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黎明II_分節閱讀_312
其實,也許不應該我插嘴,但是我還是忍不住,“這個郭耀祖,你要是不喜歡,就不用相處了。” “沒事。”勛致怡微笑著點點頭,“在這里課業緊張,生活苦悶,有這么個人在旁邊也算湊個伴,是個開心。我根本就跟他沒什么,別說接吻了,就是拉手都沒有,他每天就想著搬進我租住的公寓,跟我住在一起,可以省掉他的房租,我沒搭理他。” 我,“可是,這樣很不安全。你們名義上在交往,要是出現什么意外,旁邊的人都不好幫助,樂樂,聽我的話,這樣的人別再來往了。” “姐,相信我。”勛致怡沖著我笑,一如當年我剛回燕城,在勛家大院中看到的那個小姑娘,“四叔的事情,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們以為我就是一個四線小城市的留學生,這樣對于我,對于現階段的爸爸,什么都好。我現在不能招搖,這個’男朋友’正好可以給我做擋箭牌,一切很完美。” 第243章 勛世奉真的很忙,他現在與我視頻通話的時間不足1一分鐘。通話之后,他也只是問了幾句,“今天過的怎么樣,Daniel還好嗎,Max最近查出二型糖尿病,你不要再讓他給Daniel與你烤甜點的時候偷吃了,……” 我,“Max大叔的血糖不好嗎?我不知道,……” 勛世奉,“這是他的隱私,如果他沒有告訴你,代表他不想別人知道,不過,我認為應該告訴你,不然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偷吃甜點,這是不好的事情。” “哦。”我點頭,“我記下了,從今天開始一定注意。Arthur,……” “怎么了?” 此時,鏡頭中出現了勛世奉的秘書Helena,她拿過來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勛世奉掃了一下,隨后簽字,等待Helena離開之后,他抬頭,“我今天太忙,不聊天了。” 他想要關閉通訊,我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他的手指停頓,問我,“怎么了?” “我看了新聞,有一些不好的傳聞,他們說,……” “新聞說我又被限制離境了,是嗎。”勛世奉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那是一個微笑的表情,“他們沒有說謊,只是和現實有一些細微的出入。所謂的被限制出境,只是被限制使用護照購買民航的機票,Alice,你放心,我沒事。” 他說讓我放心,似乎就這真的可以放心。其實,我在理智上一直堅信勛世奉那種橫掃一切妖魔鬼怪的滿格戰斗力,但是,在平時的生活中,卻似乎總是莫名其妙的淡忘這一點,有一些不找邊際的擔心。只是,……,伯蘭少將與達爾文的《動物和植物在家養下的變異》,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勛致怡星期三下午沒有課,她到我住的地方,我準備給她準備一頓好吃的。 “姐,你這里的下午茶怎么只有茶水,沒有司康、餅干,也沒有蛋糕了?” “我們家最近停一段甜食。” “哦。”勛致怡把紅茶喝掉,“姐,其實我一直不太喜歡你們家的飯,太西化了,我很喜歡炒菜和米飯,不過我對你們這里的甜點很感興趣,現在連這個也沒有了,那,我就回去吧。” “不行。” 今天外面下雨,事實上,剛剛進入夏天,這里幾乎每天都下雨。 我穿好了帽衫,把錢包與手機都放在包包中,抓在手中,叫她與我一起出門,“我要出去買菜,你得和我一起去。” “為什么?” “我一個人拿不動。” “Max爺爺呢?” “大叔正在與Daniel一起進行禁甜食活動,今天是第3天,我為了安撫他們兩個人稍嫌郁悶的心情,就給他們兩個安排了一場熏香排毒養生馬殺雞,現在做馬殺雞的姑娘到了,他們兩個正在后面的花房中進行熏香SPA,沒空上街。” “……” 勛致怡無話可說,翻了白眼,這才從沙發上站起來,她拿了一把雨傘,跟我出門。 我們一到街道上,雨就停了,溫度依然很低,勛致怡收起雨傘,當拐杖一般單手支撐著跟著我慢慢走。 “那個郭耀祖,郭同學,你們還交往嗎?” “嗯。”勛致怡點頭,“他還不錯,托他的福,我在同學圈中的名聲太好了。大家都認為我全身散發著貧困刻苦的強大氣場,這樣的名聲都傳回我們老家燕城了,完全沖淡了由于我在Trinity讀書而給我爸的清正廉明帶來的一些質疑的傳聞。” 我,“說起來大堂哥,似乎好久沒有聽到他的消息,自從上次在燕城參加了五爺爺的葬禮之后,再也沒有見到他。樂樂,你爸爸還好吧。” “好。”她點頭。 牛rou店到了。 這里的牛rou是整個劍橋最好的牛rou,店主已經是他們家族第五代了,六代人精心經營這個rou店,積累的經驗是不可想象的。 我要了一整塊肋排,準備回去抹一些鹽直接放在火上烤,另外又挑選了一塊背脊rou,就對身邊有些心不在焉的勛致怡說,“樂樂,這塊rou不錯,切一塊你拿回去,自己弄個洋蔥混著炒炒也不錯。要不我回家給你炒好了,用一個小瓶子裝起來,你只要自己用電飯煲燜一些米飯就好。” “嗯。”她隨后附和了我一句。 我把挑好的牛rou讓店主用紙包裹好,交了錢就拿過來,放在我帶來的布袋中,勛致怡低頭幫我拎著布袋,我卻看到她的手指有些發抖。我以為她感覺到寒冷,畢竟英國的夏天與世界上通用的’夏天’的概念不一樣,這里多雨而寒冷,但是,當我抬頭的時候,我就明白她的發抖并不是因為寒冷,不是因為多雨,而是看見了那個人。 伯蘭少將就在門外不遠處,隔著一條寧靜的街道,卻好像間隔著幽深的大西洋。他穿著風衣,卻沒有打傘,外面雨水陡然濃重了起來,暴雨澆在他的面孔上,就好像澆在他身后的古老的青綠色約翰·彌爾頓雕像上一般。隨后,他離開,像隱匿與黑夜中的幽靈,頃刻之間沒有蹤影。 我們回到家中,整個晚餐勛致怡都很沉默,即使在最后,我給她炒了一些牛rou洋蔥頭封裝在玻璃瓶中,讓她帶回宿舍配著白飯吃,她的情緒稍微恢復了一些。 “姐,你說,我是不是此生都不會再有愛情與幸福了?” 我想告訴她一句現在很流行的溫暖人心的雞湯,——不再為錯誤的人流淚,就會沖著對著的人微笑。 可是我說不出來。 我一向不太會煲湯,尤其是這樣的熱雞湯。 我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把裝著牛rou炒洋蔥頭的玻璃罐子放在一個盒飯布袋中,掛在她的自行車的扶手上。 Daniel下午做了馬殺雞,又游了泳,晚上餓的胃口大開,吃了一塊巴掌那么大的牛rou,于是就忘記了不能吃蛋糕的痛苦,他跑到書房,拿著一本《變形記》,看到晚上9點,就上床睡覺了。Max大叔給我端了一杯熱水外加切好的一小片蜜瓜。我就默默的就著清澈的熱水開始吃蜜瓜。 這樣的一天就這樣安靜的結束了。 第二天,當我早上起來在外面的路上晨跑的時候,遇到了伯蘭,他身上是一件風衣,今天的天氣也不太好,下著雨,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我帽衫的兜帽上,眼前是模糊的。 “勛夫人,好久不見。” 雖然應該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在這里見到他,我怎么一點都不感覺到震驚呢?我把自己的兜帽向上挑了一下,透過潮濕的空氣看著他,“你好。” “勛夫人,有時間喝一杯熱茶嗎?” “……” 我把兜帽又拉了回去,擦了一下臉上的水霧,遠處草坪上散養著幾頭牛,“昨天我們是偶遇嗎?” “是。” 伯蘭今天沒有戴眼鏡,頭發也沒有整齊的梳理,再加上雨水澆下的作用,讓他的頭發看起來有些散漫,完全沒有精英氣質,似乎比我第一次在紐約見到他的時候顯得年輕了不少。 “好。” 我答應他的要求,看在他是黑發雪膚藍色眼睛的份上。 Benny Jerry是一家沒有任何座位,只在窗口兜售英國大媽做的松糕和熱咖啡與茶,便宜又好吃。 這個時候雨停了,我們拿著熱茶和松糕在旁邊綠地的長椅上,反正全身的衣帽都差不多是潮的,也不在乎這里的椅子上還有雨水的痕跡。 清晨的劍橋帶著厚重的霧水與濕氣,大于30米遠的地方就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色全部進入濃重的白色晨霧當中,有學生騎著自行車背著三明治開始去圖書館努力學習,或者剛完成作業,面如菜色的上街覓食。 “勛夫人,我原來在這里教過書。”伯蘭同我一樣看著眼前的這些學生,“不管你是否相信,我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我喝了一口熱茶。 我們兩個坐在長椅上,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如果不是我能聽見他對我說話,在外人看來,我們就是兩個完全沒有交集的陌生人。 “第一次見到致怡,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當時在哥倫比亞旁邊的一個咖啡館里面,那里都是哥倫比亞的學生,大家湊在一起討論都是學業,course work,詩歌,她就在其中。她很不一樣,和以前我見過的那些人都不一樣,有那么一瞬間,我以為之前的生活是毫無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