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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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怎么辦,用腿走回去吧? 不,她為什么要被他這樣耍弄? 顧錦沅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最后,她還是平靜地道:“染絲,也許我們的車夫過去這邊的后街了,你過去看看,我先進去茶樓用盞茶歇一會。” 染絲趕緊點頭:“好,我這就去看看!” 一時支走了染絲,顧錦沅抬步,上了那茶樓。 她今日因為要出門,特意穿得低調一些,看著也就是略顯富貴人家的姑娘,當朝風氣還算開放,偶爾也有姑娘家過來喝茶會友,是以她進去后,那店家倒是沒什么奇怪的,只是問她可是和人約了,可有訂了茶間。 顧錦沅直接問起靠街左邊的第三間茶間,店家一愣,多看了一眼顧錦沅,之后才恭敬地道:“姑娘,這邊請。” 竟是親自領著她上樓。 踏著咯吱響的竹樓板,顧錦沅踏上了二樓,在店家的引領下到了一處門前:“姑娘,就是這里了。” 顧錦沅頷首,之后輕輕敲了下門。 在她敲到第四下的時候,茶室中傳來了那個清幽低沉的聲音:“進來。” 顧錦沅推門進去了。 一進去,便有裊裊茶香撲鼻而來,一聞便知,這是上等好茶。 顧錦沅沒看那個人,她打量著這茶室,里面的家具陳列竟是無一不精致,就連旁邊的小幾都別具匠心的樣子,茶室旁的案幾上還擺了一架古琴。 在那氤氳的茶香中,斑駁細碎的眼光自半掩著的鏤空雕花窗欞上投射進來,讓那裊裊的茶霧清晰可見。 顧錦沅心想,燕京城里就是好,連喝個茶都有這么雅致的好去處。 或者說,燕京城的貴公子很會享受。 太子此時手中握著一盞茶,他的手玉白,那茶盞卻是湛清,顯得清透好看。 他淡淡地道:“顧姑娘,你來做什么?” 顧錦沅這才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如果不去想這個人清冷的眉眼過于讓人捉摸不透,不去想這個人削薄的唇彰示著薄情寡義的殘忍,她或許也愿意如同別的姑娘一樣,平心靜氣地欣賞這位太子爺的風姿。 不得不說,他長得真好看,松風水月,未必有他之清華,仙露明珠,不曾有他之朗潤。 他如今穿著一身素白無任何紋飾的寬袍坐在那裊裊茶香中,更顯得仿佛不似世間人,下一瞬可以飄然而飛直上云霄了。 顧錦沅垂眸,淡淡地道:“太子,我是來求取馬車的。” 太子:“你要馬車,自去找寧國公府,與孤何干?” 顧錦沅笑了:“太子說笑了,不是你把我的馬車借走了嗎?” 顧錦沅覺得自己說話太客氣了,用這個“借”而不是“偷”是她看在他的太子身份上。 太子:“有何證據?” 顧錦沅:“沒有證據,是我猜的!” 太子挑眉,凝著她。 春日里細碎的陽光落在她臉上,她肌膚瑩澈剔透,仿若透明一般,那耳邊艷紅色的米粒小痣卻越發惹眼,紅得嬌艷欲滴。 這是一個往日看著總是文靜安詳的姑娘,不知道的會以為她毫無任何性子,懂事體貼地方嬌美,所有關于大家閨秀的美好詩句都可以套在她身上。 不過她到底是什么人,他卻清楚得很。 她能有多心狠,他也知道。 不過現在,她卻微微昂起下巴來,說出的話帶著一絲理直氣壯的孩子氣。 太子收回了目光,垂眸,望向了面前的茶。 “你如果猜錯了呢?擅闖孤的茶室,可知是什么罪?”聲音清冷,卻隱隱透出幾分凌厲。 “那請問太子爺,我猜錯了嗎?”顧錦沅卻是不急不緩。 “你猜對了。”太子在默了片刻后,這么道。 顧錦沅輕笑出聲。 她的笑很好聽,到底年輕,不過十五歲,聲線帶著清潤的稚感,甚至透著一些不易察覺的得意。 顧錦沅笑過之后,再次望向眼前的太子:“臣女不知道什么時候得罪了太子,以至于太子竟然借走我的馬車,可否請太子明示。” 太子:“你沒有得罪孤。” 顧錦沅:“那太子這是何意?” 太子就是有意針對她,如果說之前以為是錯覺是懷疑,那現在就是肯定了。 她就不明白了,這個人為什么一開始就那么不對勁,總是和自己不對付。 可問題是,她沒見過他,以前從未見過。 隴西那種窮鄉僻壤,除了當地窮苦人,走貨的商販,也只有像自己外祖母家這種被流放的犯人了,別說太子,就連尋常的貴人都難見到。 在隴西街頭從南走到北,看不到穿綾羅的人。 “沒什么緣由。”墨黑的長睫輕抬,一雙墨眸湛然卻冷漠:“孤就是喜歡這樣。” 顧錦沅:“……” 她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是太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他喜歡這樣,那就是天大的理由,所有的人都應該跪下。 所以顧錦沅在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后,這么說:“若是能取悅太子,是臣女的榮幸。” 太子聽到這話,卻笑了。 當他笑著的時候,眉眼便猶如瀲滟波光一般動蕩開來,原本的清冷不見了,卻多了幾分嘲諷的意味。 他淡聲道:“是嗎?既如此,那你坐下來,為孤點一盞茶。” 顧錦沅越發恭敬:“臣女不會點茶。” 他顯然是不信的:“你不會?” 顧錦沅無奈:“臣女自幼長在隴西荒僻之地,那里的人喝茶從來都是大碗仰脖子喝,哪會點茶,臣女更不會點茶了。” 點茶是需要精致的器具以及上等的茶水,她可沒這個。 太子略怔了下,卻是道:“既如此,那你就學吧。” 顧錦沅咬牙,他把她當什么了? 不過她只能忍。 誰讓他是太子,她只是寧國公府的女兒,還是才從隴西回來的不受寵女兒。 顧錦沅便坐在了他對面,打量著幾上茶具,試圖去看看怎么點茶。 既然是專門的茶室,茶具自然是一應俱全,不懂茶藝的顧錦沅最近在老太太那里多少耳濡目染,認出這桌上有茶碾,湯瓶,點茶盞和茶筅。 她努力回憶了一番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怎么點茶的,想了想,先伸手去取這湯瓶。 誰知道她這里剛伸出手,太子卻陡然伸手,握住了她的腕子。 她一驚,瞪大眼睛,詫異地看著他。 他到底要干嘛,非禮自己嗎? 太子黑眸幽冷,面無表情地問:“你要做什么?” 顧錦沅只覺得自己被他有力的手緊握住的腕子一陣陣的熱燙,又疼又燙。 她面上燥熱,咬牙:“你要干什么?” 說著,眼睛已經往外打量了。 雖然他是太子之尊,但是如果他敢非禮自己,自己就要喊了。 怎么也要把事情鬧大,到時候丟了他太子的顏面,也連累了寧國公府,那就熱鬧大了。 太子凝著她半響,最后冷冷的迸出一句:“那個湯瓶能燙紅你的爪子!” 顧錦沅:“……” 太子放開了她的手腕,她收回手腕,有些好奇地看著那銀質湯瓶,努力地回想著平時那位大丫鬟怎么點茶的。 沒錯,她就是直接手握湯瓶用來注水。 然而太子清冷的話語卻直接否定了她的念頭:“這個不是注水湯瓶。” 說出這話的時候,他是真信了,她最開始并不會點茶。 想來,曾經她為他點的那一次茶,真是后來學的。 第18章 還你一盞茶 聽到太子說出那話的時候,顧錦沅就明白了。 這湯瓶花樣種類多,有注水的有不是用于注水的,有金銀的也有瓷的,而自己不懂這些。 她望著那湯瓶,仔細地看,里面確實是冒出熱氣的,如果自己貿然去碰,說不得就燙到手。 所以他剛才抓住自己的腕子,不是要非禮自己,是要阻止自己? 顧錦沅有些心虛,她想她是誤會太子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他行事太過詭異。 比如現在,把自己的馬車給偷走了,把自己誆騙到這里來,現在又逼著自己給他點茶,這不是欺負人嗎?他欺負人,又怎么能怪自己把他往懷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