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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塑像和廣玉元君本人相差甚遠,但立在這里這么多年,卻是得了長舟渡月閣默許的,先前那個大日道長說是長舟渡月的人,這一個修士又明晃晃的打長舟渡月的臉。 葉酌心道“有點意思?!?/br> ※※※※※※※※※※※※※※※※※※※※ 說起來我朋友給我看過一些飯圈的泥塑粉,哇還是有一些讓我吃驚的。 第17章 然而雇傭的幾位并不買那面具道人的賬,他們都是儀山腳下住戶,從小聽著儀山娘娘的故事長大,有些還來這里上過香,自然不肯去做砸神像這種犯晦氣的事情。 皮膚黝黑的抬棺人率先反對”東家,這事不能做啊,你給的錢是叫抬棺,可沒說砸神像?!?/br> “對啊對啊”眾人點頭符合。 面具道人捻著拂塵“再加一百兩銀子?!?/br> 這是她第一次說話,聲音厚重帶著點啞,但依舊能聽出女子的聲音。 葉酌一聽便知“是張懸。”他奇道”她上午還沒有修為,怎么突然又有了?” 溫行手指劃過水鏡,將視野定格在張懸背后的人身上,溫芒同一時刻開口“仙君,不對,我 們看錯了,有修為的不是她,是她身后的兩個。” 張懸身后,便是那兩個舉著魂幡的男人。他們都帶擦白粉,看不出形貌,身體消瘦的可怕,裹在喪服里就像包著麻布的竹竿,臉上也涂滿了白粉,配上雪白的高帽,露出的一節手臂也是雪白的,加上迎風招展的白幡,整個人如同面粉堆里滾過一圈。 葉酌道“所以張懸被脅迫了?” 老劉幾人對視幾眼,百兩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數目,這種金額面前,什么狗屁娘娘都要滾一邊去 ,故而他們只是躊躇了片刻,便依言上前,周圍沒有趁手的東西,老劉喝了一聲,居然哐當一下,直接卸了抬棺的架子來砸。 宋章庭給他嚇得一陣瑟縮。。 張懸背對著他,眼睛卻好像張在了背后,見他盯著看,頭也不回的指使道“你,把棺蓋打開?!?/br> 無論棺材里的死者是誰,這都是極大的不敬了。 “啊……哦。”宋少爺呆愣片刻,然而抬頭一看老劉他們已經哐嘰哐嘰卸了儀山娘娘一條腿,正打算拆她腰間的配飾。 無人可以求助,大少爺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睛推開棺蓋,瞇著眼睛往里面看。 出人意料,里面不是什么結塊的腐rou,而是另一尊石像。 葉酌把水鏡對準棺材,只見里面的神像僅有五六歲的小孩那么高,面貌模糊不清,衣冠環佩卻十分復雜,眉間嵌了顆紅色寶石,形狀宛如一座小塔,腰間一排玉佩,從大到小一字排開,足有九個。 葉酌道“……我看著配飾有些眼熟啊。” 塔靈指揮“仙君把水鏡壓低些,那蓮花座上有字。” 葉酌依言壓低水鏡,只見蓮臺上有個小小的牌匾,端端正正刻了兩排字,字體繁復異常,似乎是已經失傳的古文字。 ——簡心端肅鎮海崇寧仙君。 這居然是一尊無臉的葉酌像。 簡青見葉酌挑了挑眉,好奇的湊過來“這上面寫的什么鬼字啊,怎么和螞蟻爬一樣,你認得到嗎?” 葉酌矢口否認“我認不得,這些文字明顯來自上古,我怎么認得?!?/br> 簡青使勁往前湊了一下,鼻子險些懟在水面上“可是……誒,我看那雕像怎么和你一開始的造型有點像?。俊?/br> 他在腰間比劃了一下“腰間懸玉的人很多,但你這種大大小小掛了七八塊的,真的很少見啊?!?/br> 葉酌敲著他的頭讓他閉嘴,強行鬼扯道“你個土包子,今年就流行這種,王孫公子必備,懂嗎?” 他們雖然還在插科打諢,但葉酌的神色已經沉下來了。 要塑一座神像,不是按想象瞎塑的,通常要知道神靈的名號,評號和敬號。譬如簡心端肅就是后人給葉崇寧上的評號,這玩意其實和給皇帝皇后上謚號有點像,反正就是一堆好話使勁加,最好加的神靈本人都不知道你在寫什么東西,反正葉酌這種花花腸子一堆浪蕩子的也能評上個“簡心”, 不過這玩意人間不通用,也猜不到,只有修仙的,甚至是了解下泉宮的,才知道他弟子一拍腦袋給仙君寫了個什么評。 “鎮海”則是敬號,和仙君的一生的功績有關,但其實也沒有什么實際意義。反正劍修嘛,也就是移山填海?!捌健?,“寧”,“鎮”,“定”這些字輪著用。 葉酌摸摸下巴“溫芒,你說誰想搞我?“ 他可不相信有人吃飽了撐的給他立個像是仰慕他風姿儀態,但他一時也猜不到別人想干什么。 石像這種東西畢竟象征作用大于實際作用,你別說立個沒有臉的像,你就算雕一個豬,告訴大家這是崇寧仙君,叫大家都來拜,葉酌也沒辦法真的變成豬啊。如果說真的有一點用,大概是神靈的氣運會和跪拜的人交互,但是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更何況這點氣運對仙君無傷大雅。 溫芒道“塑像對你的氣運沒什么影響,反正你氣運已經夠低了,掉不到那里去?!?/br> 葉酌道”話不能這么說。”他摸著下巴“其實還是能掉的啊,我在人間界其實算混得不錯的吧,有錢還有房,如果突然攤上什么攤子,比如突然被賣進窯子里什么的,不就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