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黎明II_分節(jié)閱讀_319
“我可以的。” “什么?”她似乎沒有明白我的意思,轉(zhuǎn)過頭,問我,“你說什么?” “我可以應付這些課程。我在燕城大學是全A的學生?!?/br> “燕城大學?就是那個排名在100名之后,由教育部管理的公立學校嗎?那里甚至開設了走讀科目,這樣的學校怎么可能和瑪麗女王學院相提并論?惜兒,如果你以你之前的經(jīng)驗來判斷瑪麗女王學院,那你就錯的離譜了。” 她并不等我的回答,她指著旁邊的那個矮一些的房子說,“這里就是圖書館,你用學生卡可以在這里借閱圖書。這里擁有堪比大英圖,甚至有手寫版本的《金瓶梅》。” “好了?!彼谖颐媲罢咀?,“我已經(jīng)把這些都介紹給你了,那你還有別的事嗎?” 我搖頭。 “一會兒見,我們在圣馬力諾一樓的3號教室上課?!?/br> 姚安詩抱著書本,矜持的像一尊公主的雕像,不太適合在人間行走,只適合掛在圣馬力諾大樓的巨石上。 我看著她離開,其實我想再多問她一句,勛傾城在哪里上課,不過她聽不見,因為我并沒有說出來,抬頭看著遠方教堂的鐘,已經(jīng)是8點45分。 來上課的學生多了起來。 我隨著他們走進這幢古老的石頭房子。 地板都是木質(zhì)的,人踩在上面還有吱呀的聲音,天花板很高,或者可以說穹頂很高,掛著繁復的意大利水晶吊燈,而頂上有油畫,是在一個熱帶果園中,一個美女和一條惡龍。我無法理解這幅畫作的意義,只是跟著大家走。教室很大,里面布滿了階梯,前面是一個巨幅電子投影儀。沒有人愿意和我坐在一起,我調(diào)了離老師最近的一個位子,把抱過來的書本放在桌子上,像一個剛上小學的孩子一般,工工整整的坐好,背也挺的直直的。 8點整的時候,老師走進來。 他是一個年輕的教授,帶著金絲眼鏡,茶色的頭發(fā)有些長,披在肩膀上。教授進來的時候看了我一眼,似乎原本我坐的這個位子應該是空白的。這個人站在講臺上,翻開這花名冊,周圍非常安靜,似乎都很怕這個年輕人。 “今天我們有一名新同學,她是……,young Lady,為什么你不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呢?” 他看向我。 我站起來,并沒有看向周圍,我只是看著他說,“我是勛惜兒,從燕城大學轉(zhuǎn)學到瑪麗女王學院。” “誒?!彼穆曇舨桓卟坏?,聽不出情緒,他點了點頭,示意我坐下,然后用清冽的嗓音說,“雖然我不想多做自我介紹,不過既然我們有新同學的加入,那我就再多說一次?!?/br> “我是薛南渡?!?/br> 這是他的自我介紹,似乎薛南渡兩個字應該很有價值,可惜我不懂。他的手指隨便點著那邊兩個人,“打開投影儀,調(diào)整好角度。對,好了,勛惜兒,把我?guī)淼幕脽羝玫胶竺嫒?,你幫忙換一下。” 我把他的幻燈片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到后面,站在那里,等待著他的命令,好隨時更換幻燈片。 這個薛南渡好像喜歡一切被遺忘在時光中的東西。 就比如我們現(xiàn)在使用的幻燈片,還真的是用一張一張膠片做的幻燈片,全然沒有電子科技時代的痕跡,雖然,這里的裝備應該使用了最新科技。 燈暗了下來。 “好了,現(xiàn)在開始。我來上這個學期的西方藝術史,這門課程雖然無聊,但是還要大家多多配合,結(jié)課的論文和考試各占50%?!?/br> 其實,這樣就是說,結(jié)課論文真的占很大的比重。 論文一般都會比考試難很多,而且又是這種藝術歷史一類的科目,非常難通過。一般這個時候,課堂上的學生們該發(fā)出噪音抱怨了,可是這里卻安靜的出奇。 這和薛南渡有關。 他的聲音很獨特,有一種冰水的感覺,周圍似乎都被他的聲音洗凈,凍結(jié),干干凈凈的,沒有嘈雜。 “今天,我們先回顧一下,世界歷史上最偉大的藝術家們。惜兒,你把Picasso的畫作先撿出來,我們講這個人的生平?!?/br> 他用的應該是意大利或者西班牙語說的這個人名,我根本沒有聽懂,我愣了一下,薛南渡還在講課,我不好打擾他,于是悄聲問身邊的同學,“老師說的是誰?”而那個人居然也愣了,隨即就是笑,那是一種曖昧的有些不懷好意的笑。 這個時候薛南渡停下來,問我們,“發(fā)生了什么?” “老師,她說她不知道誰是Picasso。” 他竟然也是用了一種類似西班牙語的聲調(diào)說那個人名,而當他說完,我感覺整個空間更加安靜了,人們用一種看著外星生物的眼神看著我。 薛南渡卻也是笑了。 “你可以告訴她,并且?guī)退鸦脽羝〕鰜?,而不是坐在那里笑的像一個jian臣。勛惜兒,你可以回你的座位坐好了。” 我似乎感覺到薛南渡的情緒。 他在生氣。 我安靜的回到座位上,坐好,而他繼續(xù)講課。我盡量忽略那些照在我的后背上不友善的目光。 “上課之前,我想先看一下你們預習的作業(yè)完成的情況……” 薛南渡說著,我周圍的同學都打開了自己帶著的電腦,連接上了無線網(wǎng)絡Wifi,每個人都在敲打著鍵盤,從電腦中調(diào)出一幅一幅的畫作,或者文稿,只有我,和這里所有的人不同,我既沒有電腦,也沒有畫作,我甚至不知道薛南渡上課之前需要預習。 我枯坐著。 而薛南渡只是一側(cè)臉就看見我了。 “勛惜兒,15世紀意大利佛倫羅薩的文藝復興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我的書本沒有打開,我也沒有筆記本。我在燕城大學上學的時候,需要一邊打工一邊上課,我只是把所學的科目學透就已經(jīng)需要很多的精力,我無法再應付別的科目的學習。 我看著薛南渡說,“對不起老師,我不知道有需要預習的作業(yè)。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周圍開始有些竊竊私語。 薛南渡秀致的眉毛一挑,不再看我,而是巡視一下整個班級,他說,“在瑪麗女王學院上學的學生,竟然沒有做課程的課前預習,這實在是一件聞所未聞的事情?!?/br> 那種聲音,高昂而又尖銳,我的手心已經(jīng)被這幾句話刺激的冒了汗,如芒刺在背。 “Ann?!?/br> “是?!?/br> 姚安詩站了起來。 “你說,這樣的學生,能否在我的課堂上出現(xiàn)?” 我看著她,她沒有看我,她只是看著薛南渡。我們都等著她的回答,似乎這就是對我的宣判,而她忽然一笑,她的手指撫了撫自己的長發(fā),靜聲說,“當然不可以?!?/br> 薛南渡的手指在講臺上敲了一下,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 “勛惜兒,請你站起,出去!” 他的手指指向門外。 “請你下次進課堂的時候,帶上準備好的預習作業(yè),還有,別再問同學誰是畢加索,就像別在問同學你是否活著一樣。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的胸很悶,悶的想要突然哭喊出來! 我好像沉溺在一片寂靜的海水中,冰冷的水掩蓋了我的口鼻,讓我無法呼吸。 我想,姚安詩對我說的話是對的。我應該讓新出爐的父親請人為我補課,不然我在這里,絕對是自取其辱! 我默默的站起來,在眾人的眼前,在他們鄙視的眼光中,收拾我的書本,離開了這個教室。我把門,在我的身后,輕輕合上。 薛南渡繼續(xù)講他的課,而那里依然是靜悄悄的。 我穿過走廊,在那個掛滿了畫作的墻前面走著,前面就是那個巨大的噴泉,我看見勛傾城在那里!他周圍是一些老師,他們圍著他,似乎他才是人群的中心,他們會耐心側(cè)耳聽他說話,報以微笑,然后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不能讓他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