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小北在醫院待了十天。

    她的病情一天一天好轉，不時的有醫護人員前來照顧，魏博士也來過幾次，抽了樓小北兩管子血。

    這足夠長的十天，讓樓小北從一開始的驚喜、茫然，到后來的眷戀、依賴，她仿佛又回到了和莫子珩熱戀的日子，仿佛近一年來發生的一切都是場夢。

    莫子珩輕描淡寫的解釋了自己的失蹤與受傷——他在邊境處得好心人救助，半年才恢復意識，后來又輾轉多方，才得以回到樓小北身邊。

    至于腿，樓小北沒敢多問。

    “托人買的柚葉，”莫子珩溫溫柔柔將布袋刮在鞋柜上，又拿出一捧玫瑰插在瓶中：“一會洗個熱水澡，從此我的北北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屋子是樓小北生活了十幾年的那間，莫子珩提前請人打掃過，沙發換上了米黃色的套，桌布也改成了蕾絲花邊。帶著露水的玫瑰花，烤箱里散發著香氣的面包，這些不經意的更迭與點綴，都讓整個家充滿了溫馨與人氣。

    樓小北徹底放松了下來。

    “我幫你放水？”

    莫子珩的眼里滿是柔意，樓小北卻帶著點慌張：“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說完，她就有些后悔。

    好在莫子珩似乎沒察覺出來，只貼心的點了點頭，轉著輪椅去廚房：“那我先準備午餐。”

    樓小北那上那包柚子葉，也乖乖巧巧道：“好。”

    浴室中水霧氤氳，樓小北蜷縮在浴缸里，呼出了口氣。

    熱氣蒸蒸，適宜溫度的水讓她每一個毛孔都舒展起來，洗去了這小半個月的疲憊。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輪椅的滑動聲，聲音停了良久，才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北北？”

    “馬上就好！”

    “……好。”

    她又聽到莫子珩離開的聲音。

    樓小北看著天花板，滿眼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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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子珩還是那個莫子珩，是她心里最好最愛的人，對于他的歸來，樓小北本應該驚喜，可她的心里為什么有一處空蕩蕩的？

    她對不起莫子珩。

    樓小北又泡了十來分鐘才出浴室，出來的時候莫子珩正在廚房打電話。他似乎察覺到樓小北的視線，轉身往這邊看了看，然后露出個溫柔的微笑，用嘴型做著“穿衣服”。

    只裹了個浴巾的人臉猛然爆紅，心中小鹿亂撞般的跳回了臥室。樓小北拉開衣柜，香片的味道隨之傳來。顯然，莫子珩甚至連這些許久沒穿的衣服都重新清洗過了。

    他永遠是這樣，只有愛，才能讓一個人十年如一日體貼的照顧另一個人。

    樓小北吸了吸鼻子，鬼使神差拿出一件莫子珩的襯衣。她抱著襯衣嗅了嗅，然后穿上。

    廚房中，莫子珩收斂了溫和的笑，微微蹙著眉，聽著魏博士的話。

    “……病毒攻擊了中樞神經，我們給秦總注射了最新研制的三價疫苗，目前秦總身體狀況穩定，只是……只是不能保證什么時候蘇醒，我的團隊給出的建議是，可以轉入療養院請專人看護。”

    “當然，我的團隊會時刻關注著秦總，我們不放棄任何一個使秦總恢復意識的方法。”

    “只是出于人道主義精神，我們都不認為研究所這邊適合長久性……居住。”

    莫子珩呼出一口氣，看著樓小北從房里蹦出的身影，低聲道：“好，我會請人安排。還請魏博士……救救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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