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沒有瘋[快穿]_分節閱讀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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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乂道,“天太晚了,陛下龍體會吃不消的,明日再看吧。” 靳雨青眼神有些迷茫,半晌啊了一聲,抽出信箋邊拆邊說:“明日……明日你便去上朝吧,老侯爺抱病,宣武府在朝中豈可無人。如今朝中安穩,你……” 陳乂卻打斷問道,“那睿王伴讀呢?” “……”靳雨青閱罷信中內容,點燭焚燒,灰燼一寸寸落在腳邊,直到松手后全部燃燒殆盡。他愣愣地看了一會,忽然答非所問地說:“朕第一重要,乃是大晉。第二……” 等了許久未得后半句,陳乂好奇地望過去。 良久,靳雨青頓下手中朱筆,眼神從陳乂臉上掃過,嘆道,“罷了。” 望著皇帝單薄的背影,合著那欲語還休的嘆息,陳乂手中握拳——世上最惱人的事,就是話說一半了! 再上朝時。 大殿下果然看到了那抹挺拔的身影,微微低著頭,青絲都攏在發冠里,相當精神。朝服是靳雨青命人連夜趕制送到侯府上的,嶄新嶄新,怎么看怎么順眼。 殿前兵部尚書滔滔不絕,陰陽頓挫,說的唾沫星子橫飛。但靳雨青當真一句都沒聽懂,他哪里還能懂什么軍隊體制、用兵調度。靳雨青全程盯著陳乂看,而陳乂似乎沒聽兵部在呈報什么,只是低眉斂袖站在那里。 兵部終于匯報完畢,袖子一拱:“請皇上決斷!” 靳雨青撓了撓桌案底下的膝蓋,壓根不知道該如何決斷,于是轉頭就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了陳乂:“陳卿,兵部尚書所提的軍隊改制,你如何看?” 陳乂驀然被點了名,拂了拂袖子,從隊列中邁出一步,道:“王大人意在為國為民……” 靳雨青扶住腦袋,讓你出來不是給朕打馬虎眼和稀泥的:“朕是問你對此改制有何看法。” 陳乂略抬起頭,看到皇帝投過來的灼灼眼神,竟平白覺得里面摻雜了一些期待,被盯了片刻,恍惚低下頭去,鬼使神差地張口說道,“微臣以為,軍制的確要有所改動,現如今天下安寧,軍中久疲,尸位素餐之輩比比皆是……” 他一張嘴,條條框框列了不少,其中幾條不消多想就能明白暗指何人,兵部尚書越聽越不對勁,直至一張臉皮皺皺巴巴難看至極,幾欲氣憤地打斷陳乂,罵他胡說八道。 殿上皇帝氣定神閑,還指揮旁人講陳小將軍所言一一記下,最后文書官洋洋灑灑寫了一大頁紙還意猶未盡。 太監將干透的墨書呈上前來,靳雨青抖了抖薄脆的紙張,眼下不經意地向殿前瞥去。清清嗓子吩咐下去,將軍隊改制一事交給了陳小侯爺與兵部共同協理,具體章程就照著這紙上記錄的,一條一條的仔細捋過。 陳乂初登朝堂,皇帝就一下子放給陳小侯爺大把的權利,殿下一片嘩然。兵部尚書的臉色尤其青白,陳乂空擔著一個小侯爺的名頭,戰場都沒上過幾回,更不提后宮那、那些子穢亂的傳言,怎么能與他并肩共事? 再想反對,皇帝已經揉著腦袋叫了退朝,連個龍尾巴都沒抓住。 這事剛忙絡起來,靳雨青連口氣兒還沒歇,西北重鎮又出了茬子。 說的是駐守西部疆域的正三品平西將軍,刮地皮,喝民血,強搶人媳,仗著天高皇帝遠作威作福,被人一紙御狀告進了京城。而告御狀的娘倆中途被截了數次,險些慘遭滅口。 靳雨青聽得腦子疼,氣得頭炸,這幾年平西將軍的惡行都快傳遍西疆三城了,身為皇帝竟然還要靠百姓的一紙御狀才能知曉。 真是、真是好啊! 天子冕上玉旒都在抖,大殿上除了那對母子低低的抽泣竟然無一人站出來說話,平時跟皇帝夸平西將軍如何優秀的大臣們都縮了脖子,只怕撇清關系都還來不及。 陳乂立于殿下,風姿卓卓,相比之下靳雨青就算生著氣也顯得過于顏色懨懨。 天本就悶熱,又接連十數日熬夜煩心,偏還貪涼多敷了兩塊冰解暑,結果全給激出來了。靳雨青自詡學生時代體質強壯,如今掛上這副嬌生慣養的皇帝身子,終于是真的感冒了。 原想不過是嗓子痛些,過幾天就扛過去了,也便沒有驚擾旁人。 朝上的討論傳進靳雨青耳里,全是嗡嗡的鳴響,頭疼地根本無心去梳理,最后手一揮,吩咐了幾句直接交給底下人去查了。 回到寢殿門口,忽覺頭重腳輕,他一手扶住了廊柱,將額頭貼到柱上,悶聲咳了幾下。 “魚?”靳雨青喉嚨干渴,嗓音微啞地喚了兩聲。 一只手撐住了他的身體,另有微涼的手掌從身側伸出來,覆到他的腦門上。靳雨青扭頭看去,發現眼前的人一身暗緋色朝服,而書魚正在遠處吩咐著什么。 見是陳乂,他便放松下來了,虛軟的身體借著對方的支撐站穩。 “你手好涼。”靳雨青抱怨道。 陳乂是眼見皇帝下朝時身形都在發晃,一時沒忍住跟過來的。書魚又是個極有眼色的,自發理解了皇帝與這位小侯爺之間微妙的關系,自是心領神會地沒有上前阻攔。 靳雨青向后一踉蹌,陳乂一把攔腰扶住他軟綿的身體,道,“是陛下太燙了,方才覺的臣手涼。” 混不自知在發高燒的某青年蹙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去摸對方的,試過之后呼出一口熱氣,垂頭喪氣:“哦……” 脫去了層層厚重悶熱的朝服,靳雨青一頭歪倒在床上,渾身乏力地任人擺弄成較為舒適的姿勢。昏昏沉沉中,似乎有御醫前來診治了一番。 睡了一會,靳雨青被人喚醒,他知道自己病了,也知道自己燒的不低。但他到底是硬抗了許久,神志有些糊涂,搞錯了自己身處何方,以為自己是在家里,有父母照顧,還頗為任性地推開了眼前的藥碗,死活都不要喝那苦到極點的藥湯。 陳乂兩步邁過來,從書魚手里接過碗,直接將人從榻上拉起來按進懷里,本想箍住他直接灌下去,在書魚的驚呼中手都抬一半了,轉眼低頭看見靳雨青潤如雨霧掛檐的眼睫,又緩緩垂了下去。 “陛下,”陳乂耐住性子哄道,“陛下將藥喝了,臣給陛下做好吃的,可好?” 燒迷糊的靳雨青被這幾聲“陛下”給提回了神,眨了眨眼,皺眉不情愿地拿過藥碗,“我喝。” 捏著鼻子仰頭一口悶,苦地眉毛都擠成一團,也不敢回味,把臉埋在身旁倚靠著的肩頭,覺得軟和又溫暖,小聲舒服地哼哼了幾聲,沒多會就又睡了。 陳乂只看到肩上一團軟茸茸的發頂,耳邊是小皇帝粗重不勻的呼吸聲,心中不可禁忌地悸動了一番,他抬手順了兩把靳雨青烏墨的長發,輕不可聞地嘆了句:“乖。” 書魚見此自覺退出,拱手道:“煩請陳大人好生照看陛下了。” 陳乂閉了閉眼,“嗯。” 殿內只余兩人,靳雨青又病地渾身發燙,抱在懷里比暖爐更甚,他燒起來又身上發冷,一個勁地往暖和的地方蹭。柔軟無力的身子掛在陳乂頸上,叫他左右不是,只得輕輕拍著青年瘦薄的后背,催他熟睡了,才將人扒下來塞進被里。 只是他臉色蒼白,反而襯得人唇畔嫣紅,腕骨瘦削地一掌可握,病怏怏地蜷睡在那里,又老實又可憐。 陳乂撫摸著帝王頰邊垂下的碎發,嘆息道:“大晉再是陛下心中第一,也不能為此熬枯了自己。”將絲緞薄被好生蓋好,又用涼水浸布降溫,他伏在榻前,揉開了青年睡夢中還兀自緊皺的眉心。 “陳乂!” 榻上之人忽然微弱叫道,一爪扣住了榻邊男人的手,攥地死死的指甲都嵌進他的手心。陳乂一怔,也未掙開,頃身附耳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