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沒有瘋[快穿]_分節(jié)閱讀_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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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文祎敲敲碗筷,示意臨風(fēng)不要胡鬧了,然后垂首繼續(xù)夾菜吃飯。 只是至始至終都沒看過緋鯉一眼罷了。 而在另一幢深宅中。 飛檐紅瓦琉璃盞,明顯規(guī)格和氣派都要比燕文祎的無名宅子華麗許多,整個府邸里都輪番巡視著侍衛(wèi)和槍兵,侍女匆匆得在府宅中穿行,各個悶頭不言,怕是壞了一絲一毫的規(guī)矩。 又幾名侍女聽從吩咐,端著幾桶新鮮魚rou送往府中的一處秘密院落。 院中有什么沒人敢打聽,只聽人說,前幾天送進(jìn)去了一個大箱子,里面似乎裝著什么活物。要知道私底下查探這些達(dá)官貴人的事情那可都是拿命在開玩笑,是要掉腦袋的。他們只看見這些院中的人各個都是軟絲甲、鐵護(hù)腕,刀槍劍弩一應(yīng)俱全,像是在關(guān)押什么手段惡疾的要犯。 魚rou送到院前,由專門的人接手,再送進(jìn)房間里面。 誰也不知道,就在這一道門后,看起來寬闊暢快的殿房里,其實空空如也,只有正中央一個挖造得極深的大池,池中灌滿了海水,而池底鑄著許多鐵頭,用來栓粗大猙獰的鐵鏈。 “太子。”一個灰衣老仆將裝有魚rou的食桶放在池邊男子的腳下,此人正是那日船上的玄衣黑袍。 “還沒找到那個人?”男子厲聲質(zhì)問。 老仆立時撲地:“正在搜尋,三個月前有人看到他出現(xiàn)在陵橫縣,我們前幾天派人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離開了。現(xiàn)在……還沒有更多的消息。” 秦逸怒而一腳踢翻了腳邊的木桶,桶里的銀色條魚蹦跶著涌了出去。 “繼續(xù)找,我們跟這鮫人沒辦法溝通,只能找到他。”秦逸背過手,沉了沉氣,“加大賞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是。”老仆拱了拱手。 靳雨青將自己埋在池底,窺伺著水面之上的動靜。他們的聲音投進(jìn)水里都扭曲變音了,更何況他也聽不懂,但他隱約聞到了食物的味道——新鮮的、活蹦亂跳的魚! 沒人愿意跟自己的胃過不去,而且鮫人的食量本就比人族要大得多。 他潛在水下,慢慢地游了過去,判斷里魚兒們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突然直起身子跳沖出水面。 眾人只見一尾藍(lán)光從池中躍起,尾巴騰起的水痕如新芽半月,被尾鱗映襯著也發(fā)著粼粼藍(lán)光。鮫人的腰上鎖著一個沉重的鐵索,使它無法跳到原有的高度,寬碩的尾鰭掃向池邊,將一桶鮮魚全部撈進(jìn)水里后,又一頭扎進(jìn)了池底,只在水面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和在人們眼中回蕩不去的蒼藍(lán)。 整個過程都沒有打起太大的水花,動作快速而優(yōu)美,似一場絢麗的表演。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抽出利劍,環(huán)飼四方,提防它又突然跳出來,傷害到池邊尊貴的太子。 靳雨青才不會自討苦吃跟那些精神過敏的守衛(wèi)硬剛。 他倚在一邊池壁上,在深海之下的生活早就讓他具備了生吃活魚的能力,隨手抓起一條魚,撕咬它脊背和肚皮上的鮮rou,不得不說,這些人給他吃的東西倒還不錯,沒送他些死魚爛蝦——不過也許是怕那些腐壞之物吃壞了他的肚子,而陸上又沒有專門的獸醫(yī)治療一只鮫人吧! 靳雨青吃完幾條魚,吐出完整的魚骨,聽到岸上的那些人還沒走,不知道討論些什么玩意。他又浮上去,這回沒來三百六十度大環(huán)跳嚇人,而是慢慢地露出水面,用一雙無害的眼睛盯著他們的方向。 秦逸看到露出水面的美麗頭顱,不禁被那雙翡色眼睛吸引著靠近了兩步,勾起笑來問道:“你是想我了么,鮫妖?” 他一開口,靳雨青就準(zhǔn)確確定了他的方位,水下的蹼爪緊緊一抓,突然抬手,把爪里的一堆魚骨魚頭往他身上一丟!然后迅速又潛進(jìn)了水里。 有幾只魚頭“啪”在太子的臉上,魚刺掉進(jìn)了他的衣領(lǐng)。 秦逸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散開,腦門就被氣得直冒煙,起身握緊了拳頭,揪住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還有些憋笑的老仆道:“加快速度給我找!五天之內(nèi)再找不到他,你們就通通跳下去喂魚!” 眾人喏喏:“是、是是是……” ☆、第72章 滄海月明珠有淚6 第四天傍晚,天光漸漸熄滅在海平線上,退潮的浪卷走了陸上一天的熱氣,將整座城池吹扯地漸漸陰涼。海邊的氣候誠然如此,一天就像四季一般,天色黑盡時,須得多加一件擋風(fēng)的外衫。 秦逸的別院里仍然燈火通明,幾人急的焦頭爛額,只因太子所定下的五日期限馬上就要到了,他們很快就要成為一條倒霉的魚食,被丟下去喂那只牙尖齒利的鮫妖。 咚、咚。 昏沉夜幕里,一對衣衫樸素的主仆敲響了府邸的門環(huán)。 這兩年,民間一直游|走著一對號稱可通鮫人言的主仆,神秘非常,飄忽不定。據(jù)人描述,也正符合眼前這兩人的特征,或許這主仆二人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秦逸坐在堂前,神色質(zhì)疑地打量著面前的兩人,頷首低眉的主,和唯唯諾諾的仆。那年輕主子瞧著身子薄弱,白如霜粉的臉皮上一點血色都看不見,神氣低迷的眼眶底下一整圈的烏青,活像一只行走人間的鬼魂,好似稍微大一點的人聲都能將他嚇倒,直接厥進(jìn)地府去。而這兩人衣袍袖角上都繡著同色的精致衣紋,看起來不至于是窮昏了頭,來欺詐他們那些賞金。 “自稱可通鮫語的……就是你嗎?”秦逸開口,“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他那侍從拱了手,答話道:“我家公子姓謝,單名一個珩。” “謝珩?”秦逸摩挲著手上的扳指,心想,倒是以前從未聽過有這號人。看這謝珩一臉氣定神閑,連嘴皮都沒動一動,便又問,“謝公子不言不語,是覺我府上開出的賞金不滿意?” 臨風(fēng)道:“我主子不會說話。” 秦逸還未開口,旁的老仆就咋呼起來:“是個啞巴?!你們耍著我們好玩是嗎!”說著喚了兩名長|槍侍衛(wèi)進(jìn)來,要將他們趕出去。 臨風(fēng)抽出佩劍,庇住燕文祎,諷道:“啞巴怎了,你們有嘴有嗓,怎么不見聽得懂鮫人說話?” “你——” “哎,住手。”秦逸攔住惱火的老仆,揮揮手遣開刀鋒相對的侍衛(wèi),起身走下堂去,近距離地去看燕文祎的樣貌,感到有幾分疑惑之處,正待仔細(xì)看清,燕文祎忽然躬身彎腰,猛烈的咳嗽起來。 聽那動靜,簡直是把肺管子都要咳出來,悚得秦逸向后一躲。 “哎喲公子,今兒個海風(fēng)吹得緊,叫您多穿一件您不聽,這下好了,回去又得臥半個多月!”臨風(fēng)悲痛地拍著燕文祎的背,從袖口掏出一件白絲娟子遞過去。 燕文祎扯到手里,糊在唇邊用力一咳,兩口痰血染了上去,這才舒喘過來,只是臉色更白了,還透著癆病的潮紅。 肺癆可不是個好治的玩意! 秦逸趕緊用袖子捂住口鼻,指著臨風(fēng)問道:“他、他一直這樣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