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jié)
“不可能!”宋松遠想也不想的說,他不是傻子,傀儡師的厲害,宋松遠可是親自見過的,當(dāng)初神界圍剿傀儡師的時候,他又不是不在場,又怎么會相信易瀾這一番話? 在他眼里,易瀾的能力甚至還超過了自己兒子宋霜沉。 他兒子宋霜沉有這個可能在魔皇手下?lián)尾坏綆渍?,但易瀾絕對不可能! 宋松遠認定了易瀾就是故意讓牧長淵帶走了宋遲遲的。 宋松遠心頭電光火石地想到了什么,難道是遲遲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讓魔族把她帶走? 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他明明藏得這么好。 宋松遠死死的盯著易瀾,那么是易瀾發(fā)現(xiàn)了?特地讓魔族的人帶走遲遲的? 宋松遠驀地冷靜了下來,瞇著眼死死看著易瀾,似乎想從易瀾的眼里看出點什么。 易瀾平靜的任由他打量。 宋松遠忽然開口:“好,既然遲遲是被魔族帶走的,那么此刻她必定兇多吉少,看來本閣主必須得馬上叫妖兒和霜沉組織人馬,去救遲遲了,對了,說起妖兒,易瀾你可知妖兒去哪里了?” 易瀾道:“回閣主,妖兒小姐之前在人間,許是還未回來?!?/br> “不?!彼嗡蛇h說:“我前幾日已經(jīng)給妖兒傳訊了,她已經(jīng)回到神界了?!?/br> 頓了頓,宋松遠盯著易瀾,緩緩開口:“所以你說,妖兒會去哪里呢?你說叫妖兒去找遲遲,遲遲會不會自己想辦法跑出來和妖兒匯合?” 聞言,易瀾眼底劃過冰碴子,長袖遮掩之下,雙拳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宋松遠話里有話。 他故意在表面上詢問他妖兒去了那里,卻又告訴他,他其實在前幾日就把妖兒叫回來了,然而這幾日妖兒小姐一直未曾出現(xiàn),他又說把妖兒叫回來了。 根據(jù)易瀾對妖兒小姐的理解,以及過去八九十年在摘星閣的經(jīng)驗。 無論妖兒小姐去了哪里,去辦了什么事情,只要一回摘星閣,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見宋遲遲。 妖兒小姐寶貝自己的meimei,這樣的習(xí)慣早就日復(fù)一日的被保留了下來,持續(xù)了八十多年的時間, 但這一次,妖兒明明已經(jīng)回來了,卻沒有來看遲遲,并且在上一次遲遲百歲生辰的時候,兩人還有點不愉快,妖兒更不可能這么長時間不來找遲遲溝通。 再結(jié)合宋松遠此刻說的話,易瀾心里越發(fā)的收緊,這說明了什么? 這只說明一個可能。 妖兒小姐回來了,但是她回來的時候,正好是宋松遠給遲遲項鏈沒多久的時候。 為了不讓姐妹倆交心時,暴露那項鏈并不是他們母親遺物的可能性,也為了手里多一點籌碼,以防發(fā)生一些無法預(yù)估的意外,所以—— 宋松遠提前用某個理由,或者某個方法,把妖兒困起來了。 而他現(xiàn)在,是在試探他,也是在威脅他。 試探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故意叫牧長淵帶走遲遲,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后面這個威脅就直接成立了。 因為遲遲和妖兒感情好,若是知道妖兒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話,遲遲是絕不可能袖手旁觀的,很大程度會回來,直接跟宋松遠撕破臉。 但是到了那個時候,妖兒就有危險了。 所以不管易瀾他自己在意不在意妖兒的安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宋遲遲在意的。 只要是遲遲在意的,就能夠威脅到他易瀾。 易瀾大腦飛速轉(zhuǎn)動,他不能讓妖兒有危險,妖兒有危險,就等于遲遲有危險。 片刻之后,易瀾開口說:“閣主這么說,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宋松遠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何出此言?” 易瀾不卑不亢地說:“的確是我保護不周,讓遲遲被魔族搶走,但閣主話里的意思,卻好像是我同魔族勾結(jié),故意讓魔族帶走遲遲一樣,否則您也不會說遲遲可以自己從魔族那逃出來了。” 宋松遠說:“本閣主可沒有那個意思。” 易瀾說:“您沒有那個意思,卻說了那樣的話,我方才已經(jīng)說了,魔族是從我手里搶走遲遲的,我的實力尚且打不過那魔族,遲遲實力不如我,又怎么可能自己從魔族手下逃出來見妖兒小姐?” 宋松遠想說什么,卻見易瀾突然將衣裳一脫,露出光裸的的胸膛,只見那胸膛上竟有一個十分可怖的傷口,那是一個致命的傷口,傷口深可見白骨,只經(jīng)過簡單的處理,因此此刻還是血淋淋的,一暴露出來之后,空氣中頓時充滿濃郁的血腥味。 饒是一直持懷疑心態(tài)的宋松遠看見這致命的傷口時,也不由變了變臉色。 第580章 你做……還是不做? 宋松遠其實是不相信易瀾的。 就像他之前說的,他不相信以易瀾的實力,會這樣無聲無息的叫魔族把人搶走。 所以他懷疑易瀾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故意讓魔族帶走遲遲的。 可是宋松遠現(xiàn)在卻有些不確定了,他看著易瀾身上那猙獰可怕的致命傷口,他甚至能夠看得出來,如果傷口再往里深個幾寸,就可以直接捅穿他的心臟。 一個人,尤其是易瀾這樣的人,他很清楚自己是神界唯一的一個傀儡師了,他應(yīng)該更為惜命,絕對不會用自己的命來開玩笑。 他總不可能自己把自己傷成這樣,來偽裝一出遲遲被魔族搶走的戲吧? 這稍微控制不好,他就很有可能直接死了。 因此宋松遠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說話的聲音,道:“你這傷……” 易瀾道:“是魔族牧長淵所為,他實力太強了,速度太快,我根本連抵擋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jīng)叫他帶走了遲遲?!?/br> 易瀾說話的時候,因為胸腔的震動,傷口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血,一股一股的,有點像血淋淋的心臟正在跳動,看得叫人不寒而栗, 宋松遠臉色明明暗暗的變化,半晌才狀似關(guān)心的問:“怎么不叫治療師治療一下?!?/br> 易瀾沉聲說:“我擔(dān)心遲遲的安危,魔族一將遲遲帶走之后,我急著來告訴閣主和少閣主你們,顧不上其他?!?/br> 這么說倒也說得過去,宋松遠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幫易瀾叫了治療師。 治療師很快就趕了過來給易瀾治療,治療師見易瀾傷成這樣還一直站著,連忙說:“你這不要命了!怎么現(xiàn)在才找我過來,你這血都快流盡了!” 易瀾的傷勢,比宋松遠所想的還要嚴重一些,當(dāng)下心里最后一絲疑慮也打消了,連忙對治療師說:“易瀾也是擔(dān)心遲遲的安危,你快些給他治療,無論如何,都要將他治好?!?/br> 易瀾淡淡地說:“多謝閣主。” 治療師將易瀾帶了下去治療,他走后,宋松遠的臉色又慢慢沉下,陰沉沉的,極為難看。 知道易瀾沒有背叛自己,背叛摘星閣,宋松遠自然是松了口氣的,宋松遠也不相信一個人可以這么不要命的,就為了騙過他。 看來易瀾是真的被魔族所傷的…… 想到這里,宋松遠的臉更加陰郁難看,他怎么也沒想到,那魔皇的實力,會如此的厲害,若是真像易瀾所說的那樣恐怖的話,他們想再將宋遲遲搶回來,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宋松遠捏碎了身下的椅子:“可惡的魔族!” “來人!” 宋松遠站起身來,面沉如水,冷冷地說:“傳令下去,將所有人都集合起來,前往南澤州,務(wù)必要將三小姐救回來!” …… 摘星閣整合人手,準備前往南澤州救人的消息很快也傳開,易瀾的傷勢經(jīng)過治療師的治療之后,已經(jīng)好轉(zhuǎn)不少。 不知去了何處的宋霜沉回來之后,就聽說了這些事情,他略微沉默片刻,就去了治療師那邊看易瀾。 宋霜沉走進去的時候,易瀾正穿好衣服,見到宋霜沉走進來,易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道:“少閣主?!?/br> 宋霜沉看了易瀾一眼,沒有立刻和易瀾說話,而是問治療師:“易瀾的傷勢如何?” 治療師說:“已經(jīng)沒什么問題了,明日我再施一次治療術(shù),就能痊愈,幸好也都是外傷,雖然看著兇險,但是也好治。” 就怕是內(nèi)傷,或者是精神上、靈魂上的傷害,那樣的傷勢才是難治的。 宋霜沉瞥了一眼易瀾,易瀾微微淺笑著,什么都沒說。 但宋霜沉已經(jīng)明白了。 宋霜沉對治療師說:“你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問他?!?/br> “是,少閣主?!?/br> 治療師沒有磨蹭,很快就走了。 宋霜沉站在易瀾身邊看他,道:“傷是你自己弄的?” 易瀾沒有隱瞞:“是。” 宋霜沉劍眉微微皺起:“你這又是何必?!?/br> 易瀾冷靜地說:“未雨綢繆?!?/br> 如果宋松遠相信他的話,那他自然不需要多做什么準備。 怕的是宋松遠不相信他,那他到時候臨時再做準備就來不及了,他可沒有那個本事,在宋松遠眼皮子底下搞什么手腳。 宋松遠雖然早就不管摘星閣的事情,可他不管怎么說,當(dāng)年也是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胍獜氐昨_過他,不提前做點準備怎么行? 所以他在出門去找宋松遠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給自己留下了這傷。 宋松遠若是相信他的話,那他完全可以不用將這傷勢暴露出來,事后自己再去找治療師治療就行了。 如果宋松遠不相信,那他這招苦rou計就可以派上用場。 只要不是靈魂上的傷痛,皮rou之痛,再疼他也能忍著。 宋霜沉嘆了口氣:“我還以為是牧長淵……” 易瀾搖頭:“他聰明得狠,知道遲遲不會想看見我們?nèi)魏我粋€人受傷,他不會這么做的?!?/br> 宋霜沉沉聲說:“遲遲是被他接走的么?” 易瀾說:“對?!?/br> 宋霜沉道:“恐怕也沒什么用,爹已經(jīng)在整合人手了,應(yīng)該是要去南澤州搶人?!?/br> 易瀾搖頭道:“打不起來的,除非求和派愿意跟他一起開戰(zhàn),否則……” 否則哪怕摘星閣過去,對上魔族大軍,又能如何? 而求和派還等著救人呢,又怎么會跟摘星閣一起和魔族開戰(zhàn),只怕是一聽說摘星閣要這么做,也會紛紛前來阻止。 宋霜沉略一思索,覺得也有這個可能,然而心里已經(jīng)藏著深深的愁緒。 易瀾看著他道:“我現(xiàn)在比較想知道的是,對遲遲,你怎么看?” 宋霜沉身體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