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定要照顧嗎？”文特德見姜竣林還是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自家老婆傲嬌了，咳咳，錯了，是自家老婆撒嬌了，呃，也錯了，是自家雌性要求享受來自保護者雄性的照顧義務了。

    文特德很是猶豫地看了看懷里雌性的柔弱小身子，再看看自己相對這小人兒過大的手掌，再想起小人兒那碰碰就青青紫紫的柔弱皮膚，不過……既然雌性要求照顧，那么再難，自己也得去辦到，不是嗎？

    畢竟自己可是一個雄性呢！如果自己的雌性都照顧不好，那就太沒用了。

    為了不被扣上一個沒用的雄性的帽子，文特德大手捧起水，然后從姜竣林頭上淋下去，洗澡不是都這樣的嗎？

    先打濕身體，然后搓一搓，沖一沖，就差不多了，大概是這樣的吧？

    姜竣林呆呆地看著綠發野人那蒲扇大的手掌在河里捧起對他來說有半盆那么多的水，然后隨著男人手的移動而移動視線，男人的手移到頭頂，姜竣林也呆呆地抬頭，然后——半盆份量的水“嘩啦”一聲從男人突然張開的手里潑下來。

    “……啊呸，呸……”

    姜竣林的臉被這半盆水劈頭蓋臉的落下來打得生痛生痛的，然后一邊抹臉，一邊吐出灌進嘴里的水，再不舒適地擼了擼鼻子，少量的河水濺進鼻腔，灌進氣管里，他彎下腰努力地想把水咳出來。

    文特德呆了一呆，不明白自己一個小小的動作，怎么就讓雌性難受成這副模樣了？

    “你搞什么啊！”姜竣林咬著牙瞪一臉無辜的男人。

    看小人兒那表情，也知道小人兒這是在生氣，于是文特德攤攤手，示意自己真的只是履行照顧義務，真沒想折騰小人兒。

    “……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姜竣林安慰自己，然后撐著男人寬厚的肩膀，從男人腿間跨出來，踩在河底的沙石上。

    這次剛惹火了小人兒，正被瞪著的文特德，沒敢阻止，只能眼睜睜看小人兒離開自己懷里，小小的瘦弱身子被急湍的河水沖得站立不穩。

    “……咦，被你抱著還真沒感覺到，這水流挺急的啊！”姜竣林連忙抱住男人同樣粗壯的脖子，這才穩住身形。

    腳踩在河底的鵝卵石上，姜竣林才發現自己鞋子不見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掉的，一直被男人抱著，他還真沒注意呢！

    看看周圍的參天大樹，還有那茂盛得不像話的郁郁蔥蔥的巨型青草叢，姜竣林深呼吸兩下，感嘆，這里的空氣可真好啊！還有頭頂那蔚藍的天空，飄著的朵朵白云，真真是景色如畫。

    “如果這里是地球上的某處，應該也能評上個一級自然保護區吧！”

    河水對姜竣林的小身板來說，還是有些負擔的，于是努力保持站立姿勢的姜竣林累了，干脆趴在男人的肩膀上看風景，反正諒這綠發野人也不至于反對的。再說，反對也沒用，反正他也聽不懂。

    呃，對呢！不能語言交流可是大問題。

    姜竣林突然意識到，如果自己想找到辦法回原來的世界，那一定需要尋求幫助才成，否則以他看到的情況，讓他獨自一人的話，在這世界大概一天也活不下去。而尋求幫助，至少得能溝通吧！

    而，就算他放棄了尋找回家的辦法，想在這里生存下去，也需要會講這里的語言，能跟人溝通，才能好好生活吧！

    “這個。”姜竣林以敲門的手勢敲敲自己摟著的大塊頭，然后在男人低頭看來的視線里，指指水面，道：“水？”

    “怎么？”文特德一時沒明白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小人兒怎么突然主動理會自己了，他表示非常——受寵若驚。

    姜竣林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開始這綠發野人打了獵教他認獵物，他還夸他聰明來著，這會兒怎么突然就跟自己這么沒有默契了呢！

    “這個怎么念？”姜竣林用手掬了一捧水，然后捧出水面，任它們在指縫間漏出，再舉著右手，把食指指尖上那一要滴未滴的水珠兒示意給男人看。

    文特德不笨，畢竟他可是部落里數一數二的強者。所以，一見小人兒的舉動，也大概明白了小人兒說話的意思。

    不過……看著那晃到眼前的，沾著亮晶晶水珠的，在陽光下肌膚半透明的，看起來漂亮得不像話的纖細手指，他很沒自制力的咽了下口水。

    “……水。”好半天，文特德才暗沉著嗓音道。

    姜竣林側了側腦袋，綠發野人剛才說了兩個音，他不確定男人說的兩個音節具體指什么，也許男人根本沒理解他的意思，所以這兩個音節可能代表的是河流或小溪，也可能男人還是理解了他的意思的，于是，這兩個音節代表的就是水。

    于是，姜竣林再度拿手沾了水，努力舉高，很努力地湊到男人眼前，還特意著重晃了晃手指，呃，確切來說是手指上的水珠，然后跟著學：“碎？”

    “咕嚕……”，文特德再次可恥地咽口水了，而且丟臉地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第十三章

    “怎么了？”姜竣林覺得他剛才好像聽到什么聲音了，不過因為河水流動的原因，聽得不是那么真切，便疑惑地問男人，當然，沒得到男人的回答，于是，他決定還是學說話重要，便再次動動手指，重復道：“碎？”

    “……水。”文特德眼神直楞楞地看著姜竣林依然在面前晃動的漂亮手指。

    “睡？”姜竣林努力地想掌握這門新的外語。

    “…………水。”文特德很艱難地道。

    “水？”姜竣林努力掌握這個單字的發音。

    “……”文特德覺得口干舌燥說不出話，便只點點頭。

    這邊，姜竣林還擔心自己音不準，一邊無意識地晃著手指，一邊努力記住這個音，并且重復念著：“水？水，水……”

    …………

    看著還在眼前晃動的漂亮手指，文特德有種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感覺，但他知道他不能傷害了懷里的幼小雌性，于是很努力，很努力地勉強自己不去看那漂亮的手指，很努力地命令自己轉過頭去。

    可是，沉浸在學習外語中的姜竣林一點兒也不理解不體貼文特德，在文特德都已經努力的，依依不舍的轉過去半個頭了，姜竣林卻覺得男人這動作是對他認真學習的不支持態度，教他學這里的語言，怎么能看都不看自己呢？

    于是姜竣林不滿意了，于是，不滿意的姜竣林試圖拿手去扳文特德的臉，于是很不湊巧的——姜竣林的手指就剛好碰到文特德冷硬的唇。

    被小人兒那沾著水氣，散發著獨特體味的——蛇的嗅覺很發達——漂亮得不像話的，柔軟若無骨的手碰上，文特德半秒都沒猶豫，直接張嘴就含住了。

    “哇哇，你搞什么？”姜竣林嚇了一跳，連忙想抽出手，急道：“你這該死的野人，這是手，不是吃的，快張嘴給我松開。”

    松開？怎么可能呢！到嘴的東西，就這么吐出來，文特德可舍不得。

    文特德不光沒順著姜竣林的動作松口，還過份地攬住在他身上動來動去，磨蹭不已的柔弱小人兒。雖然在身體快失去控制的時刻，文特德還是緊記小人兒是脆弱得不能隨意動作的，便只小心地攬在懷里，用舌頭品嘗著屬于小人兒的味道。

    “喂喂喂……你搞什么，難道開始沒吃飽嗎？可老子這手也不夠你一口吞的啊，不管飽的啊。”

    姜竣林真是又驚又恐，眼看著這綠發野人一臉似乎陶醉的表情，把他五根手指都含進嘴里去了，甚至似乎還有進一步的跡象。

    對于生活平順經歷普通的姜竣林來說，男男之愛屬于傳說中的事，再加上就看文特德那比他大一倍的體型，還有不一樣的外貌，再看這地方原始的生活方式，最最重要的是——啊啊啊，姜竣林那跟身體成正比的骨架纖細的手幾乎被野人整個含在嘴里，甚至恐怖地包括了手腕部分，姜竣林只覺得野人那閃著寒光的牙齒正在撕磨他的皮膚，似乎正在考慮從哪下嘴，吃第一口。

    所以他只想到了三個字——食人族。

    于是，姜竣林真嚇著了，腦子里閃過楊過的身影，他不要當獨臂俠。

    ——驚嚇中的他根本沒意識到，野人根本沒咬他的手，反而特曖昧的用舌尖在企圖勾搭他的手。

    姜竣林不想丟臉，可是掙不開男人，又抽不出手的他，真的嚇得快哭出來了，帶著些鼻音的，哀哀道：“難道你把我帶河邊來，就是為了洗干凈好下口吃嗎？大哥，老大，大爺……我叫你大爺成嗎？我全身上下真沒幾兩rou，你，您……就放了我吧！”

    “……大爺，我是吃漂白粉，三聚氰胺，地溝油長大的，全身上下，連頭發絲兒都帶毒的，吃了對您老身體影響多不好，您還是放過我吧！”

    姜竣林顫顫巍巍，凄凄哀哀，語無倫次地乞求著。

    ……

    良久，文特德理智回來的時候，只見懷里的小人兒淚流滿面，抖得猶如風中落葉。

    嚇著了？

    文特德看著小人兒那雙被自己親吻過的手，皮膚被吮得發紅，連忙拿手輕托起，心痛地低頭吹氣。

    “別怕，以后我一定注意輕點。”文特德對著姜竣林發紅的手吹了半天氣，然后摟住恐懼而發呆中的姜竣林，小心細致地把小人兒臉上咸咸的淚水舔干，再用額頭蹭蹭姜竣林，安撫道：“別哭了，乖啊！以后盡量不嚇著你了。”

    眨巴著淚眼，姜竣林還在瑟瑟發抖，開始面對野人那小人物特有的囂張，跟自以為文明世界高等人類的微妙心態，蕩然無存。

    見到綠發野人到現在，第一次，姜竣林清晰認識到，在這個世界上，眼前的野人擁有壓倒性的力量，讓他生，他就生，讓他死，他也只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