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覺一亮，看到了初臨困境自省派的柳暗花明。這幾年表面上的國內政治形勢是，唐漢獨立黨和少年唐漢黨展開著激烈殘酷的暴力斗爭。實質上卻為唐漢獨立黨內的自省派、保守派再加上少年唐漢黨三方，為爭奪權力和人民支持這些政治資源在角逐。角逐初期，自省派通過合法的組織程序，少年唐漢黨通過非法的rou體消滅，均從原來獨控政治局面的保守派那里奪得不少政治資源（當然自省派得的是權力這種“實地”，少年唐漢黨則獲的則為人民同情這種“虛名”）。那時，自省派和少年唐漢黨存在著事實上的互動關系。但近期隨著少年唐漢黨將暗殺重點轉向自省派官員和與自省派有著相同思想基礎的官員，保守派在組織領域的頻頻反攻，自省派倒處于兩面夾擊的被動境地。彭非提出的設想，既可以通過組織系統(tǒng)加強對自己干部的保護，將“禍水”引向保守派；又能夠削弱少年唐漢黨的經濟基礎，破壞人民對其好不容易形成的同情；可謂一舉兩得。

    “彭非同志，你的設想很好，我同意。需要注意的是，在打擊貪官污吏時警務部也要加強與王主任聯(lián)系。另外，對楊惠娟和她那九個下屬的政治攻心進行得怎么樣？”雖然已決定放手楊案，霍玉辰還是想聽聽為時九個多月的攻心行動進展得如何。

    “取得一些進展，在柔化攻勢下，尤其是我們的人從刀下救了楊犯惠娟以后……”

    “彭非同志，我們內部談案情直要叫她楊惠娟就可以了。沒有必要搞繁文縟節(jié)，姓名中間加一個犯字?！被粲癯酱驍嘣掝}提醒道。

    “好，霍總統(tǒng)。經過細致工作，楊惠娟她們對政府的抵觸情緒逐漸消解，在很多方面開始與我們配合。通過組織理論高手著重與她們辯論當前暴力革命是否適用，和轉達民間對她們雖有同情卻不支持的信息兩大措施，又使她們對自己行為的正確性產生懷疑。當然，現(xiàn)在就要她們迷途知返、放棄錯誤立場，困難還是相當之大。上一周，主管案件預審的李哲原同志曾想乘熱打鐵，一舉讓楊惠娟向政府認錯，結果遭到斷然拒絕。李哲原為此傷口迸裂，至今無法正常工作?！?/br>
    聽了彭非關于楊惠娟的情況匯報，霍玉辰沉思了一會，然后緩緩說道：“要讓楊惠娟她們脫離原來陣營和我們合作，不能夠采取試圖使她們認錯的辦法，而要設法讓她們明白，我們雙方所追求的目標是一致的?！?/br>
    “這是為什么？”陸明程和彭非一起驚訝地問道。

    “因為楊惠娟她們都是理想主義者，將個人榮譽看得比生命更為重要。要她們承認矢志追求了多年的理想、主義是錯誤的，就等于剝奪其榮譽感。她們不但要用生命去捍衛(wèi)，而且還會在表層意識里竭力否認錯誤的可能性。極端情況是，如存在雄辯的事實迫使她們承認所選擇道路的錯誤性，她們將會因失去人生目標而毫不猶豫地結束自己的生命。這種傾向是非常危險的?！被粲癯皆缫研逕挸稣渭宜貍涞呐袛嗔?，對人性的理解要比他的同志們深刻好幾個數量級。

    “那我回去后就傳達霍總統(tǒng)的指示，讓下面的同志朝這個方向努力?！迸矸切欧卣f道。

    “這些工作今后會有機會做吧。當前法院的意見是，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就要一審判決結果就要下來，你們警務部所設的專案組到那時應予撤消，將人的監(jiān)管權交給法院，康主任也跟我談過這事。經過慎重考慮，我建議警務部按常規(guī)到點移交。李哲原同志既然還未傷愈，索性安排他去南方療養(yǎng)一段時間，專案組把最后一個多月的工作，放在保證楊惠娟她們人身安全上就可以了。”直到這時，霍玉辰才切入今天要談的主題。

    彭非顯然還想做最后的爭?。骸盎艨偨y(tǒng)，在楊案上面我們已經花了很大心血，積累了很多經驗，并與案犯建立起了可靠的溝通渠道。而法院同志接手后，一切都要重頭做起，繼續(xù)貫徹您的戰(zhàn)略意圖恐怕會有困難。況且他們那邊當家的同志，本來就與我們存在著禮貌的隔閡。我希望您能同意我們特事特辦?！?/br>
    “如果你們堅持特事特辦，隔閡就會成為尖銳的矛盾。”霍玉辰接過了話題：“現(xiàn)階段讓矛盾激化，我們將受到深深的傷害。因為堅持將楊案一管到底畢竟缺乏充分的理由，領導層里那些思想僵化、嚴重脫離人民群眾的同志肯定會借此非難我們，那樣我們將在全黨那里失去道義優(yōu)勢。彭非同志，在路線斗爭中，道義的重要性想必你很清楚。當年毛澤東主席完全可以憑借軍隊的力量，直接讓劉少奇下臺。但他沒有這樣做，而是史無前例地發(fā)動群眾進行了文化大革命。除了教育人民要警惕執(zhí)政黨的腐敗以外，牢牢控制道義制高點也應該是他的重要考慮。而鄧小平處理八九政治風波過程中，盡管立場完全正確。但在手段上限于當時黨內路線分歧的嚴重性和他本人斗爭藝術較毛澤東略遜一籌，選擇采取武力驅散的簡單處理方法，結果付出了極大的道義代價。這個高昂的代價，靠他生前的南巡講話、韜光養(yǎng)晦等一系列政治手段尚無法完全補償。直到十年后美國人愚蠢地襲擊了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終于炸醒整整受了十年民主幻象麻醉的那批已經步入中年的‘鬧事學生’，使他們重新?lián)碜o中國政府，才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