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否撩心上癮

    “咚咚...咚”

    晏薛站在校長室門外，禮貌而沉穩地曲指輕敲，“請進。”

    過分年輕的聲音，晏薛沉吟片刻，心卻徹底放下了，不可能是李華，他的聲線屬于那種過耳不忘的音色，顯然，室內傳來的這道聲音，太過平淡。

    “校長您好！”晏薛低著頭，九十度鞠躬，耐心等候回應。

    室內一片寂靜，他慢慢抬起頭，正對上一個笑容憨厚的青年，紅馬甲，紅帽子，紅色配餐箱。

    “同學，借過一下。”外賣小哥放下餐盒，從晏薛身邊擦肩而過，他的聲音，赫然和之前說“請進”的那道一模一樣。

    晏薛劉海下的眼睛閃過一抹厲色，他理了理黑發，漾起天真的，還帶著訝異的笑容望向前方，“李華，你怎么在這里？”

    話落，工作桌后，黑色轉椅上的白襯衣少年轉過身，雙手合十，手肘撐在桌面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晏薛臉上的表情，“我說過，你會重新穿上校服的。”

    “好嘞，我這就回去換。”晏薛笑容未變，轉過身，瞬間化為不悅。

    “札札，李華是個變數。”直到這刻，晏薛徹底肯定。

    【他能察覺你的心思。】手札提醒晏薛【什么事情都是相互的，所以，要小心。】

    “晏薛...”李華走到工作桌前，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拔弄放在上面的相框，“不能叫你白來一趟不是？”

    “過來，一起吃飯。”

    晏薛甕聲甕氣地應了聲嗯，視線瞥過李華的指尖，看向相框上的照片，愣了愣——

    那是一張母親和兒子的合照，母親是優雅的夫人，他不認識，兒子卻和李華長得一模一樣。

    晏薛睇了那似笑非笑的人一眼，李華，你好樣的。

    難怪校長不姓李，兒子怎么可能跟媽姓嘛。晏薛想，你媽是校長，那你很了不起哦。

    ……

    食不言，寢不語。

    晏薛悶悶不樂地扒著飯，口味偏淡，食之無味，他抬頭望向對面，腦海里忽然就閃過四個字。

    秀色可餐。

    李華的一舉一動說不出哪里好，既不是刻板的教養，也不是故作的優雅。

    提筷，夾菜，送入口中，如行云流水般讓人看著舒服到骨子里，似與生俱來的矜貴，不矯揉，卻好比春風化雨般愜意。

    “真是可惜了。”晏薛等他放下筷子，才感慨道，李華起身扔餐盒的腳步頓了頓，他斜睨一眼，等著對方的下文。

    “我是說，你不當網紅直播吃飯可惜了。”

    “喔，那你怎么不直播喝水呀。”李華意有所指地望了望他胸口的衛衣帽子，老干部保溫杯早被晏薛收起來了。

    “咳咳，當我沒說。”晏薛別過頭，棋差一招，算他輸。

    “你進去...”李華指了指磨砂玻璃后的休息室，“把衣服正反換回來。”

    晏薛：“不換。”

    李華：“我幫你？”

    晏薛：“我去。”

    換好衣服，推開門，正好望見李華靜靜倚靠在工作桌上，黑色的西褲完美地勾勒出他比例、腿型俱佳的修長雙腿，果然，對大多數人而言，衣服挑人，同時也有那樣一部分存在，人襯衣服。

    他低頭看著手表，纖長的睫毛下淺褐色的眼睛沉著得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冷靜，周身的氣質亦然，唯有在唇角微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葷段子時，才泄露出二十幾歲該有的浮躁。

    而這份浮躁，自然抑或是刻意，晏薛更傾向于后者。

    不管他目的如何，必然是自己退學途中，不可估量的障礙。

    *******

    從九樓校長室下去的時候，晏薛什么也沒說，默默選擇了樓梯，李華沒有過問，不遠不近跟著他。

    出了行政樓，他問：“上課嗎？”

    晏薛愣了愣，“當然。”

    只要還做學生一日，他就理應做好自己的本分，喜不喜歡是一回事，態度又是另一回事。

    而人這輩子，更多的不是活個高興，而是活出態度。

    “我還以為，你不去了。”李華低著頭，踢了踢帆布鞋的鞋尖，“那我在圖書館等你，下了課一起回去。”

    “你不去上課？”晏薛想這樣問，但沒有說出口，他轉念一想，才明白李華話里的意思。

    也許是架空世界，T大的體制與現實有所不同，那聯網通電的防盜門一方面是為了阻止晚上男生們在寢室里亂來，另一方面，是為了防止逃課躲在宿舍里。

    晏薛昨天跟李華回去的時候，是錄入了他們兩個的指紋，門才打開的，同樣的，這種相互監督，能阻止另一個窩在宿舍打游戲。

    自然，宿舍的配備是——學霸配學渣。

    說實話，晏薛在李華身上找不出半點學渣該有的樣子，短短十多個小時相處，他自律，干脆，有自己的想法，這樣的性格，落到學渣的地步，只有一個可能——他故意的。

    “李華，圖書館不聯網，多無聊呀，我們...”晏薛試探著提出上課邀請，難得的，李華唇角微微翹起，帶著少年人的驕傲，點了點頭。

    “走吧，哥們。”晏薛轉過身，秀氣的臉孔漾起一抹微笑，他就說嘛，解決敵人，首先要把他培養成朋友。

    就算不是朋友，也得讓他心甘情愿幫忙。

    【少年，你在玩火。】久不出聲的手札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