹的像粽子一樣的“向南依”,他有些僵硬的移開了視線。 姜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心里莫名覺得有點奇怪,可明白顧安塵行事向來這么隨心所欲,他也就沒有再多想。 恰好接到手下人的電話,說是監(jiān)控拍到了封北霆和小眠離開時的畫面,他和姜橪也就不再和林司南廢話,片刻不再耽誤的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包廂的門開啟又閉合,林司南沉默的站了一會兒,然后忽然扶著墻笑的不可抑制。 然后,歐景琛和宿知意相視一眼,也不禁淡淡勾唇。 剛剛看到安塵不情不愿的樣子,他們都擔(dān)心他會把人給扔出去。 幸好小依提前和他說好了,不然還真是不好說。 “咱們也走吧!”架起簡兮,林司南朝那邊的秋書語和葉成蹊說道。 歐景琛本來打算幫她扶著葉成蹊,免得對方一個一米八幾的塊頭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結(jié)果他才伸出手就被葉成蹊狠狠的甩開了,隨即整個人都賴在了秋書語身上。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只能強撐著他往外走。 扯了扯歐景琛的衣袖,宿知意有些好奇的樣子,“男人喝醉了酒,是不是都會變成這個樣子?” 似乎有一次,他也是這樣,誰都不可以碰,只有她才行。 “都?”歐醫(yī)生挑眉,“你還知道誰?” “你呀……” “那這個樣子,是哪個樣子?”他又問。 “就是……”仔細(xì)思考了一下,宿知意才回答,“耍少爺脾氣啊,必須得要小心哄著,否則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皺了皺眉,歐醫(yī)生懷疑她說的到底是不是他,“一哭二鬧三上吊?” 他怎么可能會做這么丟臉的事情! “……形容一下而已。” “我只可能是鬧一鬧,至于哭和上吊嘛,或許成蹊才能做得出來。”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詆毀朋友有什么可恥的,歐景琛的神色十分坦然。 幾個人都喝了酒,各自叫了司機開車回家。 林司南帶著簡兮直接回了自己家,剛一進(jìn)門就見顧安塵沉著臉坐在沙發(fā)上,而姜亦眠則是和封北霆坐在了另外一邊。 地毯上丟著一件風(fēng)衣和一個黑長的頭套,已經(jīng)沒人去理會了。 “小一和簡默到哪兒了?”又等了五分鐘之后,顧安塵皺眉問道。 “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剛才你和小眠才離開,姜灼就接到了電話,我猜應(yīng)該是他們的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都趕去追小依他們倆了。” “司南哥……謝謝你……”姜亦眠看著他,眸光晶瑩閃動。 原本她已經(jīng)做好了要和封北霆分開一段時間的打算,雖然知道他會很過,但至少能確定他是安全的,畢竟就連她也察覺到,家里要有大動作了。 可她沒想到,司南哥會為她策劃好了這一切,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去陪伴封北霆接受心理治療,也能趁機想個辦法應(yīng)對家里那邊。 “客氣什么,你哥他們肯定以為你們已經(jīng)去美國了,所以這段時間,你們就悄悄待在這兒,你有謝我的時間,不如多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 “我已經(jīng)想好了。”姜亦眠豪氣萬丈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準(zhǔn)備搞個孩子出來,他們要是舍得讓我當(dāng)單身母親,那我就豁出去每天去牢里給他送飯。” “……” 默默的朝她比出了一個大拇指,林司南忽然覺得女人要是玩起手段來,那可能就沒男人什么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