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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自己寫的是,我在夢里和洛唯親吻,然后,做了。 “我不想說話。”半天我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 我媽舔了舔唇,表情復雜地摸了摸我的頭:“我能理解的,你也大了,某些方面有想法很正常。” “……”我哀怨地瞥了她一眼,想生氣,又氣不動。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若是在以前,我肯定是要發脾氣的。可轉念一想,如果不是這本日記本,我哪能有如此順利的一天。 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凝視著“通情達理”的我媽,我默默咽下了這口氣。 她倒是不慌不忙。見我氣勢縮了回去,她認真地想了想,又說:“不過,你既然是偏男孩子的那一方,就要多費點心思照顧小唯。遇事多溝通多理解,不要總發脾氣,不能再欺負她,知道嗎?” “媽!”我羞恥得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我真的不想再說話了。 日記風波過后,迎接我的,還有另一場風暴。 但這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岑豐在客廳里來回踱步,臉漲得通紅。客廳吊燈照在他身上,影子時而修長尖銳,時而渾圓笨拙,就像他的此時的表情,變幻莫測,有時刻薄,有時慌亂。 我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他,漫長的等待讓我有些不耐煩。 “媽,我準備回學校了。”我背起包。 “不吃個晚飯再走?”我媽站在廚房門口說。 “不了,小唯等我吃飯呢。” 倏瞬之間,岑豐轉過身站定,額頭上青筋暴起。“我做什么都討你嫌是不是?”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總覺得他對此事件的理解似乎出現了偏差。 或是偏執。 “我辛辛苦苦一輩子,吃力不討好,連自己的孩子都嫌棄我。你當著親戚的面駁我的面子,我從來不跟你計較,什么事情都容忍你。你為什么要來氣我?” 他壓抑著沉重的呼吸,好似胡言亂語。 “我怎么氣你了?”我反問。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終是按捺不住,聲音由低沉的質問變為帶著嘶啞的咆哮:“我對你不夠好嗎?給你吃給你穿,下雪的時候還開車送你上學。現在年紀大了,沒用了,孩子轉頭就不認人!” 我眼皮動了動,下意識想反駁,卻忍著沒說出口。 “岑豐!”我媽擔心地看著他。自從她發現岑豐打不過我后,每次糾紛來臨,她開始站得遠遠的,擔憂的對象也從我變成了他。 “不用你管,看你養的好女兒!”岑豐雙眼發紅地看著地面,繼續朝我吼道,“就算我對你不好,但我是你爸,再不滿意都是生你養你的人。你現在是在報復我……” 說到這兒,他摘掉眼鏡,伸手擦了擦眼睛,聲音逐漸顫抖,“看,我養的女兒,一心只想報復我,什么都做得出來……呵,你以為我小的時候,我媽對我很好嗎?你看我現在,不還是很正常,不還是孝順她?”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 把包一甩,我從門廳走回來,直直地站在他跟前。“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自欺欺人?因為你孝順你媽,所以我就得孝順你?我有多討厭你這一點,你難道心里沒有數嗎?”我盡可能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別太敏感,我再不喜歡你,也不會用自己的人生大事來報復你。我只是覺得這件事很重要,所以來告訴你,我要和洛唯結婚了。” “你敢。”岑豐說。 “你管不著。”我邊走邊說。 我媽憂心忡忡地站在一邊,我過去摟住她的肩膀,朝她笑了笑。她也勾起唇角,但笑容很快又消失了,臉上愁云密布。“秋渝,回學校好好工作。別擔心,你爸突然聽到這種消息,一時半會兒有點接受不了。” “好的,有事跟我說。” “什么接受不了?”岑豐粗暴地插話,“你這叫變態。這么多年物理都白學了,同性相斥,異性相吸,連這都不懂嗎?你這樣是有違倫常的!” 難受的感覺翻涌而起,我再不在意,也無法忽略他所說的“變態”二字。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叫做情有可原,離經叛道反倒是十惡不赦的大錯。我不指望他的理解,卻也不能接受他那高高在上的評判。 我捏緊拳頭,顧不上我媽的眼色,冷冷地說:“正電子和負電子相遇還會湮滅呢,你見哪對異性戀爆炸了?” 岑豐臉色陰沉,半晌沒有說話。 “秋渝你說什么呢?”我媽終于發話了,“算了岑豐,你就當她沒結婚得了。她這個樣子,你強行給她找個對象也不行呀。” 岑豐沒有理會我媽,他別扭地笑了笑,難看的表情卻又像在哭。“岑秋渝,你太自私了。你有考慮過你mama的感受嗎?她以后出去怎么見人,臉往哪兒擱?” 他聲音哽咽,淚水簌簌往下流。 我眼前晃了晃,倔強的內心驀地一軟。他的話仿佛像一把刀,狠狠插在了我的心上。我想起了年幼時我媽的悉心照料,她夜里哄我入睡,給我唱搖籃曲,給我講公主與騎士的故事。她陪著我長大,給我做早飯,輔導我學習,悄悄保護我的自尊心。 可她的自尊心,又由誰來保護。 空氣死一般的沉寂,直到心里有個聲音在說,我愛她,可我也有我的生活。 我看向老淚縱橫的岑豐,臉上滿是痛苦,短暫的瞬間里,我似乎在他眼里看出了某種情感。可當理智回歸,我再向他望去,看見的卻是一出自欺欺人的自我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