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蛇祖的復仇
又是一個寒冷的深夜,暗巷里的野貓一如既往地翻動著垃圾堆,尋找著食物,老鼠在流淌著臟水的水溝里上躥下跳,如同野貓的鄰居好友,破爛木板上刻著的“三瘸子”的字樣早已開始褪色,漸漸模糊而無法辨認。 那同樣破爛的店鋪卻由內而外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到里面的一絲光亮。店鋪中,老板在準備著兩杯啤酒,迎接那熟悉的客人。安德里亞斯把啤酒端到薩拉查面前,薩拉查似乎在思考,雙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一個包裹放到了他面前。 “我能弄到的就那么多,我也只能幫到你這里了。”安德里亞斯的聲音相當低沉,“我還是最后勸你一句,你這么做,不會改變格拉斯蘭的未來,我們這類人依舊不會受到愛戴,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反倒,會加深我們年輕的國王對巫師的仇恨。” “我…可能要令您失望了…”薩拉查說道,“我這么做,從不是為了改變什么格拉斯蘭的未來,這與我無關。我不在意未來會怎么樣,我沒有您認為的那么偉大。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我沒有辦法放棄復仇,這是我必須要做的,否則我沒辦法和自己過得去。這件事結束以后,我立馬離開格拉斯蘭。” “所以呢,僅僅因為你心中的仇恨?我原以為你會更多人民的利益著想。” “我沒有辦法忘記,也沒有辦法原諒。”薩拉查的聲音冷冰冰的。 “像你這樣才華橫溢的巫師,應當做出一番更偉大的事業。” “可我并沒有想要做一番什么偉大的事業,我也沒有希望自己的名字會被記載在魔法史中,我只想那個人死在我面前,那我的使命也完成了,您就當我是個自私的人好了。” “那個原先住在我家附近善良的小男孩到底怎么了?” “他長大了。”薩拉查回答道,“他看到了太多世道的炎涼與險惡。” 這個破舊的店鋪陷入了一片寂靜,氣氛如同降至冰點。薩拉查的眼中已看不出任何情感,跳動的燭光倒映在那黑眸中。這時,他突然感覺到附近有魔法的力量在涌動。這是梅林賜予他的天賦,他的判斷絕對沒有錯。 “怎么了?”安德里亞斯問道。 薩拉查做了個手勢,示意老板不要出聲。他抽出了魔杖,悄悄地來到門前,然后猛地打開門,破舊的木門發出刺耳的響聲,暗巷內空空如也。 “沒有人,把門關上吧。”老板平靜地說道。 “我剛才明明感受到外面有魔法的在涌動,我覺得是個巫師。”薩拉查懷疑地說道,慢慢地將魔杖收了回來,“而且,我開門的時候,您是否有聽到異常的聲音?” “那是門的聲音,這門太破了,你太精神緊張了。” 薩拉查仔細思考了一下,事實上,開門的那一瞬間,不只是門發出了響聲,與此同時還夾雜著一種爆破聲,像是巫師幻影移形或顯形的聲音。 “不過我還是不得不提醒你,他,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對付。”老板嚴肅地說,“當年救你的時候,我的刀明明割斷了他的喉嚨,傷口很深,血是飛濺出來的,他的動脈理應斷了。可是幾天以后,他又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的脖子上毫無傷痕。” 薩拉查的神情也瞬間嚴肅起來,他皺起了眉頭,說道:“你確定那一刀是致命的。” “完全確定,就算是魔法也沒辦法治愈那致命的傷口,那刀本身就是黑魔法制品。”老板說道,“我懷疑,他可能是個法術高強的巫師,或是有魔法的幫助,不過這么想似乎還是不可思議。” “他若是是巫師,何必和同類人作對,這說不過去…”薩拉查思考著。 “總之,不管是為什么,我要提醒你萬事小心,這個人不如你所想的那樣簡單。” 清晨,胡同里的木屋一如既往地充滿生機,巫師們圍在長桌周圍吃著早餐,羅伊納有些心不在焉地搗弄著碗里的麥片粥,她的目光落在薩拉查的身上。薩拉查已經早早地吃完早餐,他穿上一件大衣,準備離開。 “真不習慣,我差點都忘了薩拉要去城堡當侍衛了。”戈德里克語氣里有些諷刺。 “那么現在你該想起來了。”薩拉查淡定地說道,隨后轉身離開了木屋。 “薩拉這個人還真是有些讓人猜不透。”赫爾加說道,“好好的去城堡干嘛呀,那里都是國王的人,若是發現他是個巫師就麻煩了。” “他只要不用魔法就沒事,不過這舉動確實無聊透了,我總覺得薩拉有些事情瞞著我們。不過他要是不說,我們也不好過問。”戈德里克說道。 “能出去多好啊,我也想出去下城區走走。”埃克多一臉惆悵,似乎不能出去禁錮了他向往自由的天性。 “你是肯定不能出去的了,現在整個下城區都貼著你的畫像通緝你,至少也先得等著風頭過去再說。”赫爾加說道,“羅伊今天興致不高啊,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噩夢?” “哦…沒有…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吧。”羅伊納說道。 薩拉查穿過中心城區,城堡大門前的兩個巨大的石獅雕像依舊安然地矗立在那里,他想起前天這里還是一片混亂,兩只石獅第一次被賦予了生命。他跨進那城堡大門,終究還是來到了這對他而言如戰場般的地方,好幾個月前,自己就在計劃著這天了。 “你就是新來的侍衛吧?”一個高大的士兵對他說道,“薩拉.格林。” “沒錯,是我。”薩拉查回答道。 “你去城堡一樓領侍衛的服裝,然后跟那邊那個巡邏隊長報道,最近因為有巫師暴動,國王加強了城堡周圍各處的防護措施,巡邏隊應該缺人手。” 薩拉查就這樣混在了一群麻瓜里,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雖然無可避免地要和一群麻瓜聊一些無聊的話題,但是為了好好地在這里混下去,他似乎不得不這么做。 “唉,你說那些巫師也真是的,明知道格拉斯蘭禁止魔法,還偏偏往我們這里來,把事情鬧得那么大。我聽說,那個威托比亞就沒有禁止魔法,他們怎么都不往那里去呢?”薩拉查身邊一個侍衛抱怨道。 “我想,他們應該有自己的原因。”薩拉查敷衍地回答。 “不過,我想克勞狄斯殿下一定有辦法擺平這件事,每次不管多大的混亂,只要和魔法有關,他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擺平。”那個侍衛壓低了聲音,“聽很多人說,他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巫師們傷不到他。” “克勞狄斯”這個詞一出現,薩拉查似乎馬上提升了警惕,他問道:“用魔法也沒法傷到他嗎?他是怎么辦到的?” “我親眼看見的,有一次克勞狄斯帶著我們一堆人馬去抓一個老巫師,那個老巫師法力高強,用了很多很厲害的咒語,我們很多人身中咒語的,要么重傷,要么死亡。那個時候克勞狄斯殿下一下子沖到老巫師面前,用劍砍傷那巫師的手,奪走了他的魔杖。可是,我明明看見在他拔劍的時候,一道綠色的咒語擊中了他的胸口,但是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后來,在執行火刑的前一天晚上,克勞狄斯殿下和那個巫師進行了一次單獨談話,據說是想要知道老巫師有什么同黨。可是到了第二天,那個老巫師好像失了魂一樣,目光呆滯地走向火刑架。總之,每次只要和克勞狄斯殿下談話過的巫師都是這個樣,除了前幾天被救走的那個少年,他被捕的那天晚上,克勞狄斯殿下恰好不在城堡。” 侍衛的一席話讓薩拉查陷入了沉思,看來這個克勞狄斯還真像安德里亞斯所說的不那么簡單,他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但他復仇的心意已決,還是想要嘗試一下。 到了晚飯的時間,在幻身咒的掩護之下,薩拉查來到了準備晚飯的廚房。那份用銀色盤子裝著的便是準備給克勞狄斯的食物,他在中午的時候已經觀察過了。他悄悄地接近那個盤子,將手中盛有綠色液體的魔藥瓶子打開,將一半的液體倒入了食物里。那是安德里亞斯在山貝爾斯巷里弄來的劇毒魔藥,幾滴就足以奪去一個人的命。薩拉查滿意地勾了勾嘴角,仿佛看到了克勞狄斯那慘死的尸體,隨后悄悄地離開了。 克勞狄斯在房里踱步著,他的仆人將食物端到了他的面前,克勞狄斯示意仆人離開。他從未讓自己的仆人侍奉自己用餐,當然這有他的用意。他輕輕地走到那盤食物面前,端起盤子,將它們全都倒到了窗外的平臺上,幾只烏鴉立馬過來瘋搶著從天而降的食物。 “吃吧,小東西們。”他的嘴角浮現出陰險的微笑,“人類所謂的美食,和畜生愛吃的又有什么區別…在晚宴上我已經受夠著所謂的美食了…”幾只烏鴉上一秒似乎還沉浸在爭奪食物的喜悅當中,但那魔藥的劇毒瞬間蔓延血液,很快它們就倒下再也動不了了。克勞狄斯似乎并沒有感到特別地吃驚,“真是有趣。”他又笑了笑,離開了房間。 夜漸漸地深了,格拉斯蘭陷入的一片沉寂。薩拉查和幾個新來的守衛以及一個帶領他們的隊長都在城堡的露臺上守夜,這時,克勞狄斯輕輕地來到了露臺上。 “殿下,這么晚了您怎么來了。”領頭的守衛問道。 “我就是來看看你們,畢竟守夜的侍衛都很辛苦,大家為了格拉斯蘭的安全付出了很多。”克勞狄斯的聲音中聽不出什么情感,“聽說,你帶著一隊新人。” “是的,殿下,他們都是今天剛來的。” “你就是薩拉.格林,聽巡邏隊長說你表現地很積極,還自愿加入了守夜組。”克勞狄斯轉向了薩拉查。 “是的,殿下,為格拉斯蘭服務本是我們應盡的責任。”薩拉查在盡力地壓抑住驚訝和仇恨地情感,他的眼神是如此空洞,從中看不出什么神情。 “格林這個姓氏在這一代并不多見。”克勞狄斯的目光掃到了薩拉查脖子上的吊墜盒,他似乎感到一絲驚訝,但很快他就移開目光。“你是外地來的嗎?” “是的,殿下,我來自格拉斯蘭附近的一個小城。” “希望你們能夠更好地為這座城作出貢獻,年輕人們。”說完,克勞狄斯轉身離開了城堡露臺,薩拉查分明看到克勞狄斯轉身的那一瞬間露出了陰險的笑容,他感到隱隱的不安,克勞狄斯究竟有沒有吃那晚餐,還是真的如那個侍衛所說,魔法對他不起作用。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一會兒就回來。”薩拉查向領頭的守衛說道,隨后匆匆離開了城堡露臺。 確定四周沒有人以后,薩拉查悄悄地給自己施了個漂亮的幻身咒,他的身體宛若變色龍一般瞬間融入周圍的環境。他悄悄地走著,跟隨著克勞狄斯的腳步,克勞狄斯往樓上的城堡大廳走去,看來他并沒有打算回自己的寢室。薩拉查立馬調頭,往克勞狄斯的寢室走去。 “alohomora.”寢室的門瞬間打開了,薩拉查悄悄地走了進去,偌大而華麗的寢室空無一人,寢室中的物品擺放地異常整潔,即使是每天都有仆人打掃和整理,對于一個長期有人居住的房子來說,也非同尋常。 薩拉查小心翼翼地將帶在身上的包裹拿出,展開后包裹里躺著一個深紅色的石頭,上面刻著許多復雜而舊教時期的符文和圖案,這是安德里亞斯口中舊教祭司所創造的最為邪惡的符咒,一旦被使用者施以魔法,那符咒就從封印中被喚醒,讓那被詛咒的人及其痛苦地死去。那長而復雜的咒語從薩拉查口中喃喃地念出,紅色的符文石立即發出了刺眼的亮光,石頭的表面發熱起來,上面的符文咒語和奇異的圖案一個接著一個發出亮光,那沉睡已久古老而邪惡的魔法,被喚醒了。他悄悄地將那符文石藏到了床板之下,并施了個永久粘貼咒。薩拉查那經典而讓人不禁感到寒意的冷笑又浮上嘴角,黑曜石般雙眸中的溫度冷至冰點,若明若暗的燭光下映著那一頭漂亮的黑發,和那張英俊而令人生畏的臉龐。隨后,他滿意地走出寢室,熟練地用魔咒把門鎖上。 格拉斯蘭的天空還是漆黑一片,上面掛滿了星星點點,雖說到了早春,夜晚的風依舊寒冷刺骨。薩拉查回到了城堡露臺,他向來都是喜歡黑夜的,但從未有一天像今夜這樣期待著黎明的到來。然而,黎明的到來似乎并不那么令人歡喜。 第二天,薩拉查準備回去休息,與另一支隊伍換班。城堡的路錯綜復雜,除非是個預言家,否則他不會猜到在這走廊上會遇到什么人,薩拉查則遇到了那個他最不希望遇到的人。克勞狄斯依舊和平時一樣神采奕奕,身披華麗的長袍,從轉角中出現。 “早上好,格林。” 薩拉查嚇得連手中的劍都掉到了地上,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動地極快,他連忙彎腰去撿起地上的劍,同時試圖迅速運轉大腦封閉術以克制自己的情感。 “哦…早上好,殿下。”薩拉查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掩飾遭此重擊后的慌張。 “你怎么了?看起來魂不守舍的。”克勞狄斯皺了皺眉頭,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薩拉查脖子上的吊墜盒。 “我…沒事…大概是昨晚太累了。”薩拉查沒有看對方的眼睛。 “是啊,畢竟守夜辛苦,”克勞狄斯心不在焉地說道,“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的,殿下,您也應該回去好好休息。”薩拉查試探地問道,“您昨晚那么晚了都還來城堡露臺看我們。” “哦,我昨晚和國王商量了點事情就回去休息了,現在精神還不錯,你趕緊回去吧。” 薩拉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克勞狄斯并沒有說謊,昨晚他的確是去了城堡的大廳和國王商量了事務,那么究竟是為什么呢?薩拉查不知哪來的精力,三十多個小時沒合眼的他居然想去把這些事情查個究竟。 幻身咒的掩護之下,薩拉查再次走在城堡內的通道上,迎面走來的是幾個巡邏隊的士兵。 “嘿,你們聽說了嗎,剛才又抓住了個巫師,現在克勞狄斯殿下正要過去審問他呢。” “是啊,我剛才也看見殿下往審訊室走去了。” “唉,這些巫師們,三天兩頭鬧個沒完。” 薩拉查感到心里一沉,馬上往審訊室的方向快步走去。他悄悄地靠近審訊室的大門,大門是關上的,克勞狄斯的聲音隱約從里面傳來。薩拉查抽出魔杖,杖尖發出了綠色的亮光,魔杖在空氣中畫出了一道由綠色光線構成的“門”,那是古老的空間魔法,用于短距離的傳送或是移動。薩拉查踏入那道華麗的門,來到審訊室內。審訊室門前有一個不大的窗口,窗口上立著一只老鷹。薩拉查感到有些奇怪,就在這時,老鷹的形態迅速變化,羅伊納美麗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薩拉查就要叫出聲來,羅伊納捂住了他的嘴。 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怎么可能看得見我?薩拉查腦海中反復浮現這兩個問題,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地集中精力嘗試用意念和對方交流。 羅伊納給自己施了個漂亮的幻身咒,薩拉查的聲音在她腦海中回蕩著。 我有辦法看得穿幻身咒。我感受到這里有強烈的魔法波動,所以找來了,至于其他的,一下子也說不清楚。 薩拉查松了口氣,至少羅伊納能夠在腦海中回應他,那熟悉的聲音在自己的腦海中響起。 魔法波動?很強烈?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沒有感覺嗎?按道理你對魔法的敏感程度是我們當中最好的。羅伊納皺了皺眉頭,她下意識抓住了薩拉查的手。 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薩拉查感到越來越困惑了,他甚至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和麻瓜呆久了連魔力也要削減了。 跟我來。 兩人穿過審訊室內一條陰暗的走廊,來到走廊的盡頭,克勞狄斯那熟悉的聲音也聽的越來越清楚了。 那股魔力越來越強大了。羅伊納的想法竄入了薩拉查那沒有封閉的大腦。 兩人悄悄地往里一看,那位被抓的巫師身上被鐵鏈纏繞著,綁在架子上動彈不得,克勞狄斯不見人影,但是他的影子和聲音都已經非常清楚了。 “告訴我…前些天在中心城區大鬧的幾個巫師,有你認識的嗎?” “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會告訴你…” “有趣…說出來,說不定可以免你一死。” “那就燒死我吧。” “哦…別急,別急,你會死的,你也會被火燒的…不過我向你保證,你不會感受到火焰灼燒的痛苦,怎么樣,我很仁慈吧?”克勞狄斯的身影漸漸從帷幕后出現在那可憐的巫師面前,“你見過這個吧。”一個宛若銅幣般的吊墜在巫師眼前晃著,銅幣上還刻著些符文。 “你又想來耍什么卑劣的手段…” “這東西要弄到很容易,總是有人愿意投奔我,想不到吧。”克勞狄斯笑了笑,“看來我們的小巫師不太了解這有趣的玩意兒。這是舊教時期祭司留下的符咒幣,它可以控制一個死人的軀體,控制他的任何行為。主要還是因為,你不會死在火里,這事得提前了。因為,我需要補充補充精力了。” 令人窒息的邪惡笑容在克勞狄斯臉上浮現出來,那張令人厭惡的臉開始變化,整張臉開始變得狹長起來,顏色也漸漸變成了黑色,眼睛開始消失,最后整張臉上只剩一張令人惡心的,及其丑陋的嘴,口水從那參差不齊的尖牙中滲出。那張嘴漸漸靠近了巫師,還沒等巫師尖叫起來,銀白色氣息般的物質從巫師體內漸漸被抽出,巫師那眼睛中最后的一點亮光也慢慢地暗淡下去。 羅伊納快要把薩拉查的手攥出了血來,事實上,薩拉查也用極大的意念控制自己不叫出來,克勞狄斯居然是這樣一個怪物,一個魔法無法傷害的怪物,他第一次感受到克勞狄斯是如此的不可戰勝。 克勞狄斯手中的符文幣掛在了巫師的脖子上,一只黑色的觸角從那長袍中伸出,輕輕點了下那符文幣,符文幣上的符文如同受到了魔法感應,亮起了一陣紅光。當那紅光暗淡下去后,巫師那耷拉的腦袋又抬了起來,但目光依舊是那樣無神。 “明天乖乖地上火刑架吧,還有,若是國王或是其他人問到你的罪行,一概承認就好。”克勞狄斯隨意地說道,他已經變回了正常的模樣,那巫師聽聞克勞狄斯的話語后,慢慢地點了點頭。 “忘了說,我對巫師的感應還是很靈敏的。畢竟,他們總是很誘人。”克勞狄斯笑了笑,轉過身來,“所以,我的兩位小朋友們,可以出來了嗎?” 薩拉查想都沒想,抓起羅伊納的手,完成了此生最為迅速的一次幻影移形。 隨著“啪”的一聲在審訊室的空氣中響起,克勞狄斯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了。不過,很快他又再次勾起嘴角,“不急,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