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的方式不對_分節閱讀_90
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對方的呼吸停頓了,而后,才長長地、緩緩地、將胸腔中的氣體吐出來。 陳簡在興奮。 因為這個提議而興奮。 “你不怕他知道?”陳簡問,這個他指的就是蘇澤錦。 沈淮一禮貌地笑起來:“關于這一點,我也許可以交給陳先生來做?” “你們在談什么?”蘇澤錦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兩個人有志一同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正看見蘇澤錦從幾步之外走過來。 陳簡一下子沒接上話,沈淮一倒是很自然地笑起來:“在談你。” “談我?”蘇澤錦一挑眉,露出感興趣的模樣。 “外公身體還好嗎?”沈淮一并沒有立刻說談蘇澤錦什么,而是先問了這個問題。 蘇澤錦點點頭:“沒什么大礙,靜心休養兩天就好了。這兩天我都會在這里陪陪外公。” 沈淮一說:“時間差不多剛剛好。我們剛才在談你的事情。林美君既然已經醒了,那么對于她的考驗,現在才剛剛開始。” 對于林美君而言,從知道了蘇澤錦順利繼承蘇氏企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再由昏迷前到昏迷后,她的意識統共也經過幾小時。 但這幾個小時對她而言,簡直就和地獄一樣。 每當她以為事情沒有更糟糕的事情,總有一個聲音能冷冷地告訴她:事情遠比她想得要更糟糕。 蔣軍國和林美君呆在了一個房間里。 周圍沒有其他人,沒有她的兒子,沒有護士,也沒有任何來探望的人。 他們呆在一個房間里,蔣軍國坐在離她不過一個手臂的距離,只要一伸手,就能掐住她的脖子。 林美君冷得手指都不能動彈了。 她不敢說話,又不敢不說話;她不敢睡覺,又不敢不睡覺。 她的一顆心就像被油煎火燎那樣的,片刻不能安生。到了后來,她甚至巴望著坐在椅子上的蔣軍國能說說話,總算給她結果! 蔣軍國的手來到了她的面前。 但這只手沒有接觸她,而是輕輕掐住了輸液管。 林美君的心臟就如同被掐斷的輸液那樣,驟然停頓了。 蔣軍國湊近林美君。 單人病房的窗戶都被拉上了,外頭的光線被淡藍色的窗簾隔擋住了,整個房間都像陷入藍色的漩渦般幽冷黯淡。 躺在床上的林美君清晰地看見蔣軍國眼里的瘋狂。 這種再明白不過的瘋狂讓林美君把所有的辯解做戲都咽回了喉嚨里。 沒有用的。她絕望地想,沒有用的,這個人已經瘋了,蔣軍國已經瘋了!在他二十一年前殺死蘇夏熙的時候,在他二十一年如一日地要求她不能有任何不精致的時候,在他二十一年后準備殺蘇澤錦又準備殺她的時候! “你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情嗎?”蔣軍國的聲音顯得很飄。他的聲音還是如同平常那樣低沉,就像一個正常的男人的聲音,但要再一結合他說話的口吻,就讓人覺得說不出的發飄,“蘇澤錦在知道那天晚上別墅里沒有傭人的時候,偷偷潛進別墅,看見吃了安眠藥準備沐浴的你,他想到了自己的mama,仇恨驅使他撞暈了你,再做出意外的現場……可是他并沒有預料到,你在昏迷之前,竟然從鏡子中看見的他的身影。” “而他后來為什么還要打電話給你的兒子呢,”蔣軍國說,“也是因為他克制不住自己的瘋狂,所以他要向你的兒子炫耀;也許是因為他終于良心發現,所以趕緊打電話進行挽救;誰知道呢?誰都讀不懂殺人犯的心思……” 被掐住的點滴沒有了足夠的壓強,扎入林美君手背的針頭部位已經開始回血了。 林美君緩緩點了下頭。 蔣軍國看了林美君一會,他的臉上扭出一個笑容,冷冰冰說:“乖,不要像蘇夏熙一樣。你好好想想她的結果,骨頭都成灰二十來年了,是不是?” “乖乖地聽話,我會給你一筆錢,放你離開的……” 50 50、第五十章 ... 蘇澤錦還在醫院陪床的時候就被警察找上門了。 來的兩位警察倒是客客氣氣地,還先找護士進病房告知蘇澤錦,把人給悄無聲息地請出來之后,才讓蘇澤錦協助調查,復述自己在九月十三號晚上六點到八點的行程,是否有人能夠證實等。 蘇澤錦一聽話頭就知道結果了,他暗暗冷笑了一聲婊/子,心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對警察淡然說:“六點的時候,我還在家里,一屋子的傭人可以作證。六點半到八點的時間,我都在辦公室和朋友見面,我的兩個朋友陳先生沈先生都能作證。” 警察點點頭,將蘇澤錦的證詞記錄在本子上,說道:“麻煩蘇先生了。”他頓了一下又補充,“替我向老先生問好。這次的事情是哪頭來的,蘇先生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才對,蘇先生剛剛進入蘇氏企業,風招得有點大了……” 蘇澤錦聽到這些話,倒是打量了面前的警察一下,在看見對方善意地沖自己笑了笑之后,他也琢磨過來了:感情這是上次他林叔叔打招呼之后延續下來的產物啊。 他點點頭,算是領了情,送走兩位警察之后,又回到了病房內。 外公正架著一副老花眼鏡,靠在床上翻著詩詞典籍。 蘇澤錦坐到老人家身旁,將剛剛削好切塊的水果一塊一塊插上牙簽,然后遞到外公面前:“外公,吃個水果。” “是蔣軍國那邊的事情?”蘇老爺子并不拿東西,直接問蘇澤錦。老人家剛才已經透過窗戶看見了外頭的情況。 “沒錯。”蘇澤錦平淡地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跟著對外公說,“我估計林美君和蔣軍國要誣賴我半夜潛進去殺林美君。” “你有想法了沒有?”蘇老爺子問,蘇澤錦查到的真相對他的打擊和當年蘇夏熙的死亡一模一樣,但真正知道了當年的真實情況,二十多年來老人對女兒的心結一下子就解開了,現在除了對蔣軍國的仇恨之外,蘇老爺子反而比往常更精神了不少。 “外公,”蘇澤錦慢條斯理地給蘇老爺子整理被子,“你應該相信你的外孫,我再沒有像現在這樣有想法了。你放心,我會讓蔣軍國把牢底坐穿的,讓他的余生都在懺悔里度過。殺人者竟然可以功成名就?世界上不會有這樣好的事情的。一個人做了什么事,就必須為他做的事情負責到底。” 蘇老爺子點點頭,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