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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皇帝這般慘狀,蕭恪顯不禁笑著,唇角諷刺的弧度略是森冷,很是隨意的用刀尖抵在他滿是鮮血的臉上,在皇帝驚懼怒視時,說道:“看來皇兄還不太懂何謂養(yǎng)虎為患,被自己親手扶植的兒子算計了,心情如何?不過他也是跟你學(xué)的。”

    皇帝口中的血吐個不停,蕭恪顯的長刀又緊貼在面上,保不定下一秒就會朝他揮下,心情自然是不太妙,卻偏偏連個字都說不出來,他這一激動,劇毒引發(fā)的身體更痛了,周身如是被活剮掏五臟般。

    “看看你的血,黑的。當(dāng)年母后屢屢受你欺辱,我便無數(shù)次想過要用你的血來祭,臟是臟了些,卻是母后臨終前囑咐的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的。”

    他側(cè)首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嘉魚,殺意更盛,刀鋒慢慢滑向皇帝急促顫搐的脖頸,這一刻他等了許多年,那些想要說的話早就隨著時間消逝,所以抬起長刀的一瞬,他連半點猶豫也沒有,重重一揮!

    和他殺過的無數(shù)人一樣,皇帝的頭顱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只不過在平滑的烏磚血漬上多滾了兩圈罷了。

    一代帝王,就此死在了他的刀下。

    目睹一切的嘉魚倒并沒有驚怕,眼看父皇的頭顱滾落只覺得格外血腥作惡,她驟然閉上眼睛,耳邊傳來了蕭恪顯丟掉長刀的聲響,然后就是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靠近。

    “怎么,害怕本王連你也殺?”他摸著嘉魚白皙的脖頸,那優(yōu)美的弧度纖細(xì)極了,才握上去,便能感覺到脈搏的劇烈跳動。

    講真,嘉魚是有一絲這樣的懷疑,空氣中的血味太濃,她睜開眼睛便看見蕭恪顯在笑,一如往常的溫柔,他將她抱了起來橫放在膝蓋上,身高的懸殊實在大,他的下頜輕輕放在她的頭頂上,寵溺的攬緊了她發(fā)軟的身體。

    “知道殺人時最重要的是什么嗎?是心狠和謀算,我這皇兄以前比誰都狠,現(xiàn)在死在了這兒,是我比他更狠,至于謀算,你哥哥做的就很不錯,你最該怕的人不是本王,得是他才對。”

    蕭恪顯再狠,也不會對她下毒手,但是瘋狂謀算的蕭明鋮卻不一樣了。嘉魚坐在他懷中,怔怔看著頭身分離的父皇,隱約明白了皇叔的意思,蕭明鋮到現(xiàn)在都沒有出現(xiàn),足以說明他不止會謀算還是最冷血無情的。

    好在,嘉魚對他早就沒報任何希望了。

    撫著嘉魚的長發(fā),蕭恪顯的心情說不上好與壞,方才殺了皇兄的手,連半點血跡都未染,長指白凈,骨節(jié)分明,只有一下沒一下的卷著她的發(fā)尾把玩。

    在一個不早不遲的時間,蕭明鋮終于急匆匆來了……

    皇帝因病忽然駕崩舉國皆喪,一同去的還有沈皇后,對外宣稱是殉帝了,可與皇帝并齊的大殿上的梓宮里卻躺的不是她。這是嘉魚第一次以公主之尊出現(xiàn)在人前,穿著孝服站在最前頭,裊裊煙霧中,她從容冷淡的看著一母同胞的哥哥。出乎沈皇后的預(yù)料,不用背負(fù)弒君殺父之名的他,這帝位坐的是極其順利。

    嘉魚身后是一眾哀哭的妃嬪命婦們,前端便有李淑妃,兩年前嘉魚在鳳儀殿見到她時,她也是這般不卑不亢的跪著。到前日才知她竟是容貴妃的meimei,嘉魚血緣上的姨母,蕭明鋮與她早就相認(rèn),這兩年來做的許多事都是她在相助,包括給皇帝久日下毒。那日皇帝因喝了沈皇后讓人備下的助情藥物,才沖突了潛伏已久的毒,導(dǎo)致他當(dāng)場吐血毒發(fā)。

    可就是為了下毒,李淑妃常與皇帝同食,自己也壞了身體,此時面容蒼白,愈顯嬌弱絕美。

    黑壓壓的人群哭嚎的實在嘈雜,也不知是悲是喜,是真是假。不過嘉魚看大公主和蕭妙安兩人倒是哭的極悲傷,特別是蕭妙安,一邊哭還一邊恨恨的瞪著她,活似是她殺了沈皇后一般。

    嘉魚只淡淡看著她,往日總聽說雖帝后不和,倒是極寵這嫡出的公主,可沈皇后跑路時,好像忘記了還有這么一個女兒。

    金紙燃起的火焰沸騰,按照儀式,長一輩的宗親們是要瞻仰皇帝再行蓋棺的。一個個恪守禮儀上前,仔細(xì)看過后,又保持不變的悲容退下,誰也沒多說一句話。

    之后便是宗正宣旨,確立蕭明鋮為帝,將玉璽跪著奉上,所有人都停下的哀哭,三拜之下呼著萬歲。

    抬頭時嘉魚看著蕭明鋮握玉璽的手,她哥哥這一雙手也是厲害的,往日能為她縫裙做衣,今日又掌盡天下,前幾日也是這雙手,親自將他們父皇的人頭一針一針縫合在了血rou模糊的脖頸上。

    也是這時,蕭明鋮看向了嘉魚,面色又陰沉了些。

    以至于嘉魚到后殿休息時,他進(jìn)來也沒掩怒意,不過再氣他還是親自端了茶水喂給她喝,又給她rou著跪紅的膝蓋。軟榻甚闊,兩人坐在上面也并不擠,直到嘉魚臉色好了些許,他便伸手解她腰間戴孝的麻繩。

    “為何不聽我的?小魚以前不是說過要給哥哥做皇后么?”

    就在今日之前,蕭明鋮都沒想過要宣昭她的公主身份,甚至讓人將她看守在猗蘭宮里,直到謝玉侯護(hù)著她出現(xiàn)在大殿上,蕭明鋮才生了怒。

    她用行動打亂了他要為她改換身份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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