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過了一會兒, 少年微瞇了眸, 緩緩逼近他, 優雅的面容浮現清晰的紅印,臉上再無笑意, 嗓音低沉,透出幾分危險意味。 “晚晚,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你惡心!” 鐘晚有些害怕他這副樣子,但一直以來被欺騙玩弄的憤怒, 讓他忍不住。看見他朝自己逼進,鐘晚以為他要打自己,畢竟那樣高貴的人,被人打了怎么會不還手,他害怕地蜷縮在墻角。 朝他逼進的人停了下來, 沉默許久, 離開他往床下走。片刻后,端了一杯熱水回來,放在床頭柜,然后對他淡淡道:“你肚子不舒服,喝點熱水會好一點。” 接著就出去了。 那個晚上鐘晚是一個人睡的, 他打完明予禮之后, 直到后半夜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難以置信他真的打了.......他最崇拜的學長一巴掌....... 同時害怕起來。哪怕過去了幾個小時, 周圍幾乎還籠罩著方才明予禮逼進他時的冰冷氣場, 讓他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 剛才.........學長是想打他的吧。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沒有打, 還出去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但那樣金貴的人,稍微不順心便能顛覆別人人生的人,如今確確實實被自己打了一巴掌,又怎么會放過自己。 明天........他會狠狠打自己一頓嗎........ 或許是一幫學長的粉絲惡狠狠沖進來替學長教訓他,就像上次一樣.........不,比上次還要嚴重,上次自己只是想和他做朋友,結果卻是自己“sao擾”學長............ 這一次自己真的打了學長,會被學長的粉絲打死的吧............. 這樣也好,等他們打完自己出氣,學長應該也能消氣了,到時候自己就可以離開這里............ 鐘晚瑟瑟發抖的身體緊緊抱著被子,又絕望又期待的進入了睡夢。 第二天卻是什么事也沒有發生,別墅里一如平常的安靜,完全沒有他做惡夢夢到的血腥暴力事件。 除了...........明予禮不再理他。 之前總是喜歡抱著他,摟著他坐在自己腿上,動不動就要親他的人,現在把他當空氣。那張優雅俊朗的臉上沒有笑意之后,便一直是淡漠的神色,每天很早出門,直到深夜才回來,偶爾回來的早,遇見在廚房給自己做飯吃的鐘晚,也只是無視他往客房走。自從那天晚上后,明予禮便將自己房間留給鐘晚,自己搬進了客房。 這樣過了幾天,鐘晚再遲鈍也反應過來,學長是討厭自己了。他在明予禮要回客房的時候,忐忑地跟過去,緊張道:“學長...........我想回家。” 明予禮在通道停下,卻沒有回頭,留給他優美的背影。 鐘晚大著膽子繼續道:“我知道學長故意每天早出晚歸是不想見到我,可是這里本來就是學長的家............所以,我想離開............” 前方的少年微偏了頭,俊挺的鼻,優雅的薄唇,飽滿而又流暢的下巴線條,在天光中勾勒出足以令任何女孩子砰然心跳的完美側臉。 從通道陰影中傳來的嗓音失去了以往的溫柔,從他勾唇的角度看,他似乎在冷笑,“晚晚,你真是懂得該怎么惹我生氣。就算仗著我寵你,也別太恃寵而驕。” 鐘晚委屈極了,他什么都沒有做,只是想要離開這里而已,怎么就成了“恃寵而驕”。 何況造成自己現在有家不能回,有學不能上的人,難道不是他嗎,憑什么...........憑什么對自己做了那樣過分的事,還能反過來指責自己“恃寵而驕”。 看著明予禮離開的背影,鐘晚氣憤地想要追上去理論,但他到底嘴笨,氣得嘴都哆嗦了,卻只能眼巴巴看著他走進房間,把自己關在門外,結巴著說不出一句話。 這樣一來,鐘晚心里也有了氣。他原本還在為打了明予禮一巴掌感到一絲絲的愧疚,每天給自己做飯吃的時候,特意多做一份,猶豫著要不要給他吃。 那句“恃寵而驕” 的話出來后,之前的記憶一下子翻滾上來,一想到他騙自己傻乎乎得和他做朋友,結果惡人先告狀說自己sao擾他,害得自己被學校里的那些人欺負,他就好生氣..........至 于明穎的事,鐘晚用力搖了搖頭,堅決不肯把心中那樣美好的少女和眼前的混蛋學長劃上等號。 這樣一來,兩個人誰也不和誰說話了,別墅里充斥著冷戰的低氣壓。明予禮在玄關回過頭,看著在廚房煮面的鐘晚,走過去,似有所緩和態度,放柔了嗓音說:“晚晚,我們很久沒一起吃飯了...............” 鐘晚關掉煤氣,端起整鍋面,回到房間。 被關在門外的明予禮臉色青青白白。 明予里不在的時候,鐘晚有試圖逃跑,結果進出的門被人從外反鎖了,根本出不去。鐘晚試了好幾次,手要酸了門還是紋絲不動,他終于放棄,往回走忍不住想,他以前怎么沒發現明予禮這樣的混蛋! 好在門雖然打不開,但是留在別墅里的食物充足,不像他第一次搬來這里的時候,廚房連基本的柴米油鹽都沒,諾大的冰箱空空蕩蕩。 現在冰箱里塞滿了各種精品rou食,雞蛋,各種奶制品,以及一些他認不出,但看上去很高檔的食材。 旁邊的水桶里常常養著活的水產品,有時是蝦,有時是螃蟹,活的扇貝,還會動的野生黃魚都出現過。每天鐘晚醒來的時候,水桶里都會更換新鮮的,還會活蹦亂跳的海鮮,有次一只帝王蟹和成人手臂粗的大龍蝦同時出現,嚇了鐘晚一跳。 別墅的書架上還放著很多雜志和書物,還有一些碟片,有時候鐘晚太無聊,會在客廳給自己放電影看。 銀幕上的畫面出現結尾曲時,鐘晚在dv機上取出碟片,收起投影儀和銀布。做完這一切后,門外忽然傳來響聲,鐘晚想應該是明予禮回來了。 的確是他回來了,卻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似乎喝了不少酒,身上帶著酒氣,摟著一個漂亮小男生回來。 鐘晚站在客廳,抿著唇看著他慵懶地摟著漂亮男生經過,之前那一巴掌留下的傷痕已經好了,優雅白皙的容顏依舊是懶洋洋的樣子。他懷里的小男生好奇的看了站在客廳的鐘晚一眼,問:“學長,他是誰?” “一個學弟。” 明予禮淡淡道。 接著看也不看客廳的人一眼,摟著那男生回到客房。 晚上鐘晚躺在床上,聽到隔壁房間傳來那小男生的令人耳紅的聲音,心里像被貓狠狠抓了一道似的,忍不住拿枕頭捂住腦袋,不愿去聽隔壁那男生的聲音。 不知覺眼淚掉下來,老大說得沒錯,明予禮果然是最大的混蛋! 另一間房,明予禮衣裳端整,坐在沙發上,優雅的端了一杯紅酒,不知在想些什么,眸眼里幽幽暗暗。 他對面,嫵媚又妖嬈的聲音從漂亮小男孩嘴里溢出.............. 坐在沙發上的少年卻置若罔聞,茶發在調節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喑啞,保持著端酒的姿勢微微瞇眸,不知在想什么,但顯然心思沒有放在他對面,甚至看也沒有看一眼,像柳下惠似的,甚至一點反應也沒有。 小男生受到打擊,但見對面沙發姿態慵懶坐著的少年神色淡漠,在偏冷的昏暗燈光下,肌膚冷白細膩,薄唇微抿的弧度配合優雅流暢的下巴線條,顯得薄情又寡淡,完全不似平日里總是笑瞇瞇的,令人如沐春風的明學長,反多了一種致命的性感。 小男生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光是景仰得看著他,臉色都比之前還要面紅耳赤,這樣優雅的學長,好喜歡............. 他知道學長也是圈子里的人驚訝的不行,更沒想到學長竟然會瞧上自己,主動在酒吧和自己說話,還把自己帶回他家...........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他當然明白,他幾乎是抱著受寵若驚的心理,和 學長進了房間。 結果在外面還會溫柔摟著自己的學長,一進房就自己倒了杯酒坐在沙發上,對他完全冷淡了下來,嗓音也變得冷漠。 他以為這是學長的癖好,也這樣做了,結果學長沒有看他一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遭到魅力打擊的男生,看見沙發上優雅的少年,主動纏上去,撒嬌似的摟住他的脖子,不安分的手被人冷漠地扣住手腕,少年恢復成以往的微笑模樣,懶洋洋道:“學弟,你好像誤會了什么。” “啊?” 小男生愣住。 明予禮微笑著:“我在酒吧看見你和一群男人在一起,以為你被別人欺負,好心救你出來,還把受驚的你帶回我家。結果你卻脫了衣服想勾引我,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不妥吧。”那聲音明明是一如既往令人陶醉的悅耳,此時卻仿佛出自惡魔之語,令人膽寒。 這樣顛倒黑白的話,偏偏讓人無法反駁,想到銀櫻井那些對明予禮狂熱的粉絲,小男生咬緊發白的唇,紅了眼睛,“學長............是我誤會了,都是我的錯,求你不要說出去.............” 明予禮笑道:“我將你從那群男人手里救出來,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嗎?” “對!對!就是這樣,謝謝學長救我!” 小男生一點即通,很快反應過來。 明予禮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時候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 小男生如獲大赦,匆忙穿上自己的衣服,看著沙發上依舊優雅性感,微笑迷人的少年,忍不住打了冷戰,“學長,我走了!學長再見!” 小男生的事情后,明予禮到不像之前那樣常常外出了,而是更多的在留在家里陪鐘晚,也不像之前那樣,神色淡漠地無視他。反而是鐘晚不再理睬他,任憑他如何笑臉相迎,也不和他說一句話。 明予禮看見他在廚房忙活自己的午餐,微笑上去想從身后摟住他,結果自然是遭到了激烈的反抗。明予禮挫敗得將人放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點沒話找話,說:“煮面嗎?我最喜歡吃面了,晚晚,給我也煮一份吧。” 鐘晚煮好面,將所有面撈在碗里,端著碗回房間了,一句話也不和他說。 被他“冷暴力”的明予禮端起鍋,將鍋里的一點剩湯倒在碗里,全部喝掉。 鐘晚不肯做明予禮那份飯,他只好自己點外賣吃。 有一天外賣來的時候,明予禮還在洗手間,正在給自己做午飯的鐘晚聽到門鈴聲,跑過去開門。 門外送外賣的人穿著黑色衣服,頭上戴著黑色帽子,帽檐擋住了臉,看不清模樣,單看身形,像是個少年。 鐘晚伸手去接他的外賣,少年抬起頭,從帽子里露出一張削瘦的清秀面孔。 鐘晚驚訝地看著他,“紀............紀瀾表哥?” ................ 拿著外賣回到別墅,明予禮已經從洗手間出來,見鐘晚神色恍惚,皺眉問:“是誰?” “啊..............就、就送外賣的.............” 說著,把自己手里的精美外賣盒遞給他。 明予禮反握住他的手,驚喜道:“晚晚,你終于肯和我說話了嗎。” 這樣一來,鐘晚反而不知道說什么,低著頭抽回自己的手,沉默得走了。 明予禮卻覺得這是個進步,帶著好心情開始拆外賣。 趁明予禮在餐廳吃飯,鐘晚悄悄來到客廳,從柜子里翻出醫療箱,來到他之前住過的房間,藏在他的行李箱里。 然后,他裝作若無其事得來到廚房,拿起切菜的刀子,顫抖著往自己手指劃了一刀,血很快流了出來。 他推開廚房的門,帶著受傷的手,沉默著來到明予禮身旁。 明予禮緊張地抓住他的手,“怎么回事。” “切菜...........不小心切到了............” 明予禮讓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動作迅速地去找醫療箱,結果怎么也找不到,他惱怒地踢了一腳柜子。 “外面............有自助醫療用品賣的.............” 鐘晚在他身后小聲道。 明予禮怔了怔,他怎么慌成這樣。高檔小區外有自助急救亭,他怎么連這個都忘了,還要別人來提醒。 忙說:“晚晚,你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回來。” 說完,急忙往外走。 明予禮果然還是失去了自己平日的冷靜,否則他怎會不懷疑,對這個小區陌生的鐘晚,怎么會知道隔著五棟別墅后的自助急救亭。 他甚至在離開的時候,忘記了反鎖門............. .............. 明予禮拿著創口貼,酒精,棉簽回來的時候,不禁想,他這是怎么了,怎會心里這樣疼。 明明那只是一道小小的劃傷,卻叫他看見血后,心疼得這樣厲害。 他上一次這樣心疼,還是知道這個笨蛋為了他一句話,便去賣血買照相機送他的時候....... 他從來是薄情的人,怎會為了這樣一件事,便心疼得厲害。 被人捧著慣了,身邊多的是討好他,獻媚他的人,得到了太多別人的討好,以至于他很難再有憐惜的情緒。 憐惜什么那,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別人討好他,一樣或有求于他,或欲謀利。 何況他一向出手闊綽。 既然是各取所需,又怎能怪他薄情。 偏偏那個笨蛋...........拒絕掉明予禮的生日會,跑去陪貧民窟出身的明穎過。明穎能帶給他什么那,果然是笨蛋。 但........為什么他坐在教堂前的長椅上,看見他氣喘吁吁跑來的那刻,心里又那樣高興。 但總還是不信的。 杜郁笙說得不錯,他是典型的人本惡論者。但哪有人一開始便相信人性本惡,他也有過天真懵懂的時期,大概是童年的時候,也曾相信世間的美好,相信人都是善良美好的生物。 他童年的時候有過一個玩伴,大概是個扎著兩個麻花辮,有一雙大眼睛,非常符合可愛天真善良這一類詞匯的小女孩。他受不了繁重的課業時,會偷跑出去找她玩,她也很高興自己找她玩,每次都會放下要干的活,陪他去爬樹,然后兩個人一起坐在樹上吃他帶來的進口糖果。 他很小就知道自己的家族很龐大,在別人甚至于父母面前也不能說錯話,不能像別的孩子一樣撒嬌耍潑,他要時時刻刻都是一副完美的樣子。 但對于一個五歲的小孩,一直要在人前表現的滴水不漏,完美妥帖,也會有累的時候,他會在累的時候和那個小女孩一起玩,說平時不會說的話,比如他真的覺得上次來他家做客的小孩蠢死了,老是鼻孔朝天的樣子真難看。他真不知道他一個男孩子要學插花干嘛,所以他偷偷給插花老師發了假消息,讓她以為自己生病,所以沒來教課,結果被辭退。 后來這些話統統被他母親知道了,一根冰棍和幾盒法國巧克力,那小女孩就睜著一雙天真無辜的眼睛,像倒豆子一樣把這些統統倒給了他母親。 可想而知,一直以自己兒子為傲的優雅婦人,在知道自己兒子還有這樣頑劣一面后,是多么的驚慌。 那是他第一次挨打和關禁閉,他在黑暗的房子里想,明明他曾再三叮囑過她,不要把他說的話告訴任何人,為什么她還是要背叛自己,說出來。 之后,他再也不曾找過那個小女孩,也z再沒有犯過錯,保持著最完美的微笑,最得體的舉止。 豪門最優秀繼承人,別人似乎是這樣評價他的。 后來他就有了一個惡趣味,喜歡在至純至善之中,刨出至惡。每次看見那些“天真善良”的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露出丑陋的模樣,他便覺得有趣。 所以說這世上那里有純粹的純和善,之所以還能保持著純善,無非是利益不足罷了。他這樣想,也就原諒了當年那個小女孩。 于是最溫和的微笑下,藏著一顆最薄情的心。 他以為自己會一直繼續這樣的游戲,帶著微笑的面具,嘲弄著將善與惡玩弄在股掌之間,直到他玩夠的那一天。 沒想到他生命中最大的變數出現了。 鐘晚放棄明予禮的生日會,而去參加明穎的生日,的確令他有些意外。但并不足以令他相信他就是那個意外,他始終相信,當人還能保持住自己的純善,只因利益不足。 不過他的確是有些喜歡這個孩子的,與以往只是為了自己的惡趣味而和那些孩子交往不同,他對他,竟真有幾分心動。 他在知道他喜歡明穎的情況下,對他告白,既然作為一個一無是處的明穎,都能吸引那個笨蛋,那么作為明予禮,又怎么會得不到他,沒這樣的道理。 結果,那個笨蛋用實際行動告訴他,有這樣的道理。 他竟然被他拒絕了。 那個孩子,又令他意外了。 為了展示成為“明予禮”男朋友的好處,他故意高調寵一個現在已經連名字樣貌都記不住的小男生,甚至做了一件,讓他后悔不已的蠢事........ 任憑他威逼利誘,他仍是不肯答應,結果在拒絕了明予禮之后,賣血湊錢換一臺照相機,傻乎乎地捧到明穎面前。 為什么那............ 因為............我喜歡她............. 那個孩子是這樣說的吧,沒有任何的利益訴求,便傻乎乎地將自己的心捧了出來............這一顆心,任憑他如何挖刨,挖得有多厲害,刨得有多深,始終是最干凈純粹的樣子。 怎么會有這樣一個人,傻到連最冷酷的獵人都為他心疼,同時又能這樣倔強。 明明肯把心給明穎,為什么不肯給明予禮,他又有哪里比不上明穎? 那一巴掌打在臉上,最疼的不是臉,是他發瘋似的推開他,說惡心。 呵。 還是第一次有人把這樣的詞用在他身上,若換了一個人,就算他不親自動手,也多的是辦法讓他在余生只能以最悲慘的方式活下去。 但..........看見那孩子蜷縮在墻角,全身發抖的樣子,他除了心疼還是心疼。明明被打的人是他,到后來,心疼的人還是他。 他甚至懷疑,他真的是獵人嗎,為何他更像身陷網中的獵物。 他故意冷若他,希望他能主動示軟,對他撒撒嬌,結果他在喊住他后,小聲問自己能不能離開這里。 那個孩子,除了讓他心疼外,還能讓他生氣。 回想起這些,明予禮無奈一笑,他什么時候幼稚到和一個孩子賭氣,甚至故意帶別人回來,故意折騰出那些動靜。 他坐在房間等他,哪怕外面有一點不滿的動靜,他也會欣喜若狂............l 但什么也沒有,最后還是他自己,苦澀著將人趕走。 這之后那孩子就不理他了,任憑他如何軟言好語,也不肯和他說一句話,他反而覺得高興,看著他冷著臉抿著唇,只覺得那孩子別扭的樣子可愛極了。 不過等自己回去,還是要好好哄哄,那孩子都不肯給自己做飯了,害自己只能偷偷吃他剩下的。 明予禮含笑著往別墅走,他不知道的是,隔著一棟別墅后,有一棟別墅門戶大開,里面空空蕩蕩,人影已無............. ................ 第二天鐘晚早早便到影視基地,從道具間搬出道具,發給在休息室的演員,再幫忙搬機器雜物,一切準備就緒,導演坐在攝影機后,演員在布景前對著臺詞,閑下來的鐘晚便去找紀瀾了。 紀瀾在里面演了一個小配角,戲份不多,屬于露露臉,長長觀眾緣的角色。 不過他也和鐘晚一樣,早早便到了片場,畫好妝坐在混合休息室里,等他的戲份。 “哥,你昨晚去哪了,整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鐘晚站在椅子前,給坐在木椅上的青年按摩脖子。青年的脖子優美白皙,印在鏡子里的容顏算不得多頂尖,但非常干凈清秀,有種特別的氣質。尤其是上了妝后,五官一下子出彩起來,令人移不開眼睛。 紀瀾表哥真好看。 鐘晚始終相信他的紀瀾表哥一定會出頭。 青年的嗓音很是溫柔柔軟,“不好意思小晚,昨晚我試了張導的戲后,就被他拉去參見飯局,所以有點晚了。” 鐘晚立刻緊張起來,“哥,那個張導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在娛樂圈呆久了,就算他是邊緣型人物,也知道了這個圈子的糜爛程度。 紀瀾好笑地回過頭,捏了捏他身后秀氣青年的白皙臉頰,“你想到哪里去了,是定下來了,張導才會帶我去參加那種飯局。” “定下來了?所以哥你可以演主角了!” 鐘晚興奮道。 紀瀾點點頭,眼里也帶著笑意。 過了一會兒,他盯著鐘晚兩只黑眼圈,皺眉問:“你沒有睡好嗎?怎么眼睛這樣紅。” 鐘晚不好意思說他是因為那個混蛋的突然出現,導致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夢,所以才會氣色不佳。正想著該找什么借口,恰好這時有人走過來通知紀瀾到他的戲了,紀瀾沒時間繼續追問,鐘晚跟著他一起出去。 這一場拍的是宮廷戲,野心勃勃的二皇子遭遇暗算,差一點丟掉性命,知道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侍衛背叛他,將他的行蹤透露給三皇子后,二皇子憤怒地找侍衛算賬。 紀瀾演的就是那個出賣主人的侍衛,扮演二皇子的是正當紅的小生董兆。前面對峙,質問的戲都拍的好好的,直到脾氣暴躁的二皇子當場揍了出賣他的侍衛,把他踩在腳下這一段,“啪”地一聲,影視棚里響起清脆的耳光聲。 黑衣青年被打得偏過頭,白皙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紅色的掌印,甚至唇角也流出血跡,足以見那一巴掌力氣之大。 所有人都愣住的時候,鐘晚最先反應過來,急忙跑到導演面前,“導演,怎么能真打啊。” 坐在攝影機前的微胖男人看了眼董兆,示意繼續。 接著是二皇子狠狠將侍衛踩在腳下。一般這樣的戲,演員不會真用力,用巧勁讓表演看上去自然,同時又不會傷到和他對戲的演員。 但就像那真實到rou的一巴掌,董兆的腳踩在紀瀾背上,完全沒有做戲的意思,甚至惡意地碾壓了兩下,“就算你抱上了三皇弟的大腿又怎么樣,你永遠是我腳下的一條狗!” “對二殿下而言,我只不過是一條狗罷了。”青年嗓音平靜,就算是這樣狼狽的情況下,也能淡然的樣子非常符合編劇給“侍衛”這一復雜角色的定位。 原本董兆的演技是慘不忍睹的,和紀瀾對戲只有被碾壓的份,現在他憤怒踩著紀瀾的真實情緒,反而讓這一場戲變得有張力起來。 愈導興奮地喊“卡”,董兆卻沒有放開踩著紀瀾的腳,笑著說:“導演,我覺得剛才表現不夠好,再來一次吧。” 愈導看了眼兩人,同意了。 在紀瀾一連說了三遍“對二殿下而言,我只不過是一條狗罷了”的臺詞后,董兆還是不滿意,變著法挑刺,一會兒說自己情緒不到位,一會說他剛才應該表情在飽滿一點,又說干脆把二皇子憤怒揍侍衛的戲重演一遍。 明眼人都看出董兆是故意找茬,忍不住問紀瀾哪里得罪了他嗎?圈子就這么大,一點屁事便早已是人盡皆知,有人冷笑著說還不是張導的新戲,原本定的董兆男主,結果張導嫌董兆演技不好,換成紀瀾了。張導可是名導演了,連投資方都不敢得罪他,董兆平時靠潛規則那套行不通了,可不得惱羞成怒。 鐘晚聽了憤怒不已,看見中間穿著蟒袍的人再次揚手時,再也忍不住,在巴掌狠狠落下前,撲過去抱住他。 董兆被他撲的往后踉蹌兩步,腰撞上yingying的東西,疼得他白了臉張嘴就罵:“他媽的是誰!” “你太過分了!明明導演都說可以了,你就是故意欺負紀瀾表哥!” 鐘晚憤怒地瞪著他。 紀瀾上前將人擋在自己身后,“小晚,我沒事。” “哥,你的臉都出血了。” 鐘晚紅著眼睛看著他被打得紅腫的臉。 一旁傳來尖銳的冷笑聲,“真是兄弟情深啊,紀瀾自己都沒說什么,要你出來出什么頭。拍戲本來就有各種情況,真這么金貴混什么娛樂圈。” 紀瀾拉住激動的鐘晚,說:“我沒事,繼續吧。” 董兆冷笑道:“那怎么成,你弟都說我欺負你了,我怎么還好意思讓你腫著臉跟我對戲。” 他又看向攝影機的位置,“導演,紀瀾的鏡頭夠了吧,我看接下來讓他的替身上也一樣。讓他這個傷患歇著去,省的別人說我欺負新人。” 導演為難道:“可是紀瀾哪有替身。” “沒事,我看他弟不是和他身材,身高什么的都差不多。就讓他弟做他替身吧。” 話一出口,紀瀾冷冷看著前方得意洋洋的男人。 眾人也都明白過來,哪里是找替身,分明是董兆被那個小子一撞,懷恨在心,打了紀瀾還不夠,還要連他弟弟一起打。 眾人對中間的兩兄弟報以同情的目光。沒辦法,圈子就這樣,沒錢沒地位沒背景是原罪。 愈導猶豫道:“可是鐘晚好像認識明少.............” 董兆冷笑道:“導演,你昏頭了?他要真認識明少還能在這里給你打雜?” “那好吧。” 愈導同意了。 “導演.......”紀瀾開口,被鐘晚拉住袖子,“哥,沒關系,給你當替身我愿意。” “別浪費大家的時間,趕緊開始。”董兆陰狠地看了鐘晚一眼,經過他身旁時,用別人都聽不見的聲音在他耳旁冷笑道:“別以為昨天明予禮幫了你你就能橫了,你算個屁啊!” 鐘晚漲紅了臉,拳頭捏的緊緊的。 這時,影視棚門口一片sao動,聽到動靜的演員們無不回過頭,看見一個休閑打扮的茶發俊美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懶洋洋走過來。 ※※※※※※※※※※※※※※※※※※※※ 整整碼了一天飯也顧不上吃,作者菌終于碼完了 撒花~長長松一口氣 好餓......作者菌要去吃飯了.......祝小天使們看得愉快么么噠也感謝在這一章和作者菌見面的小天使╭(╯e╰)╮ 作者菌的預收坑《重生成宿敵最愛的貓》有興趣的小天使可以先預收哦~已經開了兩章~ 文案: 趙云深穿成一本古代宮斗文里的最大反派,好不容易演完戲完成他炮灰的使命,美滋滋等待離職的時候,他重生成了一只橘貓。 what??? 貓的主人冷總裁還和上輩子害他亡國的jian臣長得一摸一樣??? 更離奇的是,上輩子對主角受忠心耿耿,不惜為他來自己身邊臥底的jian臣竟然黑化要滅了主角受??? “叮”地一聲,系統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