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如果還不行,”愛慕的人無法接受自己,謝廖沙難過地咬了咬下唇,“如果還不行,假如您也愿意,我可以守在您身邊,我們什么親密的事兒都不做,只要您不討厭我,不討厭我守著您。” 那雙灰藍色眼睛已經泛起了水霧,謝廖沙想著更壞的可能,但假如這樣還不行,謝廖沙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張口說了一半,只能悲傷地停留在那里“如果還是不行,如果還是不行……” “廖沙!” 顧長安不能夠聽下去。 他不該自大地想什么長痛不如短痛,他根本沒有資格讓謝廖沙承受這樣的痛苦,可是他能怎么辦呢?他想要保護這個大男孩,他想要謝廖沙活下去。 謝廖沙越想越傷心,guntang的淚水從他的眼睛里直直地掉落下來,落在顧長安的手腕上,幾乎要將他燙傷。 謝廖沙抓住唯一的希望,懇切地問“我甚至還沒有追求您,您就一定不能喜歡我嗎?連追求您都不行嗎?我去摘除腺體的話,您能夠答應讓我追求您嗎?” 顧長安嚴厲地打消謝廖沙的念頭“不準摘除腺體,我絕對不允許你這么做。” 這讓謝廖沙絕望了,他灰藍色的眼睛灰暗下去,像是暴風雪前烏云密布的天空,灰心地說“您怎么可以對我這么心狠。原來,您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我。” “不是,”顧長安快要難受瘋了,一時不察,失口說了真話。 烏云頃刻間散開,那雙漂亮地灰藍色眼睛恢復了一些神采“您不是一點兒都不喜歡我?那么,您還是有那么一點兒喜歡我的,是嗎?” 兩個字。 他只是說了兩個字。 眼前的人就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顧長安意識到自己的軟弱,意識到自己將要犯下一個巨大的錯誤。 可他已經狠不下心。 當最終結局不可避免地到來,假如他成了“柯尼西先生”那樣的存在,到那時,真正被傷了心的廖沙會恨他嗎?他甚至不愿意再去想了。 顧長安艱難地問出一句自己都覺得厚顏無恥的問話“如果我一直不能接受你,一直不能答應你的追求。那樣,和我現在就拒絕你,有什么區別呢?” 謝廖沙的眼中頓時充斥著熱切的希望“當然有區別!您若是連追求的機會都不給我,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可能,難道您能說0和小數點后最終有不是0的數字沒有任何區別嗎?” 顧長安更艱難地說“如果最終我沒有接受你……” 謝廖沙打斷了他“大校,您只比我大兩歲,對待我時,您總好像您比我大二十歲。您不是我的父親,不是我的監護人,我行為的任何后果,我都能夠自行承擔。我對您的追求,不是您的責任,更不會是您的負擔。” “您只要開心就可以了,”謝廖沙低頭凝視著他心軟的大校,“我哪里做的不好,您告訴我,我就改正。我沒有喜歡過別人,您教我,我會努力成為您合格的愛人。” 年輕人的愛情,純粹而熱烈,堅定得不講道理,澎湃得不可遏制。 顧長安幾乎要被這鮮活的心帶著沉淪下去,仿佛愛情和未來真的有這樣簡單,他恢復了溫和的笑容,盡量不那么尖銳地表達否定“哪有這么容易,長久的付出得不到回應,你會恨我的。” 謝廖沙卻毫不遲疑地說“我不高估我的人性,不會立刻賭咒發誓說我絕不會怨恨您,可恨原本就是愛的一種,如果您不在意我的愛,怎么會在意我的恨?不論怎樣,我絕不會傷害您,這是我絕對不會對您做的。但假如我對您生出了怨恨,就請您接受吧,請您記得我對您的怨恨,然后,走開去愛別人好了。” 說到最后,他固執凝視著顧長安的眼睛,像是又彌漫了霧氣。 顧長安的手,指節分明,潤白修長,像是上好玉石雕出來的。這只手明顯地微微顫抖著,慢慢地,撫上了謝廖沙的頭發。 謝廖沙心滿意足地笑了。 就在這時,從餐廳所在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凄厲的尖叫。 顧長安與謝廖沙對視一眼,向餐廳跑去。 第26章 顧長安與謝廖沙跑進餐廳,發覺除了臉色不太好的兩位隊友和心虛縮在屏幕邊沿的章魚先生, 整個餐廳并沒有任何異常。 唐和張伯倫站在料理臺邊, 臺子上居然有不知從哪兒來的果蔬和調味品。 他們都瞪著餐廳墻上有意做成地球時代電視模樣的屏幕, 一副精神受到沖擊的樣子, 甚至沒去注意趕來的謝顧二人。 屏幕上是定格的畫面, 鏡頭從餐廳的角度拍到不遠處正在下廚的男人,他正在切rou,一片rou剛剛被切下,截面紅rou與白脂色調鮮活, 光是看著就覺得美味, 鏡頭附近的擺設,與征服號的餐廳一模一樣。 謝廖沙不感興趣,站在顧長安身邊。 顧長安詢問“怎么了?” 唐瞪了大章魚一眼, 先和顧長安報告了食材的來源, 得到了顧長安的表揚后,接著跟顧長安告狀“我們想要參考烹飪資料,它卻故意用驚悚電影嚇人!” 驚悚電影? 顧長安又往屏幕上看了一眼,這不是在下廚嗎? 大章魚不服氣地解釋“我不是故意的!這部電影名叫《享譽二十一世紀的大廚——漢尼拔先生全紀錄》,創造者為人類建造征服號餐廳時參考了它,我怎么知道它會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