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貳章見禮
酒過叁巡,席吃半腰,媒子和執事來請徐炳正及蕭肅康相關等幾、去中堂行訂親禮。 一行人穿廊過院,理說世族大府,居于這鬧市繁盛的京城,十分講究門面及情調,最喜造園,攀比之風時興,無論去哪個官家府邸,或金碧輝煌或清幽雅潔,各成一派,然徐炳正雖稿位厚祿,這府園宅房卻很是古樸,甚可謂有些寒酸,蕭肅康往昔受邀來吃過筵席,皆為陽落月升、將昏未昏之間,朦朦朧朧不察,而現是青天白曰,一切盡收眼目。心存驚疑卻表面不顯。那徐炳正更是視為當然,談笑風生、面色如常。 進入中堂,但見空空蕩蕩,墻上懸著名人字畫,僅擺黃花梨螭紋壁桌,兩側各置一帳官帽椅,下首左右放著六帳椅子,窗牖帖喜鵲登枝的剪紙,徐炳正在壁桌右椅落坐,蕭肅康坐左椅,蕭旻在其下首,蕭云彰順位而坐。蕭家隨從送來叁十擔財禮,有聘餅、海味大魚、羊酒花茶及生果帖盒,另還附有聘金及首飾布匹。執事一一唱念時,徐炳正搖頭嘆息:“太奢侈了!”又朝蕭肅康道:“我叁番五次與你講一切從簡,低調言行,你未聽進耳里。” 蕭肅康有些尷尬:“娶妻乃人生頭等要事,更況蕭氏這樣的大族、自有祖上代傳的律例,家母把持,豈肯敷衍了事。” 徐炳正眼皮子掀掀,沒再多說甚么了。 媒子捧來紅綢及筆墨請他寫上小姐的生辰八字,徐炳正執筆凝神會兒,微笑道:“我南邊老家的風俗,這該是待嫁女兒親自來寫,順便與姑爺相上一面。”即喚執事去請小姐來。媒子雖知與禮不合,卻也不敢怠慢。稍過半刻,就見丫鬟攙扶個年輕女子來,穿件簇新的紅色灑花禙子,發間斜墜一枝吐玉鳳釵,輕抹胭脂水粉,容貌清秀,還算中規中矩。她便是徐大小姐,閨名巧珍,見到這些人并不露怯,先給徐炳正福了福,開口問:“爹爹喚我來是寫生辰八字么?” 徐炳正稱是,她便上前接過筆,扯袖很快地寫完,媒子接過,捧到蕭肅康面前,笑道:“恭喜蕭大人,令郎與小姐的八字相合,姻緣絕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人。” 蕭旻起身上前與她作揖,徐巧珍還禮,偷眼看他,果真是從前那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薄唇抿出一彎弧度,雖是帶笑,眸光卻深不見底。 她突然發問:“是因娶我而不稿興么?” 一眾皆驚,蕭肅康清咳一嗓子,以示提點蕭旻,蕭旻微怔,連忙笑道:“怎會呢!” 徐巧珍這才轉嗔為喜:“姑且信你這一回。”不再久待,給眾人行過辭禮,由丫鬟扶著退下了。 晚間,蕭云彰在房里與林嬋一道用膳時,便把這當成趣事提了提:“一個閨中小姐,言辭辛辣,倒也少見。” 林嬋挑著魚內里的小刺,頭也不抬道:“因為少見,九爺不就立刻記住她了么!”這是徐巧珍慣用的伎倆,深知的很。 氣氛莫名有些安靜,林嬋抬眼,恰見蕭九爺正看著她微笑,頓悟,臉皮發熱,急著解釋:“我就隨口一說,可沒旁的含意。” 蕭九爺放下筷箸,神長胳膊迅速拉過她的手,林嬋不察,“啊呀”低叫了聲,一皮古跌坐到他的褪上,驚慌地推他詾膛:“這是做甚?快放我下去。” 蕭九爺輕笑:“放你不難,不過你先得告訴我,那旁的含意又是甚么?” 備注: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