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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冷冰萃云(包養(yǎng)|偽骨科1V1H)在線閱讀 - 玄?訴衷情

玄?訴衷情

    第二十章

    第二天一早,水苓就去了河邊蹲著。她現(xiàn)在想想都在慶幸當(dāng)初沒有買錯宅子,這邊平時會常常來河邊的只有她一個人,其他人家離河邊都不近,不用太擔(dān)心會惹出麻煩。

    她朝著河面看了看,沒有看到徐謹禮的身影,想起他說輪回投胎的事,心里沒了底。

    折了條柳枝,她撥弄著河面,柳條在湖面上漾開一層層的水波。

    水苓小聲叫他:“夫君,你不是答應(yīng)我愿意見我嗎?夫君?”

    徐謹禮聽見她的聲音,現(xiàn)在是白天,他出去會曬傷,不過答應(yīng)了她,也不能食言。他慢慢浮出水面,陽光照到他身上的那一刻,皮膚就開始寸寸皸裂,他微微皺起眉頭又松開:“我來了。”

    水苓他出來很高興,但也注意到他身上開始出現(xiàn)一塊塊像土地旱死那樣的龜裂紋,立刻反應(yīng)過來鬼不能見太陽:“你快下去,等我去拿傘,快快快!”

    徐謹禮看她匆忙離開,再次沉進水中,水漫上來的那一刻,很快舒緩了痛楚。他等待著那一片陰影在水面上投下,隨后再次游出水面。

    愿意給水鬼撐傘的姑娘,仔細看著他身上,直到?jīng)]有再出現(xiàn)傷口,才放下心來。

    水苓看著他在傘下就沒事,想了想:“夫君,我用你的錢去買個大宅子,修個大水池養(yǎng)著你吧?你不一定要待在河里吧?只要水里就可以是嗎?”

    徐謹禮聽笑了:“別沖動,錢是留著給你用的,我能不能待在別的水里尚未可知。”

    “那今晚試試?你能出水嗎?”苓蘢問。

    徐謹禮點點頭:“能,但是不能太久。”

    水苓有了點期待,說不定這樣就可以讓他留在家里:“好,我今晚放好水給你試試。”

    徐謹禮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一次次答應(yīng)她,是在拖累她,但是他也舍不得,無數(shù)個不可以的話到嘴邊也只說了句:“好。”

    水苓不問他怎么死的,不問他在北境的過去,完全避開那些可能會讓他痛苦的事,只問他現(xiàn)在在水里要不要吃東西,冷水和熱水對他有什么不同,他在水里會不會嗆水,很多稀奇古怪的問題。

    徐謹禮一一回答她,不確定的就搖搖頭,他們說了很久的話,等到他覺得水苓嘴都快說干的時候,抬頭瞧見小姑娘一直在望著她。

    眼神中先是流露出安定,隨后又不忍,其次是難過,嘴角有些許顫抖,她說:“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我天天在家里等你的時候,就在想你過得好不好…吃的什么,吃飽了沒有…天氣冷了,穿得暖和不暖和……我數(shù)著逢九的日子,每次過了一個九,都覺得離你回來的時間近了一點……我真的想你,所以……能不能不要拒絕我?”

    她已經(jīng)說得聲淚俱下,徐謹禮也聽得撕心裂肺,蹙眉拉著她的手,額頭抵在她的手背上。

    徐謹禮越聽她這么說,越覺得自己是個混賬,為什么要讓她等自己,為什么明知道自己要去打仗還耽誤了姑娘家的韶光。

    他聲音嘶啞:“苓兒……對不住,是我對不起你……”

    他耽誤她一陣子就已經(jīng)夠了,難道還要耽誤她一輩子嗎?

    他是個鬼啊,連上岸都不能多走幾步路的鬼。他憑什么拉著這么好的姑娘不放,難道還想她陪著一個鬼過一輩子嗎?那是他徐謹禮該做的事嗎?

    徐謹禮放開她的手:“苓兒,我……”

    水苓看到了他抬起頭的眼神,他要說的話都寫在眼睛里,她氣惱他又要推開她:“你不準(zhǔn)說,我不想聽……”

    “我等了你這么久,你要是還這樣,我明天就找人嫁了,或者我明天就跳河死河里,不要你救!”

    徐謹禮聽她這么咒自己有些生氣,皺眉道:“不要這么說自己,也不要這么沖動。”

    水苓咬了一下唇,隨后說道:“你要是想我好好活著,就天天出來看看我,白天不行就晚上。我不求別的,我不在乎那些……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就是我夫君,嫁衣都給我準(zhǔn)備好了,不準(zhǔn)抵賴!”

    哪有人會對一個水鬼戀戀不忘,徐謹禮在想,這是他給她的詛咒嗎?讓她喜歡上一個水鬼。

    他有很多理由,他知道自己能說會道,他懂怎么讓女人死心,但在水苓面前,他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他無法拒絕深愛的女人,他也遺恨,他也不想死,他想活著回來娶她……

    是啊,他是想活著的。

    只是天不遂人愿,他沒活得成。

    當(dāng)晚,水苓拿了一件長袍給徐謹禮,帶著他到了自己平常洗澡用的水桶里,里面放好了很深的水。

    徐謹禮踏進去之后不久就感覺四肢在化開,他笑得有些苦澀:“苓兒,讓我回去吧,我不能離開那條河。”

    水苓看到他衣袍中的胳膊好像也變成了水,連忙連扶帶抱,在他四肢完全消失之前把他送回了河水中。

    她不敢問他的四肢去哪了,她不敢提及那些事。眼看著他沉進水底好一會兒才重新浮出水面,徐謹禮特意把手伸給她看,拉著她的手,寬慰她:“沒事,又長回來了。”

    水苓低聲嗚咽著叫他:“夫君……”

    徐謹禮沒有答應(yīng)她,但是拉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半晌,他笑笑說:“其實,我算是幸運……在戰(zhàn)場上不慎被人砍去了四肢,結(jié)果現(xiàn)在當(dāng)鬼又長回來了,至少還能有點人樣回來見你,不虧。”

    水苓再也忍不了,她下到水中,被徐謹禮眼疾手快抱住,她抱著他不放:“別,別送我回岸上……讓我抱抱你,就一小會兒……”

    她想抱著他,她想問很多,她其實很想問問他有多疼,是誰害了他,嘴才張開就變成了哽咽。她帶著哭腔笑,摸著他的臉頰,他的眉眼:“夫君,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能回來真好,真的……”

    她借著月色打量他,慢慢地,在一片寂靜中,將自己的唇送上去。

    她溫柔地吻,輕輕地舔,眼淚在她閉上眼時從眼眶滴落。徐謹禮這回沒有拒絕她,她嘗到了不止有她自己的咸濕淚水。

    他們接吻、垂淚、相擁,在無人知曉的夜……

    徐謹禮抱著她的時候,都盡可能托著她讓她離開水面,現(xiàn)在的水還有點涼,怕她著涼。

    徐謹禮摸著她的發(fā),溫聲說道:“回去睡吧,天已經(jīng)很晚了,我們明天再見面。”

    水苓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吻,答應(yīng)著:“好,我明天再來找你。”

    一人一鬼,就這樣隔著那土地,時時相見。

    日復(fù)一日,在無數(shù)個星空下相擁,又依依不舍地說著明日再見。

    直到水苓不知怎的,炎炎夏日卻受了涼,不見得好。

    她強打精神起來給自己熬了藥,把那濃苦的藥喝下去,她想出門去看看徐謹禮。

    徐謹禮看她臉色蒼白,嘴唇也是:“生病了?苓兒你回去休息吧,養(yǎng)好病再說。”

    水苓故作輕松地笑笑:“可能是我自己配的藥方子不好使,等我去街上買藥回來熬了喝了,應(yīng)該很快就能好了。”

    徐謹禮又心生歉疚,在她病時,他連替她買個藥都做不到,這樣的關(guān)系,有必要還維持下去嗎?只是她一人在吃苦。

    水苓看他蹙著眉不忍心的樣子,連忙打斷:“那我去買藥了噢,今天休息一天,明天來見你。”

    說完站起來回頭離開,迷迷糊糊地到了街上,去常去的藥鋪拿藥,她頭暈?zāi)X脹,沒注意到身后一直跟著個人。

    那賊在她掏銀子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柔弱的小姑娘,一看就很好下手,要偷要搶都不難。

    他本想搶了就跑,但一想跟著她說不定能偷到更多,便忍下念頭一直走在她身后。

    這女子走路也太慢,腳步總是輕飄飄的,眼見著太陽都快下山了才走到家。

    賊人習(xí)慣夜里下手,現(xiàn)在天還亮著萬一被人看見就糟了。他埋伏在她家周圍打轉(zhuǎn),最后蹲在她窗臺邊等著,等夜里一到就潛進去。他美滋滋地想著,那女人就一個人住,平日里怕是寂寞得很,他這一晚要了她說不定日后錢和女人都是他的。

    他鬼鬼祟祟的蹲在窗臺下,無聲嬉笑著,臉上不知笑出了多少道褶子,甚至有些怖人。

    徐謹禮不放心,天一黑就浮上來看了一眼,結(jié)果剛好被他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蹲在水苓的窗臺邊。

    這種人想干什么他最清楚不過,他怒火中燒,從水中上岸,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那要向上爬的賊人身邊,一把扯住他的腿將他拉了下來。

    徐謹禮把他按在地上,死死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叫出來,一拳就把他打昏過去。

    水苓聽見窗外有動靜,打開窗子想看看怎么回事,結(jié)果一打開,徐謹禮就吻了上來,他吻得很短促,然后笑說:“今晚的,早些休息。”

    接著便替她關(guān)上窗戶,不讓她看見被他拉到窗臺下那暈死過去的賊。

    水苓被這一吻搞得暈暈乎乎,心跳不止,躺在榻上抱著被子扭了扭,想著要趕快好起來,明天去見他。

    徐謹禮幾乎沒有猶豫就將那人拖下了水,這種人,他不會給第二次機會。

    那賊人在水里被嗆得睜開眼睛,卻看見一只長發(fā)飄逸的修羅惡鬼掐著他的喉嚨,笑得瘆人。

    他拼死掙扎,恐懼不已,不斷吐著水泡,腳蹬個不停,最終在一片漆黑中閉咽了氣。

    徐謹禮在他死后用石子的銳處磨去了賊人脖頸上留下的手印,隨后把他送到下游的岸上,漠然地看他直挺挺地翻著白眼躺在那。

    “便宜你了。”他說完便離開。

    這具尸體最后被下游一戶人家發(fā)現(xiàn),那婦人去洗衣時嚇個半死,報官之后,半夜做夢都說有鬼。沒過幾天纏著丈夫請個大師來替她驅(qū)邪,念叨自己夜夜不得安睡。

    世上的真大師少之又少,可瞎貓碰上死耗子,卻竟真的讓他們碰上了。

    那白發(fā)道人去縣衙看了看那尸體,確實帶著鬼氣,是鬼所為。

    他是九華山上有名的老道,縣太爺瞧見他老人家都笑瞇瞇的,一聽他說有鬼嚇得不行,忙求他除了這邪祟。

    老道拂塵一揮:“莫急,且讓我找找那鬼在哪。”

    他拿出符箓,點上之后,雙指夾著紙一晃,黃紙變成了一點火星子。那火星子懸在空中一直向前,老道、縣太爺、衙役都跟著那點火。

    那火飄著飄著,停在了水苓的門前熄滅。

    那老道抬手,示意他們都退開,敲了敲門。

    那縣太爺連忙后退,拉著衙役擋在他面前,湊在縫里朝前看。

    以為出來的會是個羅剎,結(jié)果一開門是個病美人,把他眼睛都看直了,沒想到這小地方竟還有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

    水苓看著面前的白發(fā)老人,不禁疑惑:“請問您是?”

    老道看著她,瞇了瞇眼:“和鬼糾纏不清,不知死活,真是嫌命長。”

    水苓聽他口氣和他說的話,先是生氣,后一想他可能是個道士,不能害了徐謹禮,掩面咳了咳笑說:“您說什么呢,我聽不懂,我近日感染風(fēng)寒,不便見人,就不請您進來坐了,失禮了。”

    水苓說完就把門關(guān)上,握了握拳,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戾氣深重:他算什么!憑什么管她?愛管閑事的老不死!

    回了屋里躺著,悄悄在窗上開了一個洞,看著他們會不會發(fā)現(xiàn)徐謹禮。

    那老道在河邊打著轉(zhuǎn),深知這條河絕對不正常,整個河面上都飄著一重鬼氣,這水里怕是有個不一般的鬼。

    徐謹禮聽見了有人在岸邊打轉(zhuǎn),從腳步聲就可以判斷出來是一群人,并且沒有水苓。

    他意識到情況不妙,所以一直藏在暗處,朝上望著,唯有一雙眼睛在光里朝上看去。

    看樣子真有能人能發(fā)現(xiàn)他,不過發(fā)現(xiàn)歸發(fā)現(xiàn),未必就能奈何得了他,只要他在水里,就沒有人能對付他。

    他兀自坐在水底,捻著指尖:只要他們敢來,來一個他殺一個。

    那老道估摸之后對著縣令說道:“待我回去準(zhǔn)備些東西,明日聽我安排。”

    縣令諂媚道:“是是是,都聽大師您的。”

    這一切都被窗紙后的水苓看在眼里,她看著他們在說什么,隨后便走了。

    看來是沒發(fā)現(xiàn)?畢竟只要她不出去,白天徐謹禮不會出來。

    她得趁晚上告訴徐謹禮這件事,讓他千萬別出來。

    等夜深人靜之時,她將窗子打開一點縫隙朝外面打探著,確認沒有人之后,又開門圍著屋子轉(zhuǎn)了兩圈以防萬一,還是沒有人出來,這時她才放心朝河邊走去。

    她披著衣裳來到河邊小聲叫他:“夫君,夫君……”

    徐謹禮浮出水面:“身體好些了嗎?”

    水苓跪在河邊,語氣急促:“先不說這個,我今天看見一個道士,可能會有點麻煩,你這陣子不要出來。”

    她才剛說完,徐謹禮就在她身后看見了,一個個火把舉起的火光:“苓兒快回去,不要說你認識我,不然他們會為難你,人來了。”

    隨后徐謹禮便沉入水中,貼在岸邊的那片漆黑里,聽著岸上的動靜。

    那老道上前怒斥:“你這妖婦!果然與那鬼有所勾結(jié)!”

    一句話就將徐謹禮激怒,他的墨發(fā)在水中張開,像是毒蛇上下擺動著,雙眼也變得幽綠,渾身青色的紋絡(luò)愈發(fā)嚴(yán)重。

    水苓咳了咳,完全不生氣,掩面蹙眉:“我只是出來透透氣,你如何含血噴人。”

    那縣令這么一瞧,魂都沒了,不禁上前道:“大師,會不會搞錯了?我看她也不像啊……”說完眼珠子在水苓身上打轉(zhuǎn)。

    老道瞥了他一眼:“滿腦肥腸的蠢貨!她這渾身鬼氣也快趕上半個鬼了,你瞎了嗎?”

    水苓不搭理他,自顧自繞過人群往回走,猝不及防被那老道拉住胳膊,嚇了她一跳。

    她掙扎著怒道:“為老不尊,這么大歲數(shù)拉著姑娘家的手不放,道士是不是都如你這般不要臉!”

    “妖婦休得信口雌黃!”說著抬起手拿出符箓,水苓掙脫不開,縮著脖子閉上眼。

    “你們不是要找我嗎?”徐謹禮從水中浮出半個身子,眼中的怒火已經(jīng)快要把這群人撕碎。

    銀輝下,他明暗不清的身軀浮在水中,配著那雙發(fā)著微光的幽綠眸子,更像是閻羅惡鬼,嚇得衙役們和縣令都不自覺后退。

    苓蘢蹙眉看著徐謹禮搖頭,著急他不該出來。

    老道松開水苓,朝他們吼道:“躲什么!忘了我怎么教你們的了?

    衙役們打著顫上前,每人手中拿著一個指針一樣的東西。徐謹禮眼神暗示水苓回去,水苓看懂了,她不能留下當(dāng)把柄,連忙攏著衣裳往回跑,還沒跑兩步就被那老道又抓住:“往哪跑!你也逃不掉!”

    徐謹禮一手抬在水面上,水在他手下聚成一個個蛇頭,從水面上扭動著抬起身子,他怒不可遏:“放開她!”

    水苓心疼他,掙扎著對那老道拳打腳踢,卻撼動不了他半分,只聽那老道在那不停念咒。

    待水化成的蛇向他們飛過來要咬到他們時,那一個個指針也同時飛出去,變成一個個帶著鎖鏈的箭頭,朝著徐謹禮刺去。

    衙役們被蛇咬住驚叫不止,老道用拂塵掃開了那水蛇,落在地上變成了水漬。

    帶著金光的鎖鏈追著徐謹禮,哪怕他潛進水中依舊跟著他,他干脆捏住那鎖鏈,卻被燙得松開了手。

    那鎖鏈就像活的,圍著他開始纏繞,死活擺脫不掉。

    水苓不用想就知道水下是個什么樣子,她害怕徐謹禮真被他們捉住,大喊:“你走啊!快走!”

    徐謹禮在水中游離的速度很快,只要他想離開,這些東西夠不到他,水苓要他走。

    他聽見了,可水苓還在那老道手上,萬一他們?yōu)榱俗侥盟麤]有人性對她做出什么不人道的事怎么辦?他來回游曳躲閃著那些鎖鏈。

    那老道聽水苓的叫聲,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妖婦,與水鬼勾結(jié)把自己的命搭上不說,竟還幫著他害人!”

    水苓被他攥緊拖到水邊,那老道對著水里喊道:“你若是不出來,我先殺這妖婦,隨后再除了你。

    “好大的口氣!”徐謹禮猛地浮出水面,一把扯住那老道的衣襟將他往水中按。

    水苓被帶著下來,徐謹禮掰斷那老道的手,將水苓送到對岸,隨后帶著那老道往水里拖。

    那老道被他拖到水里,竟不慌張,掐指捻決,頓時那些鎖鏈又迅速繞過來。

    徐謹禮察覺到不妙,要把他扔出去,到了水面,那老道死抓著他不放:“那婦人已快被你害死,你以為一個鬼能和人真能長久嗎?”

    這話讓徐謹禮的動作慢了一分,就這一瞬之間,鎖鏈將他重重鎖住。

    那老道騰空而起回到岸上,甩著拂塵:“你若真的對她有心,放過她吧,她病得這般厲害,一看就是時日無多,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水苓不知道那老道安得什么心,拿她去脅迫徐謹禮:“別聽他的!他就是想害你!他騙你,不要信!”

    老道又繼續(xù)對徐謹禮說:“凡鬼氣深重、將死之人,印堂發(fā)黑,嘴唇日里發(fā)白、夜里烏紫,你自己看看。”

    徐謹禮朝水苓看去,水苓搖著頭落淚:“夫君,別信!我沒事,我只是生病,很快就能——”

    還未說完,便止不住得咳了咳。

    徐謹禮猶豫了,萬一他說的是真的,豈不是自己害死了苓兒。

    那老道又說:“你若自愿歸化,我便大發(fā)慈悲救救她,掃卻她的記憶,讓她好好為人,還她應(yīng)有的壽數(shù)。”

    徐謹禮沒搭理他,掙著鎖鏈朝水苓游過去,仔仔細細地看著她:“苓兒……”

    水苓哭著伸手去摸他的臉:“夫君,我沒事。你走吧,別讓他們就這么抓住你,我們夫妻只要都在,終究能見的。”

    徐謹禮看她眉間聚著的黑氣,烏紫的嘴唇,頭一次,在月光下,被他看見得這般清晰。

    驀地,他不掙扎了……

    那老道見勢,瞬間收緊鎖鏈,徐謹禮掙著蹙著眉叫她:“苓兒,是我對不住你……”

    他的皮rou正在被這些鎖鏈拉扯,寸寸綻開。

    水苓垂淚搖頭:“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臉上的皮也逐漸被那些金光吸去,rou一層層脫下,仍舊念叨著:“若有來生,萬水千山,等我來尋你。”

    “苓兒,娘子……”他終于這么叫她,頃刻間,白骨化成灰,湮滅在水苓指尖。

    “啊啊啊啊!”水苓慟哭尖叫,伏地試圖去抓那些灰,卻什么都抓不住。

    那老道凌空而來點了她的xue道,看她暈倒在地,對她施了一個咒法。

    黑氣從她身上消去,老道將她帶至對岸,隨意扔在地上,朝著縣令和衙役們說:“行了,都回去吧。”

    那縣令看了看地上的水苓,仍舊有些心思,那老道一哼:“勾結(jié)過鬼的女人你也想,也嫌自己命長?”

    縣令頓時收回眼神,忙道:“不敢不敢。”

    一群人就這么離開,只留一介孤女躺在那河邊。

    水苓翌日醒來,疑惑得嚇了一跳,自己怎么就這么在河邊睡著了?

    她回了家,燒水洗洗身子換了身衣裳。

    不久是夏末,山上草藥不好找,她運氣不錯,能挖到不少好東西,背著一籮筐,朝著藥鋪走去。

    那藥鋪老板一看是她,一揮袖子:“我這不收,你到別家去!”

    水苓氣得跺腳:“你不要有得是人要!”

    說完又朝著另一家藥鋪去,價格和那家倒也給的差不多,但她依稀記得沒這么少才對。

    壯著膽子問了郎中一句:“這價一直如此嗎?”

    那郎中以為她嫌少:“我給的都算多了,不滿意你就去別家!”

    水苓忍氣吞聲,拿著一吊銅錢離開。

    待會去之后,她習(xí)慣將銅錢收起來,卻沒想到摸出了兩個盒子,她打開一看,一盒金釵首飾,一盒金元寶。

    她嚇了一跳,環(huán)顧四周捂住了嘴:“天吶,哪來這么多金子!”

    她把東西塞回去,一晚上都沒睡好,干脆起來織布,織到了第二日清晨。

    她打著迷糊上山去尋草藥,差不多了又去街上賣。

    回來織了一小會兒布就睡著了,第三日、第四日,日日如此。

    那些金元寶和首飾她都沒敢碰,仍舊藏在那。

    晚秋,她賣完草藥回家,聽見孩童圍在一起背九九歌:“一九得九、二九十八……”

    她往回走,笑著聽他們唱,直到唱到九九,一群小孩子記不起來了。

    水苓沒回頭,笑著說:“九九八十一……”

    頓時,頭像被什么東西擊中那般疼痛,她捂著頭喃喃自語:“九九八十一、九九八十一……”

    為什么是九九八十一!

    海量的記憶傾瀉而來,繁雜、凌亂,將她淹沒。

    一個男人的面孔反反復(fù)復(fù)地出現(xiàn),他的笑、他的話、他的名字、他的消亡……

    她發(fā)瘋地往回跑,連竹筐都被她扔下。

    她氣喘吁吁地跑回去,摸出那封壓在她竹席下的信封,她顫抖著打開里面的信紙。

    咚的一聲,她癱倒在地。

    數(shù)日之后,幾個婦人去河邊洗衣裳,看見一具女尸飄在水上,嚇得尖叫。

    其中一個婦人搖了搖頭:“莫怕,待我去請大師來做個法,我知道他能除鬼渡厄……”

    一邊說著,帶著其他婦人離開河岸邊,任由那具女尸在水中漂浮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