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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垂下頭的老道長,聽不見這些話了。 蘿卜地中,銀衣人左右等了又等,不見俏公子,便翻看這些道士尸體,天色暗沉,卻也不影響他的視覺。 身后微微響動,他警覺,即刻隱身。 回頭,月色里,俏公子只推著一位老道士而來。衣著雖粗陋,卻不影響面若桃花,就是,膚色不是十分白皙。 好看還是很好看的,如此精致的男子,除非畫里才有。銀衣人走了過去,賞心悅目的近距離看著俏公子,莫名有些春心波動。 殺人惡魔,就惡魔吧!慢慢調。教就是了。沖著臉,也值得娶! “師父,我一直不愿意相信我是天生煞命。爺爺生前總是告誡我不要接觸任何讓人,可我貪圖了,我想知道有人陪伴的日子是什么滋味。不過相處半日,我就克死了你們,長落恨自己,恨這命格!” 他幽幽嘆氣,無限悲傷迷惘:“您要我去報仇,這事不難,只需我找到殺害你們的人,與他待上半日,許是就能將他克死了。”秦長落愧疚,自嘲地笑。 銀衣人本是被他的情緒影響,有些難過,卻被他的這一個苦笑挑到心間一顫:嘖嘖,好看! “可是,要不是我的出現,想必,你們定不會遭逢此劫,您讓我,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去報仇?” 銀衣人覺得他的聲音甚是好聽。聲線干凈,余音微拖,咬字間似斷不斷,如泉水叮咚。 未聽夠。 等等,這會他反應過來,這模樣俊俏的公子不是殺人之人,是僥幸逃過一劫之人。他口口聲聲說道觀的人是被他克死的,怎么又出來個仇家?還有,他喊人家師父,那應該是個道士。怎么卻穿著一身粗陋的補丁長衫,為何不著道服? 好奇心勾起,銀衣人笑:這人越來越有意思。 他不關心這眾多道士是被誰殺死的。人族的紛擾,世代如此,他是龍族,管不著這些事。此刻,他只想靜靜品味俏公子無可挑剔的側顏,心緒搖曳。 秦長落開始挖坑,埋人。 夜風吹拂,雖是略有微涼,卻也消減不了他賣力氣挖坑的一身汗水。 也不知道自己挖了多少個深淺不一的坑,埋頭揚土的他,忽的意識到什么。 他將鏟子戳入土中,納悶:“挖了大半夜的坑了,怎么不累?” 銀衣人坐在坑邊,撩了一縷發絲,肆無忌憚地欣賞俏公子。他的臉上一層水光泛著銀月光點,煞是好看。 心里笑:你還沒有發覺,這坑,憑空多出來數十個?還真是心善,憑自己一人之力,要埋這百十尸骨。 他見俏公子挖坑著實慢,便隨手幫他挖好一些。 銀衣人的指尖在腰身滑動幾下,羞赧笑起來:“今日是我千年一次的脫鱗時機,往次里,都是睡夢中渾然不覺就脫完了。今日被你刺了一劍,微疼略癢吸吮我的傷口…好不舒適,想要…再來一次。” 白天接近午時那會,用龍身睡得正香的銀衣人突然被疼醒。 那時—— 秦長落挖出來一個蘿卜,在衣服上擦擦土,啃掉幾口皮,大口吃起來。 “水靈!”他瞧著不遠處的道觀,笑的開心。今晨,他觀里的老道長收為徒弟,以后,做個小道士,有地方住,有地方吃,饒是不錯。 不過…爺爺說的話… 秦長落不由得皺了皺眉,顯露出一絲擔憂與不安。 “若是爺爺說的話不準呢?”他自我勸慰,“今兒個上午,我與他們待了那么久,每個人都沒出什么事。所以…不用擔心吧。” 他又啃了一口蘿卜,看見遠處一座顏色不尋常的山頭。 暖黃色,陽光下,微微閃光,像是冬日里冰上跳躍的陽光。 郁郁蔥蔥的群林環繞下,這抹暖色顯得美不勝收。 挨著道觀的地方,被仙氣滋養,這山長了奇珍異寶了不成? 好奇心催使,他把挖出來的蘿卜放在籃子里,朝著山跑去。 七拐八拐,繞過一片矮樹林,躺過一條溪水,他走近這座會發光的山。 道長讓他午時之前回去,不耽誤把蘿卜給灶房做飯就行。他看了看天色,尚早。 這山連綿不絕延伸很長很長,看不到盡頭,山體參差不齊的布滿反光堅硬、厚實寬大,像是玉一樣的圓形交疊的東西。他拿著道長給他的佩劍,戳了戳,叮叮脆響。 這是什么絕世好寶貝?肯定跟值錢! 山體還有些地方是柔韌的,顏色更淺一些,仔細瞧著,暗藏紋理。秦長落又拿著劍戳了戳,一道深痕印出,慢慢又彈回來,恢復原來平整。 “有意思,”他回頭看了一眼道觀方向,心里感嘆,“福地仙氣,連山都這么令人大開眼界!” 他起了玩心,準備再用劍戳一戳。 銀衣人龍身被敲,迷迷糊糊中挪了挪腰身。 “嗯?”秦長落轉回頭的時候,看著眼前的山,怎的,離自己遠了一點? 他撓撓頭,琢磨了琢磨,卻也沒做回事,跨過兩步,拿著劍用力朝著“山體”刺入! “噗呲噗呲” 甜香氣息撲鼻而來,一道琥珀色粘稠的液體緩緩流出,晶瑩剔透,閃著光點。 銀衣人突遭襲擊,腰上一痛,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妖界一分為二,兩國君主乃千年宿敵,交戰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