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謝廖沙看上去那么絕望，但謝廖沙是大校的命定alpha小忠犬，他這么個反應(yīng)，顧大校的行為一定有什么他們不了解的風(fēng)險(xiǎn)。

    毫

    不知情的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能拖一刻是一刻。

    也只是聊勝于無罷了。

    張伯倫聽出了男友的意思，于是詳細(xì)解釋道“是的，我們給章魚先生準(zhǔn)備了一個生日禮物，但是得等我完成備份才能送。不用等很久！再給我一個小時(shí)就好。我想，章魚先生會喜歡我們一起祝他生日快樂的。”

    大章魚在透明化視窗上心花怒放，扭動觸手轉(zhuǎn)著圈圈“要送我禮物嗎！要送我禮物嗎！搞快點(diǎn)，搞快點(diǎn)！”

    一個小時(shí)。

    顧長安原本想說，一個小時(shí)已經(jīng)足夠他將那層透明光球解決掉了，但看章魚先生這么開心，他微笑起來，無奈道“好吧。”

    唐主動道“我給張伯倫幫忙，為了給章魚先生一個驚喜，你們都不準(zhǔn)偷看。謝廖沙，大校就交給你了，你們隨意。”

    張伯倫修長有力的手指在cao作臺上飛速移動著，看上去就很專業(yè)很忙，唐一邊偷看謝廖沙和發(fā)光顧長安聊天，一邊用手遮著嘴，對張伯倫小聲夸獎“默契不錯。”

    他們給章魚先生的生日禮物早就做好了，原打算是看完空蕩蕩的地球坐標(biāo)后送出，這樣一方面可以調(diào)節(jié)低迷的氣氛，另一方面也是慶祝終于可以返航。

    張伯倫所說的備份，是他每周都會為征服號整理的日常任務(wù)，顧長安本身不擅長復(fù)雜的星艦數(shù)據(jù)cao作，在這方面對張伯倫很信任，現(xiàn)在張伯倫拿出來拖延時(shí)間，也算是急中生智。

    得了漂亮男朋友的夸獎，張伯倫冷面不改，還是一副醉心數(shù)據(jù)的模樣，臺下長腿卻動了動，左靴靴尖與唐的靴尖相碰，一本正經(jīng)道“腳，痛。”

    唐剛才情急踩了張伯倫一腳，現(xiàn)在也有些不好意思，蹲下去用手按按張伯倫的靴面，抬起頭，一雙漂亮地紫眸可憐巴巴地仰視張伯倫“那怎么辦，小可憐兒，我給你揉揉？”

    張伯倫輕嘶一聲，咬牙道“站起來。”

    唐竊笑著站起來了，沒骨頭似的靠在張伯倫背上，嘴里還賣乖道“張伯倫上校真是寬宏大量。”

    在唐和張伯倫一本正經(jīng)談戀愛的時(shí)候，謝廖沙和顧長安在討論地球自我意識這樣的嚴(yán)肅問題。

    謝廖沙本意并不是要討論什么嚴(yán)肅問題，他還是想勸阻他的大校，但被大校帶跑偏了。

    謝廖沙“大校，我們可以記錄下地球坐標(biāo)，先回去解決蟲族，再回來探索地球。地球與本次任務(wù)無關(guān)，我們沒必要現(xiàn)在完成登陸。”

    顧長安反駁道“我認(rèn)為地球上有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別忘了，我們到現(xiàn)在都不能肯定罪魁禍?zhǔn)拙烤故遣皇窍x族，最重要的是，伊芙到底是不是像她自稱的那樣愛護(hù)人類……蟲族是一個可打敗的敵人，但假如伊芙是我們的敵人，就算是我，也無法真正阻攔她。”

    大校說的很有道理，謝廖沙也知道自己的阻攔站不住腳，任何一個類地球人類站在地球面前，都會想回地球看看，看一看孕育人類的地球母親。

    可是，一旦回想起大校摘眼睛的非人類行為，謝廖沙就無可抑制地生出危機(jī)感，不僅僅是出于alpha本能的獨(dú)占欲，而是獸類在強(qiáng)大危機(jī)來臨之前的天然警惕，是更遠(yuǎn)古更原始的直覺力量，在提醒著他，不能讓大校走向地球。

    謝廖沙無法反駁，只得誠實(shí)地直言“大校，我不希望您一個人先行行動，很危險(xiǎn)。”

    顧長安奇怪地看著他，提醒道“廖沙，我是個軍人，而且，我是你的大校。”

    “我并沒有懷疑您的能力！”謝廖沙焦急地解釋，指著那個被透明光球保護(hù)著的藍(lán)星，“我只是直覺，覺得那里很危險(xiǎn)。”

    顧長安順著他的手看向那顆顏色溫柔的星球，坦然道“如果地球?qū)θ祟惗际俏ｋU(xiǎn)的，還有哪里是安全的？如果它真的危險(xiǎn)，我們解決危險(xiǎn)，它就不危險(xiǎn)了。”

    這話符合大校一貫以來迎難而上的風(fēng)格，謝廖沙無言以對。

    在謝廖沙的沉默中，顧長安反問道“廖沙，你覺得，地球是喜歡人類的嗎？”

    謝廖沙滿腹憂慮，哪有精神去思考這個問題，但既然是大校問的，沒有精神也得思考，謝廖沙想了想，客觀道“‘母星’‘地球母親’都是人類單方面的情感投射。‘喜歡’的前提是，星球有自我意識，并且會產(chǎn)生類似人類的情感。您是認(rèn)為，它們有自我意識？”

    顧長安理所當(dāng)然地點(diǎn)頭“它們有。”

    灰藍(lán)眼眸驟然微睜，謝廖沙低聲問“您能感覺到？”

    顧長安回想了一下“ 2很外向，而且本身就有惡意入侵我們的行為，在毀滅它之前，我很容易就感覺到它的害怕。那是我第一次察覺星球意識。”

    “3的自我意識是封閉的，就像是一扇完美隱藏在墻體中完全緊閉的門。若不是它在巖石巨蛇全滅后泄漏了微妙的欣慰情緒，我都無法察覺它的存在。”

    “從3飛往地球這一路，我留心了路過的星系。部分星球有自我意識，部分星球沒有自我意識。我不清楚規(guī)律。而有自我意識的星球，我也不是全都感覺得到。”

    謝廖沙放棄思考，努力壓制自己心中越滾越大的雪球，語帶安慰“我們是在地球誕生的，如果地球擁有自我意識，也許多少會對我們抱有一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