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糕點大師_分節閱讀_84
杜齊悅站在小房子門口嘆了一口氣,這才拎著籃子走了進去,還沒坐下呢,迎面就是一小群黑乎乎的大蚊子,撲到他臉上就要叮咬。杜齊悅連忙甩著手帕驅趕,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小房子里頭看著可比站在外面時看著糟糕多了,屋頂上墻角里都結滿了蜘蛛網,墻壁上站滿了蚊蟲,掉了墻皮的地方還有手指長的蜈蚣偶爾爬過,這整個屋子都已經被這些令人討厭的蚊蟲給占領了。 “呵呵。”杜齊悅抽著嘴角苦笑了兩聲,難怪大家都說科考苦,在這種環境里考試,不苦才怪。 離開考還有一段時間,考生們進了小屋子卻還有人說話,杜齊悅清楚聽到好多人都在討論考試環境太嚇人。不過也不能怪這些考生,他們年紀都還小,能讀書的家里一般都有點錢,一個個嬌生慣養的從小一點苦沒吃過,肯定受不了。就連杜齊悅這個吃過一些苦的也受不了啊,他最困難的時候吃穿住行也都是不錯的。 “別吵別吵,這地方平日又沒人管理,能這樣就不錯了。聽我一句話,這考場已經是好的了,好歹一年用一次,還有點人氣兒,等你們去考舉人的時候就知道什么叫做臟亂差了,三年用一次的地方半點人氣也沒有,有的考生考不出來,有的考生作弊被抓,還有的緊張的暈過去,當場撞墻尋死的都不少,半夜里睡不著能嚇死你們。”一個官差看著那些抱怨的考生,冷笑著說道。 杜齊悅正在擦桌子,聽到這話臉一抽,這官差一定是故意嚇人來的吧,好好的說這些干什么,心理承受能力差點的考生估計得產生心理陰影,還考什么試啊。 “你們覺得臟亂就自己收拾收拾,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啊,這屋子里的蚊子可是能夠咬死人的,到時候被叮了可沒有多余的手抓癢癢啊!哈哈哈哈哈!”另一個官差哈哈笑著打趣的說道。 杜齊悅聽了這話立刻跑到門口探出半個身子喊道:“差爺,能勞煩差爺幫我打一盆水來,在那一把掃帚過來了么?” 杜齊悅此話一出,考場里的眾人都看了過來,特別是那些考生,滿臉的驚詫,大概沒有想到會有人提出這種近乎屋里的要求來。剛才那個讓考生收拾的官差也扭過頭來看了杜齊悅一眼,然后繼續哈哈笑著說道:“成,小郎君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去拿東西。” 過了一會兒那個官差果然拿了一把掃帚過來,還打來了一大盆的水給杜齊悅,杜齊悅連忙接過道謝,然后匆匆打掃了起來,距離考試還有大概半個小時,他得盡快收拾一下,說真的他可不想被這些蚊蟲影響自己的考試。 其他的考生見到那官差當真給杜齊悅拿了東西過來,愿意自己打掃的紛紛出聲要東西,只可惜他們的運氣沒有杜齊悅來的好,平日里考場可是不住人的,所以根本沒有什么日常的生活用品,杜齊悅用的那把掃帚還有那只大水盆,還是這幾天要待在考場里的官差們自己帶過來收拾屋子用的,就那么一份,想用只好等杜齊悅用完了再說。 縣試其實挺簡單的,考得都是書上的東西,大部分類似于填空,出題的官員隨意從書本里找出一段話來,寫出上一半,讓考生寫完剩下的內容。還有一部分解答題,也是從書中找一些頗為有意義的段落出來,讓考生看著寫出自己的理解。最后就是作文,出題者根據書中所學知識出一個題目,讓考生們根據各書中所講的內容再加上少許自我觀點活寫上一篇文章,或寫上一首詩詞。 這對于杜齊悅來說幾乎沒難度,前些日子填鴨式的學習方式還是很有效果的,前面兩大部分基本沒花功夫就答完了,最后的文章杜齊悅也沒怎么費腦子,議論文嗎,想當初上高中那會兒他不知道寫了多少篇,半個小時八百字無壓力。 每天上午考一場,五天一晃眼就過去了,杜齊悅順順利利的考完了縣試,伸著懶腰回了租的那個小院子,然后倒頭睡了一下午。 十天以后放榜,杜齊悅毫無疑問的考上了童生,名次還十分靠前,第二十三名,可把秋兒給高興壞了,杜齊悅自己倒是沒什么大感覺,甚至還有一點小失望。考完之后他給趙逸云默過自己寫的文章,趙逸云說過他應該能考上前十名,但是現在結果顯然和預估的差了挺多,杜齊悅還是有些心理落差的,所以當天下午就跑到趙逸云家里去求安慰了。 趙逸云曲著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說道:“文章質量是不用說的,差應該就差在你那一手狗爬的字上了。” “我的字怎么了?!”杜齊悅驚訝道,他覺得自己的字雖然比不上原主寫的好看,但是也聽不錯的,至少工整順眼啊。 “這次閱卷的都是年輕的文官,比較注重形式,你的字可能不太符合他們的審美觀。”趙逸云說道。 “狗屁的審美觀!”杜齊悅聽了大大的翻了個白眼。 文人多了事情就是多,好端端就愛沒事找麻煩,平日里在吟詩作畫上下功夫也就算了,偏偏還要在字上下功夫。大豐朝如今流行花體字,就是說把子寫的越像一朵花就越好,文人圈里如今最受歡迎的是梅體字和荷體字,聽說寫的好的人那字遠遠的看上就去如同一朵朵千姿百態的花朵一般。 所以大部分的人在寫字的時候都會搞點花樣,最起碼也會在壁畫上花點心思,讓字看起來不俗一些,原主也會這一手,而且寫的還不錯,可是杜齊悅不會啊。讓他完整的記住那些繁體字就已經很困難了,更別說還要記住那些字體的各種變形了,再說他毛筆用的不好,現在能使還是靠著原主身體的習慣性記憶呢,讓他寫花體字簡直不可能。 因此杜齊悅最后就選擇些楷體字,楷體字雖然不如那些花體字來的精彩,但是勝在筆畫清楚結構簡明,至少看著舒服。可是在如今普遍崇尚花體字的趨勢之下,杜齊悅寫的楷體字就變成了不入流甚至是不上大雅之堂的了,別那些吹毛求疵又年輕氣盛的文人看到了,自然會減少印象分,印象分低了,整體成績自然也就低了。 ☆、第九十九章 縣試過后的一個月是鄉試,鄉試考試和縣試不同,鄉試只考三場,每場考三天,所以鄉試考試的地點就和縣試的考場也不同。鄉試的考場在貢院,貢院里也是一座一座的小房子,不過那個小房子比縣試考試時的大很多,至少有十個平方,且是一分為二的,前面一半放著桌椅用來白天考試,后面一半放了木板床,考生晚上就睡在那里。 考試那九天對于杜齊悅來說簡直是煎熬,那屋子破舊臟亂的不得了,桌椅床鋪都很舊,一碰就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白天考試感覺就像坐在烤箱里面,熱的吸進去的空氣都是灼熱的,一動不動都會出一身的汗。睡覺的地方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晚上特別的悶熱,基本吹不到夜風,蚊蟲也特別多,根本別想睡好覺,閉上眼睛后不是被熱醒就是被蚊子叮醒。 還有吃的也糟糕的很。考場里只提供飲用水,所以吃的東西都是考生自己帶的。大夏天的很多吃食都放不久,只能帶干糧。大部分考生都是帶那種只加了一點鹽的干糧餅子還有咸的要死的醬菜,也有帶的好吃食的,不過往往都是一兩天份的。杜齊悅第一次那么的渴望那些可以防腐的食品添加劑,如果有那些東西,他至少可以做好一些熟食帶去考試,不用考到最后幾天只能啃那些很難吃又硬的咬不動的餅子。 用的就更差了,每天一瓦罐飲用水加一桶洗漱水,洗澡只能用擦的,洗衣服什么的就別說了,所以九天的臟衣服就堆在一起發臭,那味道惡心的。更惡心的是恭桶,比水桶還大的恭桶一連要用九天,剛開始幾天還好,反正放在角落里不湊過去也聞不到味道,但是到后來幾天簡直臭的坐都坐不下去。 僅僅九天,杜齊悅之前身上長的那些rou眼見的消失了,整個人都焉掉了,等終于考完的時候杜齊悅累的差點虛脫,走路腿都是發軟的,出考場的時候他看到好幾十個考生都是家里人抬著出去的,臉色枯槁的好像去了半條命。 秋兒看到杜齊悅出來連忙沖了過去一把扶住走路搖搖欲墜的杜齊悅,給他喂了一些水后擔心的詢問道:“郎君,你還好吧” “還好,就是這九天基本沒怎么睡覺,渾身都沒力了。”杜齊悅全身靠在秋兒的身上說道,他覺得自己以后一定要和那個皇上舅舅好好的提一提意見,當初高考可是考生怎么舒服就怎么來的,這樣才能發揮出考生最大的才能。這里卻是怎么不舒服怎么來,考生身體熬不住還怎么好好的考試啊,杜齊悅最后一場可是暈乎乎的考完的。 “郎君,馬車里有軟爛的吃食,我扶你上去吃一些。”秋兒說著扶著杜齊悅上了馬車。 馬車上果然準備了一些清淡軟爛的吃食,還有洗漱用具和一個鋪蓋,看來秋兒早猜到了杜齊悅考完試出來需要這些東西。 “秋兒,你準備的好齊全。”杜齊悅草草洗了一個臉喝了一口雞絲粥說道, “以前我們少爺也考過啊,所以我知道這些事情。家里還準備好了洗澡水,等回去后郎君洗個澡然后好好的水上一大覺,醒來就會恢復精神了。”秋兒說道,一邊拿著扇子為杜齊悅扇風。 杜齊悅吃飽肚子在馬車上就睡著了,等回了家也難得沒有不好意思的讓秋兒幫忙洗了個澡,之后就昏天暗地的睡著了。 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等杜齊悅被熱的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橙黃色的夕陽透過紗窗映到屋子里的青石地面上,透著一股慵懶的氣息,杜齊悅抹了把臉上熱出的汗水,拉開身上纏繞著的被單,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大大的打了一個呵欠。 “秋兒,秋兒,你在外頭嗎?”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杜齊悅一邊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服一邊朝著外面喊道。 “唉——!郎君,你可醒了,我正愁著要不要喊你起來吃飯呢!”秋兒從院子里跑進來,笑瞇瞇的對著杜齊悅說道。 “被你一說我倒是真覺得餓了,秋兒,外頭有現成的吃的嗎?”杜齊悅揉了揉自己癟癟的肚子說道,前幾天他都沒怎么吃都東西,昨天出來也只吃了兩碗薄粥,今天一天都沒吃,早餓了。 “有呢,我灶上一直燉著魚翅粥呢。”秋兒點點頭說道。 “魚翅,又是誰送來的?”杜齊悅砸吧了一下嘴巴問道,他可沒給秋兒閑錢買這種高級東西。 秋兒掰了掰手指,說道:“趙公子,還有皇上和公主,都送了好些好東西來呢。” “說什么了嗎?”杜齊悅灌了口涼水問道。 “皇上和公主只讓郎君好好養著,趙公子那里還讓郎君這些日子別出門,說是章太傅家的小公子要和三皇子定親了,到時候估計城里會鬧上一陣子呢,郎君現在身子不好,好好想著才是。”秋兒回答道,然后撓了撓鼻子問杜齊悅:“郎君你說怪不怪,皇上和公主無緣無故的給我們送了兩回好東西了,趙公子送東西倒是正常,可是人家章太傅家的小哥兒和三皇子結婚關郎君什么事呢?” 瑜哥兒曾經向章惠太后請求賜婚給杜齊悅這件事情杜齊悅本人并不知道,倒是趙逸云從郞玉公主那里聽到了一些風聲。前陣子瑜哥兒不聽話被章甫良給關禁閉了,后來章家開始和三皇子討論定親的事情,瑜哥兒就被放了出來,聽說把家里鬧得不可開交,死活要見杜齊悅。前幾天杜齊悅在考場里,瑜哥兒自然見不到,現在杜齊悅出來了,趙逸云就有些擔心了,深怕瑜哥兒會給杜齊悅惹麻煩。 “不知道,他大概是擔心我被叫過去給他們做訂婚宴什么的吧。不過我這些日子真是一點都不想動,秋兒,你是不知道,那貢院真不是人待得地方,一想到我下次還有可能過去一趟,并且是我自己渴求著過去的,我就渾身沒勁啊!啊啊啊!!!”杜齊悅用力撓了撓腦袋頗有些自暴自棄的喊了一嗓子。 秋兒翻了個白眼,吳明耀當初鄉試出來也是這個反應,明明對貢院厭惡得不得了,卻偏偏特想再去一次,當時那糾結得啊,簡直可以用歇斯底里來形容。 “郎君你就別煩惱了,這試中不中還兩說呢。我先去給你把燕窩粥端過來好嗎,你吃飽了再想這些事情。” “別端了,我直接跟你去廚房吃,我現在餓得都能吃下一頭大象了,可等不到你給我端過來了。”杜齊悅說道,一邊摸著肚子一邊抬腿走了出去,不過杜齊悅心里還是記住了秋兒那句無心的話,中不中還不一定呢,萬一不中那就糟糕了,他知道趙逸云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他應該是期盼他能夠考上的,杜齊悅可不想讓他失望,不過他現在真的有些沒底,最后那一場考試他雖然盡了力,可是當時他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他現在連自己那時候寫了什么都記不太清楚了。 杜齊悅一連擔心了半個多月,終于等到了放榜的那天。那天一大早貢院門口就擠滿了人,數千個考生并他們的家人或者隨從擠在貢院門口那片不大的空地上,拼命的找機會湊到紅榜那里去搜找自己或者家人、主子們的名字,平日里那些書生所謂的氣度此刻都被跑到了九霄云后,全都憋紅了臉使出吃奶的力氣推開身邊眾人往前走。一旦走到紅榜那里,許多人若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就跟瘋了似的大笑尖叫,如果沒發現自己的名字,同樣會跟瘋了似的,只是這次變成了大哭和慘叫。 杜齊悅沒想到還真會出現這種書里或者電視里才會有的到那對瘋狂的人群后當即就躲到了馬車里去,他雖然心急,可是好歹當初也是經歷過高考放榜的,所以此刻就不愿意過去,方正最多半天這些人總會散的,他等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