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華年[胤礽重生]_分節閱讀_176
淑慧長公主是烏爾袞的親祖母,自從孝莊太皇太后去世之后就留在了京里頤養天年,會這么做倒是不稀奇,就是……胤禔問道:“那皇上呢?他是什么態度?” “皇上還能是什么態度,好歹淑慧長公主也是皇上的親姑姑,我們的親姑祖母,都親自出來請罪了,還能說什么,何況烏爾袞如今也算是將功贖罪了,估摸著等過了這段時日給榮妃晉個貴妃,再給老三封個親王爵就算作是補償了吧。” 胤祉的事情,可以說他自己才是要擔上最主要責任的那個,若不是因為最后受了重傷癱了,回去到了康熙面前這責罰絕對是跑不了的,但如今既然已經弄成這樣了,康熙不論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還是保住已經殘了的兒子最后一點名聲,這不顧大局擅做主張的罪名都一定要扭變成救人有功,給榮妃晉位,給老三封爵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就是如今晉了貴妃位,得了親王爵對他們也沒多大意義了。”胤禔感慨道。 “至少后半輩子無憂了,也不會再有人惦記他們了,”胤礽撇了撇嘴:“老爺子病本來已經好了許多了,被胤祉的事情一刺激,再加上之后知道莊親王又在戰場上送了命,氣急攻心下又病倒了。” 提到莊親王,胤禔問道:“老八他到了京了嗎?” “這信寄出之前就已經到了,”胤礽冷嗤了一聲,將信扔給了他:“你自己看吧。” 莊親王在戰場上犧牲的消息胤礽安排人以加急公文不消兩日就稟報到了康熙跟前,之后康熙下旨令胤禩為莊親王扶靈回京就將之給拎了回去不再留他在這里折騰,到現在也有大半個月了。 胤禔翻著施世范寫給胤礽的信,眼里有一閃而逝的驚訝,好半響才回過神怔怔看著胤礽。 胤礽似乎早猜到他會是這般反應,不由得笑了:“很驚訝?” 胤禔點了點頭:“你難道不驚訝?” 胤礽想了片刻,道:“也不是不驚訝,就是覺得挺合乎常理的,倒是,便宜了他了。” 施世范在信里說,胤禩將莊親王的靈柩送回京之后在乾清宮外跪了整整三天,沒有人求情也沒人敢給他求情,不吃不喝咬牙不動一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撐下來的,三天之后康熙才終于傳了他進去,說了幾個時辰的話,后來就讓之出了宮去給莊親王跪靈。 之后下圣旨,以八阿哥胤禩出為莊親王嗣,為其服喪守孝。 沉默了許久,胤禔重重嘆了嘆氣:“這樣也挺好。” 胤礽哂笑:“他把人連累死,給人當兒子守孝也是理所應當,不過就是莊親王無子,這回是讓他撈了個大便宜了。” 莊親王是八大鐵帽子王之一,本是一直到康熙駕崩老四登基才薨逝,過繼去的也是他們原本的十六弟,只是沒想到這一回陰差陽錯地被胤禩連累得他少活了二十幾年,這下一任莊親王的人選也要變了。 胤禔知道胤礽對胤禩是有很大的不滿,尤其看到他弄出這么一大堆的腌臜事最后還能撈到這么個大好處更是心有不快,無奈笑著拍拍他的肩:“你就這么想,是皇上趁機想收回一個鐵帽子王的位置,出繼的不是胤禩怕也是我們兄弟當中的一個,便宜了誰不是便宜?” “反正這種美事是輪不到你頭上的,”胤礽白他一眼,站起了身:“走吧,心煩,陪我去外頭逛逛。”話說完,就大步先走了出營帳去。 已經到了落日時分,外頭也起了風,倆人拉了馬一前一后出了軍營。 連著十幾日的行軍,如今他們離土喇已經很近了,今日停營的地方背靠著綿延起伏的山脈,前邊是一大片望不到邊際的草場,若非他們此番是為征戰而來,倒是與每一回隨著康熙出巡塞外狩獵巡游無異。 胤礽拉了馬朝著落日的方向疾馳,呼嘯的風鼓噪著他的衣裳,吹起的風沙迷了他的眼,嘴角卻始終銜著一抹笑意,完全地不管不顧。 胤禔緊跟在他身后,有些擔憂地提醒他:“你放慢點速度,看清楚路……” “別吵!”胤礽大聲打斷,又是用力一馬鞭揮了下去。 等到倆人一前一后被橫亙在前頭的河道攔下時,身后的軍營便就只剩下了一個黑點隱約可見。 胤禔拉住笑倒在地上的胤礽,擔心道:“我們跑這么遠,萬一碰上伏擊怎么辦?” 胤礽轉頭看他:“大哥是怕了不成?” “我怕什么?”胤禔將人拉起來:“馬也遛過了,可以回去了嗎?” “你為何要一直護著老八?” 胤礽突然的發問,轉變得過快的話題讓胤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沒……” “你別說沒有,我看老八出繼了你似乎高興得很,之前也是,總是擔心我會責罰他回去了皇上會責罰他?你這么護著他做什么?” 胤禔無奈解釋:“我不是擔心你會責罰他,我是擔心你責罰他過重了皇上會說你逾越,至于皇上會怎么對他……總歸不會要了他的命的。” 聞言,胤礽倒是聽出了些許這話里藏著的其它意思,問道:“你這話是說,有人要過他的命?說起來他到底最后怎么了?圈了?死了?” 胤禩的結局,胤礽只知道在自己病入膏肓的時候他似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不過還是遺憾到最后也沒看上好戲,所以如今這么一提起反倒是好奇了起來。 看著胤礽滿眼戲謔的神色,胤禔輕嘆了嘆氣,輕描淡寫地把老四最后對八爺黨一干人等的處置給說了:“我那個時候被圈了那么多年了早斷了出去的念頭,成日里也就靠外頭這些子腌臜事找樂子打發時候,一開始聽說他們還斗得你死我活還挺樂呵的,不過后來就……” “同情老八幾個了?” 胤禔誠實地點頭:“老八那人雖然跟我心不齊,也總是給我找麻煩,好歹我跟他比起其他人還是有幾分情誼的,何況我被圈之后一直是他在替我照顧額涅,就沖這,我也算是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胤礽撇了撇嘴,敲著下巴想了片刻,才道:“老九那小子如今還算聽我的話,要是他肯一直這么聽話,以后我不會虧待了他的。” 胤禔樂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子爺,你也在同情他不成?” “我只同情他,半點不同情老八,”胤礽如實道,然后又懷疑地看了胤禔一眼:“那你呢?什么時候死的?” “雍正十二年。” “……” “你這副表情是也在同情我?”胤禔笑問。 胤礽哂一聲:“爺只是想起一句話,用到你身上再恰宜不過。” “什么?”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胤礽說完,在胤禔因為這話愣住的當下站起身翻身上了馬,一揮鞭子,丟下句“天晚了回去吧”就先一步駛上了回程。 胤禔看著瀟灑而去的背影,無奈一笑,也上了馬追了上去。 172、啞女 胤礽和胤禔一前一后回到軍營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從馬上跳下,吩咐人將馬牽走,胤礽正要回營帳去,突然看到前頭不遠處還點著亮燈的帳篷外頭,有低著頭的姑娘端了水正艱難地一步一步往帳篷里頭走,雙腳之間纏著粗重的鐵鎖鏈,走得很小心也很緩慢。 胤礽看了片刻,直到那姑娘進了帳篷里頭去,才問身邊的賈應選:“那間帳篷住的是誰?怎么會有個姑娘在這里?” “是恭親王三阿哥,那姑娘是三阿哥之前擄回來的那些人當中的一個,那些俘虜男的都留在了軍中做苦力,姑娘家的也有人指使著做些粗使活,唯獨這一個,是三阿哥特別關照的,留在了自己身邊伺候。” 原來如此,海善從戰場上帶了上百俘虜回來的事情胤礽自然知道,不過這點小事也沒特別過問過,該怎么處置,想必軍中歷來都有規矩,也用不著他來cao心,便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賈應選又稟報道:“這些姑娘個個都長得挺標志的,本來三阿哥的意思是都分去伺候幾位爺和軍中將領……后來被四爺阻止了,這才讓了去做粗使活,三阿哥就單留了這一個下來。” 胤礽嗤笑,這海善倒當真是個腦子壞掉了的,還算胤禛還有幾分見識,若是當真分了去‘伺候’諸位爺,傳了出去讓人知道清兵將領就是這般見色眼開荒/yin/無道的德性,還不笑掉人大牙,被皇上知道了,他們還不定得怎么挨訓。 不過既然就只留了這一個,胤礽便也懶得再管,轉身就回了自己營帳里頭去。 第二日因為天降暴雨,胤礽下令大軍原地駐扎多停留一日。早晨收到東路軍的信函,之前因為胤礽下令讓他們緩行等被一而再再而三耽擱行軍進程的中路軍,他們已經連續在原地停留了快有半個月,這會兒離土喇也不遠了,向胤礽請示接下來的行動,胤礽按著信想了片刻,決定還是等西路軍那邊也送了消息來再說。 之后例行處置了一番軍中瑣碎軍務,被叫來議事的將領也陸續退了出去,便已經到了過了辰時之后。 外頭的暴雨已經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卻是下個沒完沒了同樣叫人心煩,胤礽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會兒書,最后卻是半個字沒看進去,干脆扔了書站了起身,吩咐賈應選拿了傘,去了外頭。 在胤礽的示意之下,大多數人都已經各自回了帳篷去歇息,能見到的只有偶爾列隊往來的巡邏兵,在雨天即使是這樣的巡邏兵也少了不少,見到胤礽便一齊停下來行禮,胤礽揮揮手示意他們自去當差不用管自己,漫無目的地就逛到了軍營后方去。 井邊有兩個姑娘正彎著腰艱難地拉著井繩在打水,胤礽一眼就認了出來,其中一個是昨日在海善帳篷外撞見的那個,穿的也比旁邊那個要好些,想必是海善特別關照過了的。 賈應選見胤礽饒有興致地打量那個姑娘,笑著靠了過去,低聲稟報:“這個姑娘這些姑娘里頭長得最漂亮的一個,三阿哥一看就喜歡上了,特別留了下來,可惜聽說這個姑娘是個啞女。” 胤礽頗有些意外地挑起眉:“啞女?” 啞女還能勾引上了海善,倒也是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