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處決對最后戰勝少年唐漢黨有利，那就克制自己感情，處決她。當然，最終決策處決楊惠娟，他會利用職權使死者的父母受到照顧，這樣道德層面也有了交代。

    霍玉辰心中主意打定，決心將其公之于眾。為了易于接受，他用了一套四平八穩的官腔來表達這個意思：“大家討論熱烈，能不能讓我也加入進來說兩句。楊犯惠娟作為非法恐怖組織重要頭目，近年來打著‘為民懲貪’的幌子，干著危害社會的暴力搶劫殺人勾當，最近竟發展到暗殺黨和國家領導人的程度。對這樣的反動分子百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的惋惜、理解都不能有。但是楊犯又有極大的欺騙性，是條‘美女蛇’，不揭開她層層畫皮，輕易一殺了之，會使黨和政府陷入被動。我的意見是，近日將楊犯提押來京，隨后向全國人民公開宣布這一消息。像她這樣的罪犯，在古代押解到京是要舉行“獻俘大典”的。我們可以在首都搞一個公捕大會，在押入漢都監獄時作實況轉播，大張旗鼓地宣傳人民的勝利。我們還要對楊犯公審公判，通過查清其一樁樁一件件犯罪事實，澄清事實、教育人民，最后依法鎮壓。當然，在具體履行這些程序的過程中，必須注意依法辦事、文明辦案，千萬不能發生嚴刑拷打的事情，這樣會使我們在國內外輸理失分。”

    霍玉辰提出的處理意見，形式上兼顧了爭論雙方的立場，理論上符合處理敵我矛盾的基本原則，實踐上可cao作性也不差，竟在表決時獲得全票通過。自省派三人心領神會自不必說，明顯具有保守傾向的洪秋濤、嚴昌竣、康胤玨，也認為霍玉辰在處理該問題時能一碗水端平，甚至略微傾向他們的立場（堅決反對任何條件下寬恕楊惠娟），于是投桃報李投了贊成票。作為經濟專家的老總理李義山，在他不熟悉的政治領域，始終是最后表態，并站在多數一邊的（如果出現四比四，他則站在總統一邊）。處于超然狀態的周鑫則完全跟著自己的是非判斷行事，盡管他并不愿意總跟著霍玉辰的調子走，但權衡幾種意見覺得還是霍案穩妥，就也投了贊成票。

    大方向決定后，高層領導還過問了一下細節問題。商討的結果是，先在臨全市對楊惠娟進行充分預審，然后押來首都，正式向全國人民公開抓獲楊惠娟的消息。大家認為，楊惠娟現囚禁地處于鬧市，易走漏風聲，應責成越東省公安廳另設秘密地點監押。

    “作為非法恐怖組織的重要頭目，楊犯手下死黨一定不少，他們肯定會不計后果，前來拼死相救。康胤玨同志，我們能否將計就計，將其死黨也一網打盡。”會議結束前，霍玉辰突然想到了以餌釣魚的策略。

    “委員長同志（按黨章規定，與領袖打招呼時必須稱其黨內職務），我們早有這樣的想法。但越東省地方警力還嫌單薄，我們打算從中央增調警力，在確保楊犯惠娟順利押解到京的同時，力爭擴大戰果。另外，楊犯惠娟武功高強，圍捕時她曾連傷四人。現在我們已經給她上了重型鐐銬，這應該不違反政策吧。”康胤玨胸有成竹地回答。

    “你們的工作做得很好！楊犯罪行嚴重，不要說有武功，就是沒有武功，上鐐銬也是必須的。這不是虐待而是繩之以法，只要不傷害到身體，戴多少都可以。還有，為統籌協調中央和地方的力量，你們是否可派警務部副部長彭非同志前往臨全市，擔任前敵總指揮？”霍玉辰不失時機地將自己信得過的自省派干部派往第一線。

    “按委員長同志的意見辦。”康胤玨雖然有些疑慮，但在細節問題上，他不愿與“班長”產生沖突。

    九

    6月19日晨，衛旭蕾隱蔽著距“105牢房”500米遠的一幢20層高樓頂端的大鐘塔里，通過高倍望遠鏡監視著未驗收的臨全市警察局招待所大院里的一舉一動。她們是在排除了許多地點后，直到昨天下午才最終斷定，這里是“楊姐”的臨時關押地。因為連續兩天，運輸食品的車輛定期頻繁出入這家外表上空無一人的招待所，實在太可疑了。從食品車的容量推斷，招待所里埋伏的軍警數量不在少數，“九美”不敢貿然沖入救人。經過短暫商量，她們決定先把這個地點監視起來，以防“楊姐”再度被轉押時失去目標（當天霍玉辰的回國加大了這種可能性）。同時，由高瑾向黃振邦匯報情況，請求上級支援。就近租房已經來不及，目光敏銳的高瑾將監視點放在了這座鐘塔里。

    凌晨5：00，衛旭蕾接替第一班曹蓉到鐘塔蹲守。鐘塔臨近頂樓水箱，時值盛夏，蚊蟲肆虐。她穿著長袖襯衫、牛仔褲和運動鞋，但還是需要不時地拍打露在衣服外的臉部和手背，驅趕上來釘咬的蚊蟲。她雖然今年不滿21歲，卻終日臉色冷峻，一頭齊耳短發使本該更美麗的長有濃眉、亮眼、圓鼻、蝴蝶嘴的瓜子臉略少女性嫵媚。1.69米個頭的她，終年長衣、長褲，從不穿裙子。與團里年長幾歲仍青春洋溢的同伴相比，歡樂已經離她遠去，使她成了“冷美人”。

    衛旭蕾是17歲那年失去歡樂的。2026年發生了一起轟動全國的投毒殺人案，被害者名叫衛夏華，正是衛旭蕾的父親。上一年，為了改善家庭經濟狀況，衛夏華從靠近西部邊境的史陂省來到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