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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酌順勢往床上一滾,開始裝死“哎哎,推那么重,我閃到腰了。” 涉及到他的身體,溫行果然中計,匆忙折回來,跪坐在床下,問他“如何了?” 葉酌表情扭曲“痛,痛,嘶好痛?!?/br> 溫行慌忙垂眸,上手就要掀他腰部的衣服,葉酌一把握住,抓著那只修長的手放到嘴邊,在腕子上親了一口。 溫行閃電似的抽回手,倒退兩步,不可思議的看著葉酌,然后他捧著那只手的手,飛快轉(zhuǎn)身,從二樓奪門而出。 溫行雖然走了,其實也沒有走遠,他還要帶葉酌回山上去,便在二樓落了座。 這畫舫上多的是宿醉的客人,都起的晚,清早時候分外蕭條,戲臺上也沒有人,溫行掃了一圈,被正前方描金的“下泉”二字吸引了注意。 這是一幅對聯(lián)的橫批,鐵畫銀鉤的四個大字“下泉東望?!?/br> 他左右一掃,上聯(lián)是“臨江一見,謫仙風采,無言心許”下聯(lián)則是“八表神游,浩然相對,酒酣箕踞?!?/br> 溫行收回視線,卻聽后頭傳來一句沙啞的男聲笑道“這聯(lián)是我老師云游寫的,雪松長老瞧瞧,可還得趣?” 溫行向后一看,那人穿著青墨色的戲服,腰帶環(huán)佩瓔珞,臉上還有唱戲的油墨沒有卸干凈,若是葉酌在此,就該認的出來這穿戴是昨晚唱浣紗女的戲子。 他不動聲色的受了這人一禮,回道“清婉公子?!?/br> 說來奇怪,魔修們除了花式殺人大多興趣單薄,清婉這個正兒八經(jīng)的魔門修士居然是個多面發(fā)展興趣愛好的復合型人才,不但在描眉化妝,釵裙首飾上造詣頗深,居然對梨花帶雨這一方面也頗有建樹。 溫行沒看見他昨晚唱戲,葉酌可看見了,底下一票人給他哭的眼睛都直了,恨不能立馬踹了唱仙君的那個,搶他回家做妾。 當然如果底下的老爺們知道這位不但擅長唱戲,還擅長在三境大比上大殺四方,揍的一眾修士哭爹喊娘,是不是還能有這些奇妙的小心思。 清婉似乎只是路過,他拿了塊濕布,正在卸臉上的妝,和溫行打了招呼,便匆匆走了,臨走時取了掌事姑娘手里一個荷包,顛了顛,倒出二兩金子。 恰好那掌事來招呼溫行喝茶,溫行便問“剛剛那個人是?” 掌事笑到“是來唱戲的,唱的極好,可惜聽說只有這半個月有空,過會兒便走了?!?/br> 三境大比的時間大概也就是這半個月。 掌事給他添了茶,誤以為他對清婉有些興趣,介紹道“他只唱戲,偶爾錢的多了還陪酒,但是不上/床,不過聽說他最近手頭格外缺錢?!彼龑χ鴾匦袛D眉弄眼 “若是公子手頭闊綽,可以追上去試一試?!?/br> 溫行面無表情。 他于是抽身回去找葉酌,仙君大人還在床上挺尸,溫行帶著他下來,指給他看對聯(lián),問“昨日,你可曾注意過這個?” 葉酌昨天醉的不省人事,一看這個,旖旎的心思收了大半,他喲了一聲“清婉說是他師傅寫的,他師傅何時寫的?” 溫行道“未曾說過。” 葉酌托著下巴“臨江一見,謫仙風采,下泉宮中,有資格說的上謫仙的,也只有葉崇寧了吧?” 然而葉酌清楚的記得,他最后來一次來臨江,約是三千年前。 他嘆氣,就近坐下來招呼溫行“既然我們都簽字蓋章同意互為道侶了,我覺著有些事情還是要說。” 溫行給他添了點茶水“嗯?!?/br> 葉酌尷尬的換了個姿勢“但是,你千萬不要覺著我是神經(jīng)病啊?!?/br> 溫行點頭“嗯?!?/br> 葉酌強調(diào)“我現(xiàn)在真的很清醒,不是還在醉,我一直沒和你說,其實我……” 他抱歉的笑笑“其實我就是葉崇寧,不是重名,就是崇寧仙君的那個葉崇寧?!?/br> 溫行接著替他倒水,表情異常平靜,還是那個字“嗯。” 葉酌“……” 他拍案而起“你是不是覺著我還沒睡醒?” 溫行嘆氣道“沒有?!?/br> 葉酌“那你一點都不驚訝!” 溫行不說話了,就一直望著他笑,葉酌也不好兇他,心念一轉(zhuǎn),捏著茶杯,皺眉“難道……你已經(jīng)知道了?” 他不可置信“我演的那么好,你怎么知道的?” 溫行“……” 他不忍拆穿,只能含糊道“夢境里,我摸到了仙君的臉?!?/br> 葉酌一琢磨“夢境里摸到了仙君的臉?” 他挑眉“我睡覺的時候,你輕薄我?” 溫行“……” 他臉上瞬間燒成一片,手足無措的和他比劃“不是,是夜市里有個捏泥人的?!?/br> “哦~”葉酌拖長音調(diào)“不是輕薄,那你要不要輕薄下試試,看捏泥人的那個,他捏的準不準啊?” 溫行“……” 他把葉酌按回椅子上,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清婉的老師比較重要,我們先說這個吧?!?/br> 魔修確實來歷不明,這對聯(lián)也寫的奇奇怪怪,絲毫不像普通風月場合的手筆,葉酌于是也正了臉色“我十分肯定,我上一次來臨江,已經(jīng)是三千年前,想要在臨江見到我,也只能是三千年前?!?/br> ——然而若非仙君修為,誰又能活上三千年? 他叩了叩桌子,無奈道“也只有晚上蹲著兒,截住清婉問一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