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的方式不對_分節(jié)閱讀_83
打坐對于沈淮而言應(yīng)該不是玩玩。 蘇澤錦確定了這一點之后,就重新將目光集中在自己手中的書本上。 他是來了解沈淮的,不是來給沈淮搗亂的。 但古文化什么的……被唯物主義和科學(xué)教育了二十六年的蘇澤錦實在有點參悟不透。他的外公倒是古文化的支持者,但這個支持也只是生活習(xí)慣上的,還遠(yuǎn)沒有到要卜卦問吉兇的地步,所以他大略地翻了翻手中的書本,看了小半個小時,也就只弄明白易經(jīng)中的思想是天地宇宙都由陰陽組成,萬事萬物都可以用陰陽二字涵蓋,所以當(dāng)初沈淮和他打電話,說上天臺‘參合陰陽’還真就是去參合宇宙大道理…… 他不由為當(dāng)時想歪了并想歪了這么久的自己稍微愧疚一下。 “你看得懂嗎?”旁邊冷不丁響起一個聲音。 蘇澤錦吃了一驚,轉(zhuǎn)頭就看見本該專心打坐的沈淮走到了自己的身旁。 “你的功課做完了?”他問。 “剛剛做完?!鄙蚧凑f,他抽走蘇澤錦手中的書本,隨手翻了翻,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問我就好了,還翻書干什么?” “倒還真沒有什么特別想知道的……”蘇澤錦說,他看了羅漢床上的炕桌,“我看你這里有圍棋,你平常下圍棋?” “自己和自己下吧?!鄙蚧磁d致不高。 “要不手談一局?”蘇澤錦提議。 “你?”沈淮吃驚極了,像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聽見這句話一樣。 “我外公對于琴棋書畫門門精通,這你應(yīng)該知道吧?”蘇澤錦笑道,“我小時候就跟外公住在一起,各種東西都練過一些,不過堅持時間比較長的也就是練字和下圍棋,音樂這一塊我后來對鋼琴更有興趣,就去練了鋼琴,外公倒沒有說什么,不過等到我高中畢業(yè)的時候,鋼琴也丟開了。” 說話間,蘇澤錦已經(jīng)將放在架子上的棋盤和圍棋都擺在了羅漢床的炕桌上。 他問沈淮:“猜子取先?” 沈淮不由自主地跟著蘇澤錦重新坐上了床,又在蘇澤錦的問題下做了個隨意的手勢。 兩人猜子,沈淮得了第一步,他將黑子占星。 蘇澤錦也拈著一枚白子放下,他隨意地和沈淮聊天:“外公在我小時候?qū)ξ业慕逃€是很重視的。他常常說現(xiàn)在的孩子總是靜不下心來,所以從很小開始就讓我在書桌面前寫一個小時的大字,等我上了小學(xué),就變成一天兩個小時?!?/br> “圍棋呢,主要是培養(yǎng)我的大局觀?!碧K澤錦又說,“差不多和練字一起開始的,最初外公是抱著我,跟我解釋為什么要走這一步,走了這一步之后對下面的路子有什么影響……” 沈淮聽得非常認(rèn)真,好像蘇澤錦的話題徹底勾起了他的興趣那樣。 蘇澤錦突然覺得相較于心理醫(yī)生,這一個人格意外的好交流。他好久不下圍棋了,到底有些手生,而沈淮的圍棋水準(zhǔn)確實不錯,剛下沒多少子,蘇澤錦就覺得自己這一盤要糟,不過換個角度想,這倒剛好專心聊天了。 蘇澤錦想了想,索性又開始說小時候出了沈淮這件事的時候,他轉(zhuǎn)學(xué)之后的事情。 震驚的時間段過去了,他反復(fù)想了想,倒是慢慢理出頭緒來了。 他一開始見到沈淮一沒有想法只覺得人有點眼熟,主要就是因為對方不止名字對不上號,連干凈明朗的氣質(zhì)和他記憶陰暗晦澀、神神叨叨的同學(xué)相去甚遠(yuǎn),所以他才從來沒有將兩個人聯(lián)系在一起過。 甚至后來沈淮一的雙重人格問題爆發(fā),他也沒有仔細(xì)想為什么他當(dāng)年的同學(xué)叫做沈淮,而現(xiàn)在卻變成了沈淮一。 但到了今天,再經(jīng)過沈淮一解釋,就有一種‘原來如此’的感覺了。 說實話,沈淮剛才的那一席話和蘇澤錦這么多年來散碎的記憶完全嚴(yán)絲合縫,就算還缺乏最關(guān)鍵的物證,蘇澤錦也有點偏向沈淮的解釋了。 但他并不愿意這么輕易地下結(jié)論。 不管怎么說,他還是想聽聽沈淮一的解釋。 蘇澤錦對沈淮說:“我從學(xué)校轉(zhuǎn)學(xué)之后,做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惡夢。外公那時候還差點想給我找一個心理醫(yī)生,不過后來我自己慢慢就好了?!?/br> 沈淮有點惋惜:“心驚而神弱,這在孩子身上最容易體現(xiàn),我當(dāng)時真應(yīng)該呆在你身邊的?!?/br> “……?” 沈淮又說:“這樣我就可以試試符咒的威力了,都說民智長而神道消,物欲流而仙途散,現(xiàn)在要見個下九流的夢魘也不容易啊……” “……?!?/br> 蘇澤錦決定假裝自己沒有聽見上面的話:“說起來我一直想問,當(dāng)初你是因為什么,才將我綁起來……交流?就為了我救過你一次?” “當(dāng)然不是。”沈淮的回答特別淡定。 “那是為什么?” “因為你的八字和我的特別吻合。”沈淮說。 “特別吻合是指天作之合?”蘇澤錦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jīng)被千錘百煉成了鉆石心,他現(xiàn)在特別淡定地接上了沈淮的各種句子。 沈淮鄭重其事:“不,是天命劫星?!?/br> 蘇澤錦:“……” 沈淮說:“簡單來講,從卦象和天象上看,都是有你沒我魔漲道消之勢。” 蘇澤錦:“我猜,這個魔指我,道指你……?” 沈淮理所當(dāng)然:“有問題嗎?” 蘇澤錦說:“你到底以什么樣的自信認(rèn)為自己就是‘道’了……” 沈淮愣了很長一下,然后他一推棋盤,真的開始沉思了。 蘇澤錦這回真的哭笑不得了。 他看一眼沉思中的沈淮,又看了眼已經(jīng)七零八落的棋盤,索性開始慢慢揀子放回棋盒。 沉思中的沈淮再次醒來的時候,蘇澤錦已經(jīng)拿著筆記本坐在他對面處理公司事務(wù)了。他反射性地對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科技產(chǎn)品露出嫌惡的表情:“你就不能在外面使用它嗎?非得拿進來破壞我的靜修?” 蘇澤錦眼睛都不抬一下:“你的靜修就這么容易被破壞?到底入門了沒有?” “你還知道我入門了沒有?”沈淮的臉頰rou都因為這個問題而抽搐了一下。 “我不知道,所以問你?!碧K澤錦說。 沈淮說:“我們在討論的問題是外面的空間這么大,你為什么非要把東西搬進這間房間?” “其實我不太愛住別墅。”蘇澤錦說。 “我們的問題——”沈淮不耐煩說,在他沒有把重復(fù)的話說完之前,蘇澤錦接下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