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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懸道“我無關(guān),我是知道溫長老要來,才頂替了景城原來的靈官,順便接替了她的工作,至于長舟渡月本來要做什么,我一無所知。”頓了頓,她坦誠道“不過我妖族派遣了一批人當(dāng)靈官供長舟驅(qū)使,他們或許做了。若我們合作,我自然會去查。” 葉酌又道“你知道人間無數(shù)嗎?” 張懸道“我當(dāng)然知道。”還未等葉酌露出喜色,她又道“崇寧仙君的佩劍,天下還有修士不知道?那得是那個鄉(xiāng)下出來的?” 葉酌一時沉默。 溫行忽然道“你如何得知我的行蹤?” 張懸道“這就得去問長舟渡月了,我們依靠約定辦事,他教我們陣法,告訴我們你的去向,協(xié)助解開白玉潭的禁制,我等按他的吩咐辦事,叫了一批妖修來當(dāng)靈官,給他料理一些長舟渡月不方便出面料理的事,至于他到底要干什么,我等并無興趣。” 葉酌又道“你說的他,是廣玉元君嗎?” 廣玉比葉酌年長,算起來是百慕靈君那個時代的人,百慕如今壽元將盡,廣玉也差不多了,他若是想做些什么,實在情理之中。 張懸倒水沾了下唇,道“我們不過是跑腿的,這種秘辛,我可不知道。” 葉酌又道“既然你們得了崇寧仙君的白玉潭,長舟渡月得了你們的幫助,江川景城的人也殺了,倒也狼狽為jian的相安無事,你現(xiàn)在跳出來找我們,是什么道理。” 張懸假裝沒看見他明里暗里的諷刺,平鋪直敘道“本來我們合作也算愉快,然而這兩天我們才發(fā)現(xiàn),妖族靈氣衰敗,高階修士相繼離世,兩代青黃不接的根源,就在長舟渡月,或許他們本來就是打算挑起我們紛爭。” 她頓了頓“空口無憑,等會這孩子的師傅來了,我們綁了他,直接上長舟渡月一觀便是。”她看了一眼天色,道“靜坐片刻,那修士天亮就來。” 此時離天大亮還有許久,溫行并不信任張懸,一人一妖正襟危坐,劍拔弩張。 葉酌不比他們有修為,又好幾天沒休息好,加上溫行這種高階修士在旁邊,他不自覺的放松,枕著歪歪斜斜的桌子,他見這還是前夜,便養(yǎng)精蓄銳,往頭上拍了張寧息符,居然就這么睡著了。 然而仙君睡慣了大床,前半夜還算老實,后半夜手給壓麻了,也不曉得今夕何夕,居然翻身滾了起來。 這桌子本就那么一點點大,哪里容得他鬧騰,這么一滾,就翻到了桌子邊。 溫行眼見他要掉下去,立馬伸手去撈,可惜他畢竟遲疑了一下,葉酌滾得姿勢又不是那么得勁兒,著落的姿勢難免詭異,露出的一截脖頸直就往溫行手上蹭,溫行觸電似的,下意識就要躲,又怕他摔著,只好硬生生忍著了。 然而崇寧仙君看著身量修長,不能說胖,但畢竟是一個成年男人,重量擺在那兒,溫行一遲疑,幾乎立馬就要脫手,只好用力挽了他一下,結(jié)果手抖的厲害,居然直直挽進(jìn)了懷里。 溫長老手臂肌rou一僵,應(yīng)激反應(yīng)過于激烈,顯些將仙君連人帶桌的丟出去。 好在他還崩著理智,長舒了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個放松下來,結(jié)果還沒什么成效,不曉得看見了什么,驟然緊張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原來剛剛一頓刮蹭,那寧息符在葉酌腦袋上飄飄搖搖,眼看就要掉下來了,葉酌也略動了動頭,看著像是要醒了。 溫行頓時懵了。 下一秒,他旁若無人的抬起手,眼睛平視前方,手卻準(zhǔn)確無誤的摸到了葉酌的后腦,將那符咒細(xì)細(xì)的,輕輕的,嚴(yán)絲合縫的按回了他的腦袋上,而后便不動了。 說起來,溫行這個姿勢,其實是很不舒服的,他單手抱著葉酌,葉酌的腦袋枕著他的肩膀,氣息噴到他的耳后,就特別癢,溫行本來也不適應(yīng)和別人挨的太近,這下更是緊張的不行,從脖子到背,全部崩成一條直線,硬的和石頭一樣。 張懸本來尷尬的坐在那里,一看這架勢,立馬就想伸手叫葉酌起來,結(jié)果還沒碰到衣服,溫行便推開她的手,冷淡到道“太累了,讓他睡。” 張懸到現(xiàn)在都以為葉酌是倌倌,她看著想奪舍的和要被奪舍的親如一家,覺著莫名其妙,怎么也想不到為什么溫行怎么還沒死,盯著兩人看了半響,把手邊的桌子推了過去,敲了敲“放下來?” 溫行于是墊著葉酌的頭,小心翼翼的把他挪了回去。 然而崇寧仙君是什么人,那是一個人睡慣了二人床的,從來不曉得什么叫睡的安穩(wěn),滾的了第一次必有第二次,說來也奇怪,他和夢里也認(rèn)識人一樣,溫行張懸一左一右,他就只往溫行那邊滾。 于是過了不到半個時辰,溫行第二次把葉酌的頭撈了起來,他用旁人幾乎聽不見的音量小小的嘆了口氣,剛剛想把葉酌的頭搬上桌子,手指不經(jīng)意的擦了一下他的手臂。 溫行的動作略略一頓。 他手指底下的肌rou,居然在輕微的痙攣。 若是熟悉葉酌的人,就該知道這再正常不過了。仙君向來放蕩不羈,睡姿也異常不規(guī)整,他用不慣玉枕瓷枕,老是睡著睡著,手臂就擱腦袋底下去了,于是,第二天睡起來,仙君十有**手臂肌rou要發(fā)麻痙攣。 而痙攣的話,葉酌必然要醒,他腦袋上寧息符,其實就是他在這種情況下發(fā)明的,保證就算他胳膊抽的要斷了,也能一覺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到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