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幫幫忙_分節閱讀_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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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仲明聽了個開頭便知月光菩薩雖然法力高強,在講佛理上不算是最強的,大多數人都對佛門有個誤區,認為佛家乃是出世的智慧,而道家才是入世的哲學,李淵即將大舉出兵,不會對佛門有太多倚仗。如果今天換了文殊或是普賢在,自己只怕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李淵正在思索,而李建成卻朝諸人笑道:“善導大師想在城中建一座佛寺,為父王出征祈福,呂先生是不是也……” 呂仲明一笑道:“不必建道觀,天地就是我們的道觀,無處不在的‘道’就是我們的神明。” 數人都笑了起來,李元吉道:“呂道長所言甚是。” 呂仲明心道這個時候,招兵買馬都缺錢,還要李淵給你修佛寺,也太沒眼色了吧,李淵有點猶豫,呂仲明又道:“唐王有天命在身,此戰必勝,他日乃是中原之主,我就不祈福了。” 這下眾人都大笑起來,善導看著呂仲明的目光卻現出一絲嚴厲,嚴厲之色一現即逝,淡淡道:“趨吉避兇,乃是人之天性,道尊,有許多事,你不去改變它,并不是就意味著不存在的。” 這話一出,李淵臉色微變。 呂仲明知道善導話中深意,正是暗指李世民玄武門之變一事,便笑笑道:“順應天地,自由自在,又有何不可?” 善導語氣平和道:“既什么都不做,又何必入世?道尊,你對佛門有偏見,入世,便是為了改變,根除人的劣根,去除人的惡念,讓一切朝著至善發展,若一切交給虛無縹緲的‘天道’,那么人就什么都不必做了,是也不是?” “非也非也。”呂仲明一笑道:“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做自己最該做的事,天地總會選擇最合適它的事物,讓它們延續下去,所以秋天時樹葉會變黃,掉落。動物會冬眠,而來年春到,田野會一片青蔥。世間萬物,大抵如此,硬要去改變什么,乃是不智之舉。善導大師還請三思。” 在場諸人都聽得莫名其妙,只有呂仲明、善導與韋陀三人知道,話中機鋒正是針對李家在不久后遭遇的那場災劫而言。 玄武門之變中,李建成,李元吉身死,李淵被軟禁,最后李世民成功上位稱帝。通過短短幾句交談,呂仲明也摸清了佛門對李家的態度——或者說,以藥師佛為代表,在這場爭執中所站的立場。 善導打算以佛門之力,化去李家的戾氣,提前止息這場兄弟鬩墻的禍害。所以—— ——他應當是選擇了李建成。 “如果不順應天道,會怎么樣呢?”李元吉開口道。 這話突如其來,卻是把呂仲明給問住了。 “不會怎么樣。”呂仲明想了想,說。 “不順天道,就會逆天而亡。”善導笑道:“是這么說罷,呂道長。” “倒也不至于。”呂仲明也笑道:“不順應天道會怎么樣,我還真不清楚,可能會自添煩惱罷。” 善導淡淡道:“唐王,天道乃是外力,因果,才是內力。只要自己愿意種下善因,他的命運如何發展,最終還是取決于過去的自己,換句話說,現在種下什么因,未來,您就將收獲什么結果。人的愿力,才是主宰走向的關鍵。而外界賦予人的煩惱,往往來源于自身感知,若六根清凈,便不至于庸人自擾。” 呂仲明淡淡道:“是外力還是內力影響著我們的命運,這個另說,不過佛家不也有一句話么?” “人之所以痛苦。”呂仲明道:“是因為追求了錯誤的東西。我覺得佛陀這句說的很好,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逆反天性,硬要去追求不合適的東西,就會活得不舒服。” 韋護再次開口道:“我有一事不解,還請道長賜教,道長滿口天命,想必已 知天命,既然已知天命,無論如何取舍,如何努力,事情都會朝著宿命既定的路線發展,那呂道長還到這里來做什么?” 呂仲明心道簡直不想和你辯,遂淡淡一笑道:“韋護法說得甚是,天命在身,眾所趨之,仲明不過是隨波逐流,搭一程這艘順水的大船,閑著無事,過來見證歷史而已。” 數人又笑了起來,這句話的暗喻,各自都是聽懂了的,若是外力決定一切,那么李淵既然有天命在身,呂仲明是否輔助,都會稱帝。如果沒了呂仲明,李淵就當不成皇帝的話,那也就無所謂天命了。 這是一個無解的題,就像它必須在那里是它的宿命,有人去搬動了它,自然也就是它注定會被搬動了一般,那么宿命和宿命之間,便互相沖突了。 佛家沒有命數一說,只有因果,韋護這么設套,本想讓呂仲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然而呂仲明何等精明,還沒等韋護進正題便巧妙繞了個彎,避開了這個自相矛盾的說法。 “種什么因,結什么果。”善導知道再這么辯下去,自己一方只會被呂仲明耍得團團轉,便索性不再與他糾纏,轉而朝著李淵,認真道:“唐王若想延壽消災,便請常常自省己身,清心,靜心,常懷善心。” 李淵點頭道:“大師所言甚是,受教受教。” 呂仲明也不說話,知道今天是自己贏了,而且審時度勢,李淵不待見佛家是很自然的,佛家講究舍己為人,講究慈悲,止戰,戒欲,李淵正是需下狠手,果斷取舍,欲望膨脹之時,佛家的說法,對他毫無幫助。 呂仲明喝著茶,善導又起身道:“在下告辭。” 呂仲明笑笑,說:“晚輩送法師一程。” 說畢呂仲明跟著善導出去,兩人走在前頭,善導看著呂仲明,深吸一口氣。 “菩薩,不可動了嗔念。”呂仲明小聲提醒道。 善導被這么一說,反而半句話也憋不出來了,呂仲明狡猾一笑,客氣道:“菩薩慢走。” 善導轉念一想,答道:“道尊說的是,六根不凈,妄稱菩薩。倒是我太執著了。” 呂仲明心道既然知道六根不凈,就回去多修煉幾年再來罷,嘴上卻說:“哪里,菩薩所言也是對的,只是唐王現在……”說著搖搖頭,笑道:“非是菩薩愿力不強,而是唐王佛緣未至。” 善導一笑置之,手里握著念珠,低著眼,說:“縱是刀山火海,為普度眾生,也愿為之一闖,有時候,縱知逆天而行,獨力一試,成敗在所不計,又有何妨?道尊,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呂仲明拱手道。 那一刻,他忽然因善導的話有所觸動,反而覺得自己才是輸了。 “世子。”善導又朝過來的李建成雙掌合十。 李建成忙道:“大師,近日并州事務繁多,一時間無暇顧及,待父王得空,我再前往進言,為大師修建廟宇。” “不妨不妨。”善導道:“有心修行,并不論寺在何方,我便住在城西,世子無論何時,都可過來。” 李世民有點詫異,看看呂仲明,又看善導,似乎察覺出二人水火不容之勢。 “昨天的話還沒說完,韋護。”呂仲明低聲道,聲音里帶著威脅之意:“元始天尊究竟怎么了?” “我不知道,走著瞧。”韋護也冷冷威脅道:“想知道為什么,去問文殊與普賢罷,他倆能回答你。” “88!”呂仲明咬牙切齒道:“賭輸了就別回來了。” 韋護與善導俱雙掌一合十,轉身遠去,李世民伸手在呂仲明背上一拍。 呂仲明被拍中傷勢,登時啪的一聲神經斷線,一道霹靂劃過天空。 “怎么了?”李世民問。 “沒……什么。”呂仲明淚流滿面道。 “呂先生似乎不太喜歡他們?”李建成攏著袖子道。 “沒有!”呂仲明搖頭道:“本道長非常喜歡他們,簡直不能再喜歡了!都是明白人吶!” 數人:“……” 這么有眼色,怎么可能不喜歡?呂仲明心道謝天謝地,終于識趣走了,然而他們還留在并州,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我倒是覺得,呂道長說話很風趣。”李元吉笑道:“所言也句句在理,呂道長,你收我當徒弟罷。” 呂仲明作禮,李元吉忙回禮,呂仲明摸摸他的頭,本想說句你來日前途無量,如何如何的客套話,然而轉念一想,李元吉和李建成的下場都好不到哪里去。一時間又說不出口。 李元吉又笑著問:“道長,那和尚說,我們三兄弟,都有劫數,道長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