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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么句話,酒鬼的眼睛一下瞪大,抬頭紋都出來了。 秦愈不緊不慢問:“我干了什么?” “你干了什么來問我?” 她蠻不講理的樣子讓秦愈覺得熟悉,但家里那位女菩薩可沒干過賊喊捉賊的事。 “空口無憑誣陷有人信嗎?你不扒門縫,怎么會知道我在做什么。林女士你也得講點理,這句話該問你自己,而不是我?!?/br> 主婦瞪著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有發(fā)作。 小麥切片面包被她掐出一道道月牙痕,酒鬼拍拍她的肩膀,打個圓場:“唉這……你們倆也別因為這么一件小事吵架,這兒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誰想干什么都可以。 “而且,咱們不是盟友嗎?” 盟友?無利無親就能稱作盟友了? 秦愈不置可否。 主婦嘴里嘟囔著什么,總歸不是好話,秦愈不知道主婦到底為什么對他怨氣這么大。 他還想說什么,突然手腕被猝不及防一把用力按住,耳邊響起一聲痛苦的悶哼,接著就是玻璃杯摔在地上的聲音。 眼睛倏地瞪大,秦愈:“葛鄞!” 葛鄞冒著冷汗,臉色慘白,他緊抿著唇,不可思議自己居然中了這么低級的手段。一手捂著腹部,一手將秦愈那杯沒喝完的牛奶也打翻在地,之后就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然后主婦和酒鬼也接連倒下,當秦愈明白過來他們喝的牛奶有問題時,肚子上就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絞痛向著四周蔓延,頓時讓人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視線漸漸模糊,他眼睛合上之前,最后看到的是吉娜陰翳的臉。 他百思不得其解,是哪里走錯了? 第65章 第四世界原來是一日游 葛鄞想起來了,很多事。 上一次,他們也在這里摔了個跟頭,不過稍有不同的是,秦愈當時和他吵了一架,最先喝下牛奶的人是他,而不是葛鄞自己。 吵什么?他的圣痕。 “你最近好像有些奇怪,”那時候秦愈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是溫柔,取而代之的是葛鄞當時自認為的責備。秦愈不肯放開他:“你是不是又用那玩意了?” 他的回應則是冷冰冰的四個字—— “不用你管。” REWIND——時間回溯,這算是可以攻克一切難題的能力。 圣痕的能力,他使用過多少次?數(shù)不清了,每一次他對結果不滿意,就會強行回到作出選擇的前一刻,不斷用自己和秦愈的未來去試探最好的結果。逐漸的,葛鄞已經(jīng)成了被圣痕左右的一具沒有靈魂自我的行尸走rou。 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他也不能避免。越想要一個好的結果,越會執(zhí)著瘋魔。 反噬來得很快,現(xiàn)在的葛鄞早有預感,濫用圣痕的后果——就是他會變得不再謹慎、麻木,就算看到后果如何慘烈…… 然而那時候的葛鄞都不會被觸動,反正他有圣痕。 當時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秦愈一向溫和(無賴),就算裝的再無所謂,但也是個謹慎敏感到與他不相上下的人,怎么可能察覺不到不對勁。 第一次第二次可以解釋是既視感,第五次第十次再也不能是巧合了,每天睜眼就發(fā)現(xiàn)身邊人的態(tài)度一個樣,不是葛鄞瘋了就是他瘋了。 那顆心不知道被刺穿了多少次,葛鄞像是吸/毒一樣依賴上了圣痕,只要有它,他就能肆無忌憚地往前走。 犯下大錯,醒悟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他不祈求秦愈能夠原諒他,因為現(xiàn)在連見他一面都是奢望。 重清了記憶,讓他一個人想起,是足夠的錐心之痛。葛鄞以前一直不甚在意,但此刻他在意得整個人都快死了。 吉娜下的毒藥量很大,葛鄞只喝了一小口就完全失去了抵抗,那絞痛像是長出來手腳一樣拉扯著內(nèi)臟,撕裂的痛楚強迫自己清醒。 不過暫時還死不了,他困在自己的意識里,痛苦掙扎。 他在想,秦愈呢? 要用嗎? 心底一個聲音在問他。 回到昨晚,把遺憾彌補,把錯誤糾正,把糟糕的結局改變。 要用嗎? 葛鄞眼神空洞,張了張嘴。 —————— 伊蓮恩支著臉,從后視鏡里看著后座的愛彌雅,這個長得阿爾有八分像的孩子,正埋頭在本子上畫畫。 她給自己點上一支煙。 白日里的磨坊鎮(zhèn)人也不多,這個地方人口本就少,開車進到羅摩區(qū),更如同進入無人之境。車猛地停了下來,愛彌雅一下向前傾,撞在了副駕駛的椅背上。 伊蓮恩沒有去看她情況如何,因為她根本不喜歡這個女兒,哪怕兩個人生活在一個房子里。 “我聽洛蒂達說了,你沒有好好上課,你在畫些什么東西?” 意料之中的得不到回應,伊蓮恩扭頭冷冷瞥著她,愛彌雅畫畫的左手停止了動作,有些緊張地捏緊了蠟筆。 這不是聽見了嗎?伊蓮恩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接著她伸手把愛彌雅的畫一把扯過來,隨手翻了幾頁,然后把畫冊直接從窗口扔了出去。 她重重摁在方向盤上,喇叭發(fā)出一聲長鳴:“你要我說多少次才記得清?你長這雙手就是畫這些玩意的嗎?” 被扔到車外的話題被風吹到了水溝里,臟水污染了那些雖然畸形但是用心畫出來的彩色兔子,然后一只手將它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