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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手掌隔著衣料感受到念珠起伏,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立刻撤開了手。 他不該需要這些虛假安慰。 大章魚躲在光屏角落,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唐,觸手扭來扭去,過一會兒,“跑”出了光屏外,竄到訓練室去看顧長安。 * 訓練室的設計,祖克星人參考了前任上將給的先鋒營訓練室照片。 這間訓練室過分寬廣,室頂更是足有三十米高外,但內部的主要訓練器械,是和先鋒營訓練室里的一模一樣。所以四人在日常訓練這方面,沒有遇到需要適應的問題。 顧長安現在的問題是,謝廖沙不知為何,一路上來都非常沉默。 不是之前那種絲毫不尷尬的沉默。 謝廖沙似乎有些不高興。 有唐這個先例在前,顧長安順著猜測,難道謝廖沙的人工智能也是親密伙伴? 這可就難辦了。 唐顯然是不拘束自己天性的alpha,顧長安只會考慮唐是不是還需要開解,而不會顧慮唐是不是愿意被開解。 而謝廖沙,他高大強悍的身體素質、沉默冰冷的性格等等條件,可以說,謝廖沙各方面都符合人類對最強alpha的主流想象。 登艦那天,謝廖沙主動自述身世,顧長安還以為他私下健談,多相處幾天之后,顧長安發現,其實謝廖沙私下依然是相當沉默的,他本身性格就是如此。 這么一想,謝廖沙登艦那天不同尋常的健談,應該是因為上將提起了前代星艦失蹤事件,想到父母,心緒波動的緣故。 因此,顧長安不知道究竟該不該主動提問。 何況,年輕alpha尤其要面子,若是謝廖沙誤認為顧長安的關心詢問是在小瞧他,也許會鬧到不歡而散的地步。 顧長安待人友善,在崇尚天性的alpha中人緣很好,而崇尚狼性的alpha們以實力為尊,大多數也不會和他過不去,被實力碾壓后更是會對他尊敬有加。 在與謝廖沙熟悉前,顧長安一是需要隱瞞性別,二是全心撲在大校工作中,休息時間熱衷訓練,其實也并沒有走得近的戰友,一樣沒有和朋友相處的經驗。 所以顧長安既有顧慮又沒經驗,結果也就一路沉默了下去。 直到各自換了訓練服出來,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謝廖沙牙都要咬碎了。 他很想和唐上校打一場模擬戰。 誰輸了以后必須離顧長安十米遠那種。 謝廖沙望著顧長安的背影,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并不雄壯的人有那么強悍的防御力,能在蟲族雌性盡力一踢下毫發無傷。 倒不是說他不喜歡顧長安的背影。 不過分寬厚也不瘦削的肩膀,肌rou線條流暢而不夸張,穿著柔軟的白色訓練服都能撐出挺括的型來。 顧長安的腰勁瘦有力,不管是對戰演練中利落的側踢,還是在負重力量器械中微微躬身發力,隔著訓練服都能看出腰線有多漂亮,比謝廖沙要足足窄一個拳頭。 長腿線條更是好看,尤其是穿上軍服戰靴后,比例好到像是完美模型。 這樣的背影,誰會不喜歡。 可謝廖沙一點都不想給別人看。 這是他想要的朋友,是他的。 謝廖沙跟著顧長安走著,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顧長安的上臂。 顧長安正往負重力量器械那邊走,忽然被拉住,有些驚訝,轉過身來笑問:“怎么了?” 謝廖沙哪答得出來。 他怎么好意思跟顧長安說,您怎么關心唐不關心我。 謝廖沙僵著,不知道自己耳朵尖已經紅了。顧長安以為他要坦言人工智能的事,假裝沒注意,耐心等謝廖沙開口。 兩人身旁訓練器械的屏幕忽然亮起,大章魚搖擺著觸手出現在屏幕上,看清狀況后,晃了晃腦袋,問:“你們在干什么?” 謝廖沙觸電般放開了手。 顧長安不知為何也有幾分尷尬,只是沒表現出來,反而很鎮定似的說:“章魚先生,你怎么過來了?” 大章魚不好意思說自己心虛,虛張聲勢道:“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一片沉默中,顧長安想起正事,認真問起:“為什么征服號能將預計航行時間縮短三倍?” 大章魚不明白這個問題,呆道:“它就是能啊。” 顧長安想了想,選擇問得更基礎:“征服號能飛多快?” 大章魚:“人類能夠承受的最高速度,不到征服號飛行最快速度的百分之一?!?/br> 顧長安和謝廖沙對視一眼,眼神中均是訝然。 顧長安提出異議:“我們進入休眠艙休眠,也無法承受嗎?” 大章魚左右兩根觸手一攤,很無奈地說:“除非你們是在尋求無痛自殺方案。我說你們不行,你們就不行,這種倔強根本沒有意義嘛?!?/br> 顧長安沉默了。 大章魚一下子得意忘了形,發現顧長安不說話了,又有點慌,別扭著說:“其實,你們不算太差……” 謝廖沙打斷它,詢問:“大校曾被蟲族襲擊,你有更好的檢測身體方式?” 大章魚憤怒地飄了起來,霸氣道:“還敢動我罩著的人?” 誰的人!謝廖沙兇狠地瞪它一眼,那眼神根本不是人類,而是被侵犯領地的惡狼。 顧長安有些感動又有些好笑,這么多天過去了,怎么謝廖沙還想著那件事。不過,這個問題倒是問的不錯,對于征服號,他們了解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