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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點點頭,起身送她到門口,見她去側邊的小車庫推了她的小機車出來,蹙眉道“不讓楊叔送你去么?” 孟璟本來要往頭上戴頭盔,咦了聲,臉上的笑意漸次加深,“老婆?” 宋若冷著臉。 孟璟臉上的笑意愈深“這怎么好,結婚了我不得給你管得毫無自由,怎么辦我好怕啊?!?/br> 宋若閉了閉眼,轉身回了屋內。 門外不多時響起機車發(fā)動的聲音,宋若背靠著門,嘆口氣,往屋內走。 謝瓊坐在沙發(fā)上一直沒動,目睹了這一切的發(fā)生。當宋若走到近前,她才開口問了一句“孟璟去哪里?” 宋若道“可能是去拜訪一下溫醫(yī)生?!?/br> 謝瓊頓了頓,做出了然的神色,沒說什么,虛伸了一伸手,示意她坐。 她顯然想聊聊,宋若說“坐了一下午車,不坐了。” 謝瓊建議道“去花園走走?” “是你吧?!泵檄Z站在機車側邊,捧著頭盔,朝對面的女生揚了揚下巴。 她拜訪的不是溫醫(yī)生。她拜訪的是呂清義。她讓對方帶幾個人過來,沒想到呂清義卻是單刀赴會,臉上的紅暈來不及匯聚成形,就被訝異取代了,反問了一句“什么是我?” “那個背后下黑手的,是你手下吧?!?/br> 女生穿著與自身氣質完全不合的粉裙子,可是因為青春飛揚的緣故,依舊是美麗的。孟璟不知從哪里弄到的她的手機號,一邀約她就出來了,為自己今天沒有去外地玩耍感到慶幸。然而孟璟這句話一說出口,她的臉色就由躲閃別扭變成了蒼白和微怒,但是經過一瞬間的糾結,她說“我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你傷得重不重?” 孟璟淡淡問,“為什么要教訓她?!?/br> “那天,游泳比賽那天,她那天說得好聽,什么我和她是一樣的,她說一套做一套!”呂清義的胸脯上下起伏著,“難道不是她勾引你去拍什么…” “是我在追求她?!泵檄Z和這個人并不熟。以前對于死纏爛打的人她很不理解,現(xiàn)在輪到她自己,將心比心,她多了一層理解,有時候人會身不由己,比如她追著未婚妻這一路,不也算是屢敗屢戰(zhàn),一廂情愿嗎。呂清義如果放下了那也就算了,以往那回事她當沒有過,既然她又出現(xiàn),還搞事,并且威脅到小藥瓶子的安全,那就不行,先禮后兵“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有什么事你沖我來,她只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學生。這次傷的是我,就算了,當我欠你一人情,現(xiàn)在還你了。再有下次——” 她語意未盡,眼中的陰狠之色卻讓呂清義不寒而栗,打了個寒戰(zhàn)之后,見孟璟要走,呂清義趕忙說“慢著。” 孟璟扭身回頭,等她說下去。 呂清義問“你會喜歡她多久?” 孟璟想了想,歪頭道“這什么問題?!?/br> 呂清義換了種問法“你有多喜歡她?” 孟璟除了在小藥瓶子跟前葷素不忌啥都能說,同別人探討這種話題,其實還覺得滿羞恥的??人缘馈胺凑?,這世界上生活的幾十億人里邊兒,我最喜歡她唄?!?/br> 喜歡到,甚至只要在她身邊,就歡喜得直冒泡泡,那么多。 宋若盡管抗拒,最終還是到了后花園——幫芬姨的忙。她踮起腳,拿竹竿輕輕敲打著隱藏在枝葉中間的金色小花,猛然間有點鄉(xiāng)愁。腦海里被穿書后的生活塞得滿滿的,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想到張院長。這桂花卻提醒了她。張院長做桂花糕也是一絕。孩子們都喜歡她的手藝。芬姨蹲在雪白的綢布旁,將細小的花朵都揀起來,收拾妥當起身,她朝宋若笑“若若辛苦,晚點做好了糕,你可得多吃幾塊?!?/br> 宋若點了點頭,微笑著目送她進了屋。謝瓊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這時走了幾步踱過來,探手在她鬢間拂了拂。宋若往后退了一步。 謝瓊微笑“有蟲子。” 宋若輕輕地啊了一聲,摸著剛剛被輕撫過的發(fā)間,眼睛瞪得老大,接近石化了。 謝瓊微笑“是花。” 宋若吁出一口氣。 經過這個小小的玩笑,她先前那種抗拒和戒備卻毀于一旦。兩個人好像變成了普通的小伙伴。因此當謝瓊提出走一走的建議,她也不好再拒絕。 兩個人中間隔著一臂的距離慢慢走著。 大概因為她總不說話,謝瓊又先找話題“最近我轉學了?!?/br> 宋若心想轉到哪兒了,嘴里應道“是嗎,適應得怎么樣?!?/br> 謝瓊搖頭,“活動太多了。閱讀作業(yè)有些好高騖遠。讓讀名家的作品,還要寫讀書報告。” 宋若現(xiàn)在真有點大jiejie和十幾歲小屁孩說話的感覺了,因此問“那最近是讀什么作品呢?” 謝瓊“理智與情感,奧斯丁的?!?/br> 宋若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謝瓊問“若若看過么。” 宋若想想,搖頭。 謝瓊依舊沒有放棄這個話題,“若若覺得自己是理性更多,還是感性?” 宋若站住了,臉上有輕微的迷茫,“我很理性?!鳖D一頓,“但是有時候人的依戀,是不受理智控制的?!?/br> 比如孟家門前,此時恰恰點亮的夜燈,它照耀下的一切,對她來說是那樣熟悉而溫暖。從住到這里的第一天起,她就再三告誡過自己,自己不過是這里的過客。可今天回來,親切的心情卻不容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