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零章有因
蕭九爺倒盞茶喂林嬋吃兩口,余得自己吃了,一面告訴她:“在十里外的太平縣,有幾員外官回京述職,卻蹊蹺地死在那里,我明早要與邢部的人前往,估算約需十日才回,事出突然,把你獨自留下,身邊又無可用之人,我難以放心,特讓月樓來看顧你。” 林嬋不解:“我就在府里待著,哪里也不去,這還不放心麼?” 蕭九爺看著她默然頜首,如今朝堂風聲鶴唳,黨派傾軋,東廠橫行,刺客暗潛,誰都難保項上人頭明日無虞,謹慎些總無大錯。 其實再謹慎些,當初就不該答應娶了林嬋,并讓她成為自己的軟肋。 現在想這些已沒有甚麼意義,怎樣護她周全才為首要。 林嬋想想問:“你明一早就走麼?” 蕭九爺道是,把擱桌上的銀紅帕子揭開,取出那只碧玉鐲子順她手指擼到雪白的腕子:“這是我祖上傳下的鐲子,母親戴過,現給了你,勿要再隨便送人了。” “好!”林嬋面龐泛紅,他給她時并未特意提及這鐲子的淵源,她若早曉得,定不會做出此等蠢事。 福安在簾外稟報:“爺哩,李將軍在書房久候多時。”蕭九爺松開抱她的手,低聲道:“你先自歇息,不必等我回來。”旋而撩袍起身出房,隨福安沿前廊下踏跺朝院門走,枝梢滴答滴答落雨,迎面一個人打著青布大傘走來,丫鬟綺雯,綺雯連忙福身見禮,又道:“這雨比方才落得急些,打把傘遮擋著,可免衣衫濕了。”遂把手里的傘遞給福安,福安借著檐前掛的燈籠,看見她頰腮特意抹了紅胭脂,其心意不言自明。 他再看向老爺目不斜視地前行,遂朝她擺擺手,兩人很快消失在門外的夜色里。 林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外面雨聲簇簇,仿佛就滴在耳畔,新鮮又薄涼,她聽見廊上有腳步聲,應是輕推開了明間的一扇門,嘎吱一聲悶響,一盆水潑在青石板道上,一只貓兒喵嗚跑遠了。 “死蹄子,我的麻雀脯粥呢?可是你偷吃了?”劉媽從外面賭錢回來,逮著小眉兜頭就問。 小眉噓道:“嬤嬤嗓門不要大,夫人困下啦。”又道:“誰偷吃了!你就擺在桌上,涼了好重一股子腥味,我端去廚房熱了熱,現還在食盒子里擱著呢。” 劉媽嘀咕著進了明間,廊上漸漸安靜下來,只有風聲、雨聲、杳無人聲。 雖然蕭九爺交待不要等他,林嬋還是一會困一會醒,不曉過去多久,迷迷糊糊間,還是聽到進房的腳步聲,聽他脫了鞋,窸窸窣窣地躺在她的身邊。 他沒有如常的抱她到懷里,只把她的被角掖了掖,再輕輕地側身面朝外睡著。 林嬋睜開眼睛,雖然剔了燭火,但廊上的燈籠還亮著,橘紅的光影搖晃地透進窗牖,把蕭九爺的背脊映得忽明忽暗,想著他撫慰她時說的那些話,不暖心那是騙自己。 他明日就要走了要有好些日見不到面。 林嬋鼓起勇氣貼上他寬厚的脊背,兩只手兒則從后面順著他結實的腰腹往前缺疲,這是她打成親以來、頭一回在床榻間的主動。 她小聲問:“你睡了麼?” 蕭九爺能感覺到柔軟的唇瓣輕觸著他的脖頸,又熱又sh,不曉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暗嘆了口氣,翻過身把她整個人摟進懷里,嗓音柔和低沉地問:“你還沒睡著?已經這樣晚了!”林嬋不知該怎麼說,想了會兒才問:“你那幅喜鵲登枝可畫好了?” 蕭九爺嗯了一聲:“好了,我放在桌屜里,你自己去拿。”他稍頓,又道:“快睡罷!明日還要早起。” 他似乎很疲倦的樣子林嬋暗忖,勇氣悄然消退,便在他懷里蠕了蠕,尋個最舒服的姿勢,打算睡覺了。 注:ghs沒勾起,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