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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幸臣在線閱讀 - 第66頁

第66頁

    氣氛一瞬間陷入了冰寒,兩個人都受了傷,兩個人都在權衡再戰下去的利弊,最終,左寒兒還是不愿意放棄這個來自大齊的關鍵人物,又沖了上去要擒住衛初宴,衛初宴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提了一口氣,又與她打在了一起。

    其實,愈到后來,衛初宴反而愈發的覺得順手。身體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叫囂,尤其是聞到這個敵人身上的侵略性的信息素時,她的信息素也不可控制地四溢開來,戰意一時洶涌,甚至壓過了虛弱的身體,強行將她自己提到了一個奇異的狀態。

    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后腰的傷口也離她遠去了,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對著敵人劈來的、如同山岳一般的那一重擊時,竟也有了勇氣與自信對上去,當然也沒有拿短劍硬接,她側身自上往下劈砍,一劍砍在鋼鞭上,也不知道那一瞬間爆發了多大的力氣,鋼鞭竟斷成了兩截,而她手上這把由蘭國國君贈予的、號稱稀世寶劍的短劍,竟也開刃了。

    先前在戰場上砍到了那么多人的骨頭與盔甲,這劍也沒有開刃過的。

    腦中興奮極了,原先衛初宴不知道,為什么絕品的乾陽君如此遭人忌憚,竟令先皇不惜放下他天子的尊嚴,也要派人暗殺她,可如今她卻有些明白了。

    原來,數百年前,那位以一人之力橫掃戰場的絕品,是真的可能存在的。

    她現在遠遠達不到巔峰的絕品資質,然而竟然也能越戰越勇、也能爆發出這樣大的潛力,那么,若她沒有被下毒,若她自小接受武道方面的教導,她恐怕也能在戰場上來去自如。

    戰意充盈在心間,短暫的時刻里,衛初宴有些喪失理智,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當她醒來,那個一直與她纏斗在一起的敵人已倒在了地上,呈昏迷狀。她的力氣仿佛被抽干,直直地跪在了那人身旁,拿起短劍比劃了一下,卻還是沒有落在那人脖頸,只是在死去的人身上尋了鎖鏈,將那人捆住了。

    直覺告訴她,一個擁有那么高的武力的人,絕不可能是和她明面上的小兵裝扮一樣簡單的。

    第46章 攻心

    翻來覆去,摸摸掏掏。

    仔仔細細地將這個“小兵”的身上搜了一遍,沒有搜出什么重要的物品,不過衛初宴也留意到,這人的貼身里衣是絲綢質地,御寒的那件毛衫則由極好的小羊毛織成,甚至于就連她的軟甲,從外面看雖與普通士兵無異,內里卻別有乾坤,貼了許多的精鋼片,難怪先前她幾次刺到,都有受阻的感覺。

    這一刻,衛初宴的心情就與先前左寒兒的心情一樣,她明白自己遇上了一條大魚。

    身上傷勢很重,雖然好像還能走,然而不好好處理一下,她很擔心自己再次暈倒,遂在巨石后處理了傷口。用的傷藥也是陛下給的,和先前那一瓶不同,這是上好的金瘡藥,衛初宴倒了點抹在了擦干凈了的傷口上,感覺到傷口的血是止住了。而后,她又用響哨喚回了先前逃走的馬兒,在馬背上拿了包袱,換掉了破破爛爛的里袍,又將“俘虜”的這個匈奴人橫搭在馬背上,腳步不停地,開始翻過山頭。

    不能往回走,山腳下是戰場,她不知道這一場追擊戰的勝方會是誰,不可回去冒險。好在她早已熟背了這一片區域的地圖,知道翻過這座山,再穿過一片草原,便到了被齊軍占領的地段了。

    冷風吹的人不斷咳嗽,衛初宴走了十幾里路,身體也沒有熱起來,她又多披了件斗篷,喝了口酒,這才感覺到好一點。緩緩走上山頂的時候,她抬頭看了眼天邊的斜陽,它已失去了先前的熱度、只顏色卻愈發的深了,將四周的云彩也染成了紅色。她低下頭,又呵了口氣在手上,又輕咳了幾下,心中祈禱著能在日落之前多走一些路。

    畢竟分散的匆忙,她的這匹馬兒上,除了少許的干糧和衣物以外,就只剩下她的印章和一些雜物了,考慮到行路的不易,她走時也搜刮了那些敵方士兵,果然發現了一些rou干及干糧,她將之都搜集起來了,也拿了犧牲的將士們的信物,一并放到馬背上,馬兒是好馬,任勞任怨地馱著。

    漸漸地,光線還是少了,視野之中黯淡下來,四周都是些覆雪的樹木,極難點燃的,沒有火把,在夜晚趕路是很難受的,尤其是在這樣的陡峭山嶺上,也許稍有不慎便會踩空,那便必死無疑了。

    黑暗籠罩著,下山的道路變得尤為漫長,馬兒也一直不安地打著響鼻,不愿意再走,衛初宴沒有法子,半拉半推的,又走了幾里路,這才尋到了一處狹窄的山洞,連人帶馬鉆了進去。剛一進入山洞,便感覺風雪少了,呼吸也順暢了,她舒了口氣,檢查了一下那個人,確定她還在昏迷、且鎖鏈捆的很緊,這才捆好馬兒,自己則鉆出去砍了一棵雪松去掉枝丫拖回來,在洞前又劈開主干,只取了里面不那么濕潤的一長段,砍成了幾堆木材,在洞口生了一堆火。

    其實也折騰了半晌,因著那木頭還是很潮濕,衛初宴的火折子怎么樣都點不著,后來她想了個法子,將自己換下的那血衣先燒著了,然后去熏那木頭,如此這般,折騰了許久,木頭才燃燒起來。

    燃起來便好了,熱力足以讓后來的濕木也燒起來,只是這樣一來煙氣便大,頗有些難聞,加之衛初宴擔心這個氣味以及亮光引來追兵,便在身上回暖之后將火焰熄滅了,這時有許多的木頭已成了火炭,倒也很有些熱度,她便坐在火堆旁,屈膝睡著,也不敢睡的太死,時刻留意著那個匈奴人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