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黎明II_分節閱讀_144
青色的胡茬一點一點被去掉。 我想,也許是最近工作太忙,很少見陽光,他的皮膚恢復了原本的顏色——比中國純血的膚色要白,卻不是那種輕柔的白皙,而是仿佛油畫似的濃墨重彩的凝重。 他仰著頭,微微睜開眼睛,我看見那雙褪去了情欲的雙眼竟然如同碧水一般清澈。 刀鋒順著他的下巴,在咽喉的地方緩緩滑動著。 鼓起來的喉結。 那是生命的特征,些微的顫動。 呼吸。 我感覺自己心間在顫動。 我,“別動,我是生手,別傷著你?!?/br> “嗯?!?/br> 最后兩下,完滿的完成了任務。我把刮刀在毛巾上擦干凈,彎折上,放在旁邊的紅木茶幾上,又遞給他一塊毛巾,擦了擦面孔。 我忽然想起來,昨晚我們什么措施也沒有做。 他沒有使用安全套,我的避孕藥也已經停了很久,那這樣,我們會不會,再擁有一個孩子? 有人說過,生活就好像是珍珠項鏈,拽斷,那些美麗而珍貴的珠子就會滾落,在地板上奔奔跳跳,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如果沒有及時把它們找到,也許就會永遠失去它們。 這樣的情況下,有一個孩子,會不會可以讓我們整個生活完全向前推進! 再也不用看身后? 勛世奉拉住我的手,靠近,然后,輕輕坐在他的腿上,我單手攬住他的肩膀。 “冷不冷?”他問我。 我搖頭,我穿了一條長達腳面的絲質睡裙,不過批著一條羊絨大圍巾,顯得暖暖的。 他剛洗完澡,頭發沒有完全干,手指插進他濃密并且極其桀驁不馴的頭發,手感異常飽滿,可是我卻在晨光中看到他鬢角邊上有一根改變顏色的發絲,顯得有些灰敗。 “這有一根白發,要揪掉嗎?” “不用。” 北美上層人士不染發,頭發只要打理精致就好,至于顏色,本來是什么顏色就應該是什么樣子,完全不用為了所謂的美觀和恢復年輕什么的目的去改變顏色。據說,曾經是好萊塢演員的里根出任美國總統之后,把自己打扮的好像一個華而不實的紈绔,他喜歡染發的愛好曾經遭到東岸的上流社會的群嘲。 我的手指繼續揉他的頭發。 總感覺,他好像一只擁有很堅硬頭發的大貓。 他看著我,似乎正在等待我再一次首先說話。 我想了一下,決定坦白,“Arthur,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栗舟庭和徐櫻桃見我,似乎都是一個目的,他們因為知道你想要把萬荷千峰園拆掉而惴惴不安。栗舟庭給我的理由是萬荷千峰園是燕城的文化遺產,那是蘇家的先人留給蘇家同時也是留給燕城的瑰寶,毀之不詳。徐櫻桃也是這個理由,不過,我總感覺,他們好像另外還有想法?!?/br> 勛世奉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一直看著他的眼睛,就好像昨晚,我一直看著他一般。 “Alice,你的意思呢?” “嗯?!蔽矣肿チ俗ニ念^發,“我只是覺得,我們不應該自絕于人民自絕于黨,栗舟庭和大堂哥都開口了,能幫得上忙,應該幫這樣,這樣,才顯得我們做親戚是很有誠意的!至于徐櫻桃他們其他的想法,既然人家沒有開口,也就不用去想。五爺爺也說,翻過山那邊的隔壁的園子是好東西,既然是好東西,那就留著唄。你說呢?!?/br> 他沒有說話。 我,“他們都說你拆園子為了我。我們這還沒怎么著呢,一頂褒姒妲己的大帽子就已經準備好了,似乎還是按照我腦袋的尺寸剪裁的,隨時都能直接扣在我的腦袋瓜子上。特別合適,這還不是我們在專賣店購買的readywear的成衣,是高級定制,絕對的高級定制?!?/br> 勛世奉,“以后,我們要回燕城住,不能總是麻煩五爺爺,住在這里?!?/br> 我,“為什么要來燕城住,我們以后,不是應該住在紐約嗎?” 他的手指忽然有些控制不住,捏的我有些疼。 但是,只那一下,就松開。 我看著他,“既然,你有一些不想讓我看到的東西,那么我就蒙上雙眼,避而不見,自己也離的遠遠的。 Arthur,和燕城這些親戚打交道和在美國是不一樣。遠交近攻,燕城這里,跟美國簡直就是兩個世界,完全是地球的兩側,這么遠,不需要得罪他們,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團和氣是多么的完美!” 勛世奉把我的頭發順了一下,有一綹亂發別在耳朵后面?!班牛谩<热灰院蟛辉谘喑情L住,那么過來一趟,打擾一下五爺爺也沒有什么不好。不過,五爺爺畢竟老了,他去世以后呢?” 我,“如果五爺爺不在了,那我們為什么還要回燕城呢?” “Alice,你愿意在紐約定居嗎?” 我點頭,“嗯,聽說那里的PM2.5濃度比較低,早想過去晃晃,呼吸呼吸那樣輕薄的空氣了。……如果不太麻煩的話,可不可以讓我到萬荷千峰園拿幾本書,我要寫劇本,剛好那里有一些別處怎么也找不到的資料……” 這應該是我第一次明確的提出想要與萬荷千峰園的藏品有所交集。 I’ve crossed the lioo far…… 良久,他說,“好。” 喬深給我的那本書,我不知道他是有意為之,還只是因為巧合。 他把書本遞給我,清風吹過,書頁翻開,正好看見那張紙張上,同時存在著錢文瀾大師和蘇離的筆記,而更加巧妙的是,蘇離曾經的筆記卻和我傳給《舊時王謝》的劇本上的臺詞,有著驚人的一直。 這是,意外中的意外? 還是,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打開Macbook Pro,劇本的創作正在進行時。 —— 司馬烈的最后一幕。 他死在戰場上,這是一個亂世帝王,或者說,一位可以說的上是文韜武略的末代帝王,死在戰場上應該是他最大的榮耀。 他不是被元珩的箭矢所殺,他死于天命。 一口血,噴薄而出! 染紅了他胯下的戰馬,也染紅了江東最北的一片土地。 當司馬烈倒下戰馬,看著瑰麗的天空和殘酷的戰場的時候,周圍應該有雄渾的音樂猛然響起,像驚濤,像雷電,又像是一曲挽歌,把人們的心一步接著一步推上頂峰,沒有回頭,也不能回頭,隨機,在頂峰,再讓它徐徐隕落。 “天不假年……如果上蒼再給我10年的生命,我一定結束這兵禍連年,萬物芻狗的亂世,……” 過去,天子死叫’崩’,諸侯死是’薨’。 司馬烈雖然是一個偏安一隅的末世帝王,但是在這個時代,他卻是血統非常純正的帝王,于是,元珩在得知司馬烈死訊之后,明發上諭,直接稱司馬烈駕崩,并且舉行了相對盛大的哀悼儀式,在這樣的儀式之后,他們的兵馬渡過長江,直取江東。 我把這部分寫完,至于元珩的部分,應該是廖安負責。 于是,我把寫好的文檔存好,上載到email郵箱,直接發送給《舊時王謝》的李導演,同時cc 廖安和章亦冬。 合上筆記本,我自己似乎還在戲中,有些緩不過勁。 五爺爺叫我過去,說是要給我挑幾件首飾做嫁妝。 嗯,其實我想說,我自己準備的是嫁妝,他老人家給我選的似乎應該是聘禮,不過,老人家不喜歡人違逆,我很乖巧的聽話,到他平時喝茶的屋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