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陸柒章改變
自林嬋聽聞皇帝駕崩不過五日,又傳出皇后賜死陪葬之訊,宮里太監來宣,蕭老夫人等有誥封者,按品級著朝服,遵旨進宮,再隨眾前往京門外天壽山皇陵送殯及祭祀。各房女眷目送老夫人和大夫人李氏的轎子遠走,國之大喪,皆顫若寒蟬,更無心說笑,簡單告別兩句,各回各院去了。 蕭九爺進宮遲遲未歸,幸得大老爺及蕭旻也不在,林嬋把心稍安定些,暗自算了算,和前世里相異處,是一切都提前了三年。 她不知是否因自己一個決定,而至世事逆轉,但如若真的,那就太可怖了! 忽聽青櫻在和月樓說著:“鸞姨娘瘋顛了。” 月樓吃驚地問:“甚麼時候的事?”青櫻回道:“就前兩日,不吃不喝的,至晚在園子里亂跑,唬得路過的婆子以為撞見鬼,稟了大夫人,就把她鎖在房里,除送飯送水外,不允誰靠近一步。”月樓輕輕說:“那雪鸞曾在大夫人跟前伺候,也是她作主給大老爺做妾的,如今卻這樣的無情。”青櫻嘆口氣:“也怪她自己癡心妄想......”月樓還待要追問,已走到了院門前,林嬋一聲不吭地邁檻進房,她拿本書倚在矮榻前近燈翻看,心底卻亂作一團兒,前世里雪鸞是把孩子生下的,不過生下沒多久便得風寒死了。雪鸞她也沒瘋...... 不一樣了!有些事在不動聲色的默默改變著,她卻一直沒有仔細體會,她所知認定的前世因果,已經未必就是今世因果了。 該怎麼辦才好呢!林嬋愈想愈膽顫心驚,趿鞋下榻,走到墻角根兒,掀開一塊磚,取出那本日記冊子。她躲進床里蕩下紅帳,撫過雪青的封面,手竟有些發抖,縱是交錯了時光,這冊子未曾半點泛h腐舊,與她臨死前所見沒有不同,隨手翻至字跡最末一頁,幾點g涸的星點淚痕還猶在。她開始一頁一頁翻著,想找到帝崩后薨后,朝局的變化,卻越看越覺得痛苦,她不過一個低賤的姨娘,鎖死在四方宅院中,蕭旻在跟前時,從不提外面的事兒,冊子里有的,皆是百轉千腸的癡嗔喜怨,簡直要把她的心撕碎了。忽聽月樓在簾前稟報:“旻少爺來見夫人。” 林嬋驚疑不定,開口道:“你問他,九爺也回來了麼?”月樓過稍頃回道:“老爺未回!旻少爺有話捅fu人說......十分要緊的話!” 林嬋一顆心跌墜谷底,略思忖會兒才吩咐:“你領他去明間看座吃茶罷!”她把日記冊子隨手放進床頭一方屜里,再走到梳妝臺前,看鏡里的人兒頰腮滾滿珠淚,用帕子拭g了,又搽了層水粉胭脂遮掩,抬手整理發鬢,扯平衣裳褶痕,這才出房往明間去。 她看見蕭旻穿著絳紅朝服,頭戴梁冠,面浮倦容,闔眼養神,便咳了一聲,他驚醒望來,起身作揖,林嬋還禮,離他遠遠地坐了,也不說旁的,開門見山:“可是九爺托你給我帶話兒來?”蕭旻頜首稱是,卻不說,看了看月樓,林嬋會意:“無妨,你說的話兒我聽的,她一樣聽的。” 蕭旻蹙眉:“錯矣!這話只能你聽,否則我決不會說的。” 林嬋無奈,朝月樓道:“你在簾外候著罷!”待她身影閃出房后,方語氣冷淡道:“你可以說了。” 蕭旻一錯不錯地看向她,不知怎地,竟覺得她越發嬌艷了,不只是臉兒,雖抻腰端正坐著,那身段卻曲婉起伏的誘人。 他不禁恍惚地問:“你跟著小叔過得好麼?” 林嬋本就心煩意亂,頓時氣笑了:“g卿底事!再勿要說這不著調的話兒,正經事要緊!” 蕭旻有些凄涼道:“我句句都是正經話。” 林嬋忽然意識到甚麼,臉色突然大變,厲著嗓音斥問:“九爺他怎樣了?”ωιn①0.мěn(win10.m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