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黎明II_分節閱讀_22
“Max大叔,真巧,我們又見面了。好像,我們早上起來剛在北京分離,現在又在這里見面,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呵呵。” 大叔很端莊,不再同我調笑。 勛世奉自后面過來,拉過我的手,向里面走去,他的手心很熱,像火一樣,我感覺剛才不小心淋到的雨水,都能被他烤干一般。 壁爐里面已經生了火,木柴燒的噼里啪啦的。 他站在書桌前面翻看英國這邊的助理送過來的信,我端著Max大叔泡好的奶茶,蹲在爐火旁邊,然后,我鼓足了勇氣,問了一句,“那個,……今天晚上,你想zuoai嗎?……” 咔! 外面一道閃電,不一會兒雷聲轟隆隆。 嚇死我了! 我以為這道雷是趕來劈我的,太嚇人了!! 勛世奉并沒有說話,他只是放下手中的信,走到我面前。 伸出手,我把自己的手遞出,被握住,……慢慢站起來…… 他看著我,那是異常強烈的視線,——像捕食者。 ……也許是幻覺,我似乎感覺到他的瞳孔微微擴大……那是性欲的表現…… 但是。 他的眼神紛亂復雜,這樣的情緒,就好像藍鉆表面的裂紋,掩蓋了鉆石光華,讓我看不清楚被掩蓋之下的東西。 他在我嘴唇上親吻,卻拒絕了我的求歡。 “Alice,不是今晚?!?/br> “你不想做,……,女人愿不愿意,男人是知道的……” …… 據說這里是’我家’,Max大叔早已經把主臥室準備好了。當然,作為貌似仍然在分居中的我們兩個人,我住在主臥,勛先生去睡客房。 這里和北京的勛氏城堡完全不一樣,這里太復古了,讓我有一種依舊在Trinity college讀書的錯覺,或者一腳踏進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宮廷。 胡桃木的家具,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生產的Royal Doulton的瓷器,……這里已經有很多女性化的元素,比如,我現在喝茶的杯子就是當年戴安娜王妃最喜歡老鎮玫瑰的茶具,金絲邊,上面的團簇玫瑰完全盛開?;适宜{色的地毯,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剩下的則是窮奢極侈的華美重磅真絲堆出來的窗簾,華蓋大床,還有沙發。天花板幾乎可以說得上是蒼穹,很高,上面是珍貴的油畫,電話依然是老式的,這里,似乎幾個世紀以來,很少有改變。 這個華蓋大床太夸張了,又高又大,我是手腳并用爬上去的。 靠在繡著繁復花紋的靠枕上,我學著電影里面的貴婦一般,手中拿著一本書,臉上貼著面膜,把頭發包起來(人家是要做造型,我的是洗澡之后頭發沒有干),對著床前燈看枕邊書。 這是一本舊書,1932年出版的狄更斯的《遠大的前程》。 我在那邊的巨大的書架上抽下來的這本書,應該適合睡前看。我很小心,一頁一頁輕輕的翻動,屋子里面有翻書的聲音,紅茶的香氣,還有,外面暴雨的氣息。 可能是紅茶喝的有些多,還是我時差亂了,我半夜3點都睡不著。 我想下樓弄一些牛奶喝,據說這個幫助睡眠,于是從我床上爬起來,打開門,卻意外的發現走廊中另外一個屋子依然亮著燈。 靜悄悄的走過去,推開門,發現這是一件書房,并且,沒有人在。臺燈亮著,書桌上沒有茶杯,可能是他下樓倒水去了。 我剛想退出來,卻不知怎么了,眼睛瞄到書桌上面攤開的文件。 異常的厚重。 我走近一些,仔細看明白,原來是當時我簽字并且郵寄到紐約的那份離婚協議。 這上面,只要標示著需要我簽字的地方,我都很認真的簽好了字,中英文都有,而需要勛世奉簽字的地方,一片空白。……,不對,其實,這樣說也不精準,確切的說,離婚文件攤在他的書桌上,而他的鋼筆就擺放在旁邊,我甚至看到了一個需要他簽字的地方有墨水的痕跡,雖然很小的一點點,卻似乎是新的。 ——他今天依然在考慮簽署離婚協議書。 ——就在我主動向他求歡,而他拒絕了之后。 …… 我感覺有些口渴,似乎不喝水會很難過的感覺。我一轉身,意外的看見手撫在古老的雕花門把手上的勛世奉,他似乎極端意外我在這里,并且,外露的情緒讓他的眼睛都微微睜大了。 空氣微妙的靜默著。 我從他身邊走過去,“Alice!”他叫住我。 “Don’t ……” 別說,什么都別說。 良久,我開口,“I havego. The interview will begin8:00, I needbe prepared for that. ” 現在我特別理解《圍城》里面的方鴻漸,為什么在甩蘇文紈的時候用德語。 如我們這樣的文青,并且有一些小小矯情的知識分子,哦,也許當年我們家不是出事了,沒準我就能拿到三一學院的一頂博士帽了,所以,我頭發暈的時候還自詡是有潛力的高級知識分子,這樣的人在最尷尬的時候,總會被自己扯一塊遮羞布的。 不用母語,再令人無地自容的事情都好像可以變得朦朦朧朧的,不那么直戳人心肺。 我呆不下去了,轉身走出去,反手把門關上。 第16章 我一夜沒有睡,回到酒店之后,就數著時間等在大廳里面等待開飯。外面的雨一直到清晨才逐漸收了架勢。倫敦的天氣不能看天,要看地,只要一出門,看到地面上沒有積水,此時就可以贊嘆——哇,今天的天氣真不錯?。?/br> 徐櫻桃居然是最早一個下樓吃早餐的家伙。 他,“時差沒有倒過來??!” 他端了一個白色的瓷盤子,放著培根,滑蛋,香腸,還有蘑菇和番茄,坐在我的桌子上,旁邊穿著制服的服務生把一個小小的鐵三角支架放在他手邊,上面是幾片剛剛烤好的吐司,另外,又端了一壺咖啡過來。 他的刀叉用的很利索,看樣子是受過訓練,顯得流暢、優雅而純熟。 我喝葡萄柚汁,外加把烤好的吐司上涂抹了厚厚的黃油和草莓醬,我需要補充一些熱量。 我,“還成,就是感覺時間有些亂。” 他,“一夜沒睡?” 我,“這你都能看出來,睡了一會兒?!?/br> 徐櫻桃切了一塊香腸放進嘴巴里面,“臉色不好看,用多少粉都蓋不過去,一會兒你回去趕緊弄點超級滋潤的面膜,不然上不了妝?!?/br> 我頓時覺得小雨不在身邊的時候,徐櫻桃也能沖動一下藍顏閨蜜的好角色。 他說對了。 再strong的補水面膜涂上去,也只能把這層皮弄得軟和一些,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出國,所有的照片,訪談,尤其是英文訪談都要弄成資料做成通稿傳回國內,所以形象尤其重要。 從英國人的船堅炮利把清朝轟出了一個口子,國人對英語就保持著極其復雜的又愛又恨的情緒。 在所謂的國際場合,只要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就號稱是’為國爭光’,哪個明星,體育明星,或者CEO或者外交官,只要有英文訪談,大家爭相傳頌,大力追捧。既然英語學習如此重要,但是,平時在國內,國人似乎又不想把英語掛在舌頭尖上隨時復習,只要誰偶爾冒出一兩句英文,便被窮起而攻之,似乎練習和使用英文就是數典忘宗。 大家覺得英語這個東西就應該好像飛鳥的一坨shi,人們走在大馬路上,它就能自動掉下來,砸到人們的腦袋上,不用學習,不用練習,不用使用,它就可以像腦電波一樣被自然使用。 于是,英文的訪談,這是炒作、引發口水戰,又顯得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必備最佳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