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劫(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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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兒。”顧涅辰見桑樂急得焦頭爛額,決定開口安慰她。 “嗯?”桑樂卻一個激靈看向他。 “怎么了?”顧涅辰見她身子一抖,也跟著嚇了一跳,“你先別急。” “不是......”桑樂輕咳一聲,轉(zhuǎn)身不看他,“你還是叫我jiejie吧!” 鬼知道她被他那一聲溫柔至極的‘桑兒’嚇得有多嚴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叫了,反正她今天第一次注意到,而且就真真受不住了。 顧涅辰?jīng)]有順從她,反而是拿她之前說的話揶揄道:“可你今年十五,我十六。” “......” 什么十五!她可多了八百八十五!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拿到靈丹的辦法。 顧涅辰見桑樂不反駁,且眉尖交織在一起,心不由一緊,以為她又生了自己的氣。 他趕緊上前誠懇道:“jiejiejiejie......喚你jiejie便是了,我錯了,我一直記著你不是代煙兒,方才是鬧你玩兒的。” “啊?”桑樂被他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得不知所措。 她嘆了一口氣,這一劫的顧涅辰到底看上了她些什么? 如此癡情? “原諒我好不好?”顧涅辰語氣一軟討著原諒,眨巴了下眼睛,倒也實誠,接著小聲道,“也不知現(xiàn)在這招還管不管用。” 哪一招?自然是裝傻博可憐這一招! “原諒。”桑樂敷衍點頭,現(xiàn)在實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少爺,少夫人,老爺?shù)能囻R快進城了,老夫人讓你們快去城門迎接。”桑樂話音剛落,綠竹人未至聲先到,遠遠地傳著話。 “好,這就來。”桑樂應了一聲,眼神示意顧涅辰趕緊想想正事。 顧涅辰淡定地點了點頭,跟著桑樂往大廳去了。 . 顧府上下乃至整個崇觀城的百姓,都對顧將軍的載譽而歸感到喜悅,除了桑樂和顧涅辰,并未有人質(zhì)疑這顧將軍的真假。 畢竟這顧將軍從帝都而來,拿著圣上親自頒發(fā)的圣旨,圣旨上對他臥薪嘗膽深藏敵營十年,拿回重要情報殲滅敵人等事贊不絕口。 對崇觀城的百姓來說,這圣旨大于天,那便是真相。 只是他們不知道,圣上也只是一介凡夫俗子,難免會被邪祟迷惑。 去城門迎接的馬車上,桑樂一直沉默不語。 她一開始不明白為何這邪祟要糾纏顧夫人十年,如今還要變幻出一個顧將軍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 照理說一個邪祟吸食普通人的精魂,完全用不了這么多時間。 那只有一個可能,他的目的不是顧夫人,而是有龍?zhí)泳念櫮剑劣跒楹芜t遲未下手,桑樂還不得而知。 不管怎樣,她現(xiàn)在要做的還是保護好顧涅辰不被邪祟所害。 或許是為了天劫安排必須她親手殺了他,或許是為了別的...... “別緊張。”顧涅辰坐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 “嗯。”桑樂心情沉重。 崇觀城萬人空巷,百姓得知顧將軍即將回城的消息,紛紛攜家?guī)Э趯⒊情T主道兩邊圍滿。 百姓向來十分愛戴這些為他們擋在前面負重前行的人,這顧將軍自然是整個城中百姓心里的英雄。 桑樂從撥開馬車窗簾,見路邊的百姓各個笑逐顏開,心中更不是滋味,只希望這邪祟不要再傷及無辜。 可總有那么幾個特別的存在,就像當年在醉香樓里嚼舌根的那一桌少年一樣。 他們冷漠地討論著這件事,不論是顧將軍戰(zhàn)死還是回歸,于他們而言都不過是談資而已。 如今他們關注的自然是因顧將軍之死而癡傻了的顧涅辰—— “你們說,這顧涅辰當年因為顧將軍戰(zhàn)死受刺激變得癡傻,如今顧將軍完好地回來,他的病可會好?” “這誰知道,我看啊,這病拖了十年未見好,哪能如今說正常就正常?” “對對對......跟我所想極似,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顧將軍回來一見自己唯一的兒子成了個一問三不知的傻子,他會是什么個模樣?” “會不會也跟著傻了?哈哈哈哈......” 顧家的馬車從那幾人身邊緩緩走過,許是知顧涅辰癡傻不懂,他們也并未降低聲音。 桑樂聽得火氣噌噌噌往上躥,若不是顧涅辰牽著她,她就會掀簾下車給他們一番教訓。 太過分了! 這些凡人的心腸為何會如此硬? 難道他們真的這輩子都不會經(jīng)歷親人間的生離死別? 即便是顧涅辰并未真的如他們所說一夜癡傻,但他幼年喪父是真的,他父親尸骨未寒也是真的...... 桑樂攥緊了拳頭,也感受到身邊顧涅辰的隱忍。 她忍不住將手從他懷里抽回,沒多想就抬手捂住他的耳朵。 “你別聽。” 桑樂矮一些,便微抬起身子,手附在他雙耳上與他對望。 這十年來,身邊眾多像剛剛那些百姓一樣的人,覺著顧涅辰癡傻什么也不知,于是在他面前從未有所顧忌,話語也從未分過輕重。 每每那些他為了偽裝只能默默聽著的時候,他便想自己若是真的癡傻或許也好。 傻子聽不懂這些惡言惡語,反倒是快樂的。 十年來的磨礪,他早就對這些惡意產(chǎn)生了極大的忍耐力。 可是今日面對桑樂的擔心,看著她因為憤怒發(fā)紅的眼眶,他的所有堅韌和隱忍霎時間潰不成軍。 心尖像是被什么東西攪動著,一陣陣地抽動。 他想把眼前人攬進懷里的想法比任何一次都濃烈。 正巧這時馬車一個不穩(wěn),輕輕晃蕩了一下,將桑樂推進他的懷里。 猛地一撲,桑樂輕輕放在他耳邊的手從一旁錯開,伸到他后頸交疊在一起,整個人圈在他身上。 她的鼻尖蹭上他的喉結,感受到它猛地上下滾動,下一刻就被圈住的人緊緊地攬住后背抱住。 “桑兒......”熱氣噴在耳廓,她似乎聽到了他的哽咽聲。 “嗯,我在。” 桑樂的心此刻不受控制地顫動得厲害,比馬車前行的波動還讓人難耐。 顧涅辰越抱越緊,一時沒有要松開的意思,桑樂也不想掙扎。 放在他后頸的手拂上他的發(fā)絲,輕輕地順著,無聲地安撫。 . 馬車很快就到了城門口。 看守城門的將領是當年顧將軍的部下,現(xiàn)在崇觀城的兵力由解府代為掌管,他也就歸為解府的人了。 不過這將領對顧將軍還是一片忠心,見顧家的車馬一到,將領匆匆從城頭下來迎接。 顧涅辰和桑樂跟著他走上城頭,便見城門外護城河那頭,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從邊郊而來。 馬蹄揚起塵土,煙塵滾滾,人馬前后大舉著“顧”旗,不見敲鑼打鼓但馬匹上系著紅綢,隨風飄起彰顯著喜氣。 這看上去,一切正常,并無異樣。 “顧將軍”正騎馬走在人馬的最前面。 人馬漸漸接近城門,桑樂才看清了他的模樣,和昨夜所見十年前的顧將軍模樣不同,這是十年后顧將軍的模樣。 這邪祟十分用心,變幻皮囊時,竟將歲月的痕跡也照樣無誤地刻在臉上。 “父親看上去老了許多。”身邊的顧涅辰突然開口,“原來父親十年后,是這模樣。” “顧涅辰......” 桑樂于心不忍,卻也不知如何安撫。 只能在心里責怪這該死的邪物,殺人便殺人,為何要變幻成這副模樣來折磨他! “無妨,”不愿讓桑樂擔心,顧涅辰帶著她轉(zhuǎn)身。“父親到了,我們下去迎接吧。” “好。”桑樂默默點頭。 在一旁將兩人對話聽了去的守城將領驚訝:“顧少爺這是......病愈了?” 桑樂聽他這么一說,才陡然發(fā)覺,顧涅辰?jīng)]再刻意偽裝,但她并未多言,等著顧涅辰回答。 顧涅辰對守城將領拱手行了一禮:“讓將軍擔心了,才痊愈不久。” 顧將軍載譽而歸,如今又得知顧涅辰病情痊愈,這顧家似乎一夜回到十年前的鼎盛狀態(tài)。 喜事紛至,守城將領險些喜極而泣,趕緊回著禮:“顧少爺您不知,在下等這一天許久了......” 城門邊其余士兵見此也紛紛行禮:“恭喜顧少爺,恭喜顧將軍,恭喜顧府。” 隨后城邊的百姓紛紛應聲,道賀聲不斷,振聾發(fā)聵。 “顧某在此謝過大家。”顧涅辰處變不驚,似乎天生便有受人追崇的氣勢。 一旁的桑樂見此景,心情舒暢了許多,那邪祟帶來的壓力也減了不少。 難怪太明真人說他是天命之主,如今即便是一介凡夫俗子,也能行事作風如此從容。 她點了點頭,心里霎時有了底氣。 . 顧將軍生前是個極其嚴肅的人,在戰(zhàn)場上殺敵不眨眼,在平日里也不茍言笑。 這時,“他”的馬從打開的城門緩緩進來,迎上獨自一人負手站在城門主道的顧涅辰。 一別十年再見親生骨rou,他翻身下馬就朝顧涅辰奔去。 被顧涅辰要求站在街道一旁,離得較遠的桑樂,心里一緊。 但她和顧涅辰早已篤定這邪祟不會此刻下手,她終還是忍住了想上去的沖動。 “兒啊......” 顧涅辰被“顧將軍”抱住。 “父親。”他聲音沉悶地喚了一聲。 這一聲桑樂聽進了心里—— 或許人是假的,但顧涅辰的思父之情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