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制保鏢_分節閱讀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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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致遠從他的背影里收回視線,“我們走吧。” 安檢口的放行燈亮起,機場工作人員彎下腰,笑容中隱著一絲惋惜與憐憫:“先生,需要幫忙送您上飛機嗎?” 安致遠望向身邊戴墨鏡的男人。他的手指搭在輪椅扶手,正低頭回望自己,背光中看不清表情。燈光勾勒出他的輪廓,似乎要將投射而下的、山巒般挺拔的身影,延展成一方廣闊宏毅的天地。 安致遠握住蒼朗的手,毫無陰翳地微笑起來,回答道:“不用,謝謝。” 服務小姐朝他點頭,“那么,祝您旅途愉——”最后一個字在她涂著鮮艷唇彩的雙唇間消音、靜止,突然又與一道迅猛而沉悶的氣流同時翻滾著沖了出來,噴在安致遠的頭發上。 “噗——” 那張年輕而彩妝精致的臉上,職業性的微笑仿佛泡在福爾馬林液中的標本一樣,被永久保留,直至從眉心的黑洞緩緩淌下一線暗色的血流,將這瞬時的凝固徹底打破。 她纖細的、尚且柔軟的身體朝前方栽去,砸在輪椅上發出巨響。 安致遠已不在輪椅上。 他伏倒在地板,被蒼朗抱在懷中,護在身下。 蒼朗快不過子彈,但他能近乎直覺地聽見子彈出膛時的悶響,嗅到那股熟得不能再熟的火藥味。他無比慶幸,這顆從陰暗處射出的子彈,目標并非安致遠。 極短的死寂之后,人群中陡然一聲凄厲的驚叫! 這聲尖叫火種似的點燃了導線,引爆了整個大廳恐慌失措的狂潮。人群驚呼著四散后退,眼睜睜看著地板中央,一灘黑紅粘稠的血泊蠕動著,詭異活物般不斷擴大范圍。 機場保安從各個角落圍攏過來,嘈雜的呼叫聲在通訊器之間傳遞,安檢口迅速切換成禁行紅燈,降下警示桿。 蒼朗皺眉,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他立即抱起安致遠,趁保安還未近身,低頭從人群縫隙中鉆出,混進雜亂的人流疾步朝外走去。 眼見要出大廳,門外陣陣警笛聲由遠至近傳來,尖刺得令人耳膜生疼。 蒼朗臉色微變,立即改變方向,轉身躥上二樓。 “怎么回事?”安致遠抓著他的胳膊,緊張地低聲問。 蒼朗遲疑了一下,像是在考慮措辭,而后簡促地說:“剛才那一槍是故意的,有人不想讓我們順利登機。” 安致遠的視線從他肩頭斜掠而下:“那這些涌進來的警察……” 蒼朗穿過曲折的走廊,又從封閉的安全通道口折回。樓梯上響起沉重雜沓的腳步聲,他不得不拐進手邊最近的一道門。 門后是個空無一人的男士洗手間。 蒼朗用肩膀頂開最后一個格間的小門,將安致遠放在坐便器的蓋子上,“鎖好門,在這等我一會兒,回頭我來找你。” “等等!”安致遠扯住他的袖子,“那些警察是來抓你的?誰報的警?”他的臉上剎時涌起驚怒的紅暈,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莫非是小丁?” “是誰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別讓人找到你。”蒼朗用力回握住他的手,“我去把那些警察引開,等我回來。” 安致遠翕動著嘴唇,最終只吐出兩個字:“……小心。” 蒼朗狠狠心,斷絕了指尖的溫度,動作矯健地閃身而去。 安致遠坐在雪白冰冷的蓋子上,聽見自己的心跳在這個幽靜而窄小的空間里,越發清晰,越發澀重,最后仿佛在耳旁沸騰轟鳴般,發出戰鼓擂動的聲響,反射在四面墻壁上,危峰頹倒似的朝自己壓下來。 他深深呼吸著空氣,強迫自己不去想象蒼朗現在的情形,在心底一下一下地數著秒。 蒼朗說會回來找他,就一定會回來。安致遠對自己說,他答應過他的事,從未食言。他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堅強、無畏、不可征服。 十秒,百秒,千秒……時間在忐忑無聲的數秒中流逝。 門外終于響起輕捷的腳步聲,直直朝這個最深處的格間過來。 巨大的喜悅撞擊著安致遠的心臟,他幾乎失聲叫出,蒼朗! 單薄的門板被拉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雙手插在褲兜里,嘴角勾出淺淺的、誚笑的弧度。 “二哥,怎么還不回家,消夜都涼了。” 涼意沁骨的夜風從車窗外呼嘯而過。 當然,勞斯萊斯是豪華而舒適的,安致遠在溫暖的車廂內,看著坐在身旁的弟弟那張陰晴難辨的臉,心底卻像開了縫的冰窖,絲絲往外冒著寒氣。 他耐心勸說也好,嚴厲指責也罷,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致克用強硬手段將他架上車。 他憂心忡忡,一方面牽掛蒼朗安危,一方面又怕致克因為他被兇手盯上,性命堪虞,面上卻只能不動聲色,免得致克起疑,逼他吐露實情。 真是一顆心如焚如凍,左右為難! “致克……”他忍不住又開口。 “別說話!”安致克生硬截斷,隨即又放柔語調,“別說話,我在想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還有什么事情,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安致遠無聲地嘆息,“致克,你氣我不辭而別,我知道,但我真有工作上的緊急要務,趕今晚的飛機。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該分清輕重緩急,別一味由著性子胡鬧。” “不辭而別……”安致克把著四個字合著絲譏忿,又低又輕地在齒間滾了一遍,這才轉頭看向致遠:“不知道這一別,你打算幾年后回來?” 他咧嘴笑了笑:“還是說,這就準備拋棄一切,與你那保鏢兼情夫遠走高飛,雙宿雙棲了?難怪對結婚總是推三阻四,原來你真是玻璃。” 安致遠面色發白,眼中流過一抹慘淡,“致克!這么說話未免太難聽。不論你如何不理解,看不慣,我畢竟是你二哥!” “是么?”安致克冷笑一聲,靠在椅背上閉目小憩,不再應聲。 時間在異常凝滯的氣氛中過得極慢,終于熬到了停車。一群傭人不由分說地將安致遠抬上別墅二樓,安置在自己的房間,又避如蛇蝎般迅速退去。 “致克!”安致遠叫住轉身欲走的弟弟,聲音含著隱怒:“把手機還我!” 安致克回頭,“做什么?打110給你的姘頭?”他慢慢走到床邊,傾身逼近致遠,目光幽冷:“真是賤,被男人cao就這么爽,連誰是殺父仇人都忘了!” 一聲脆響。 安致遠狠狠一巴掌甩在弟弟臉上。 他的顴骨上涌起慍怒的強烈色彩,咬著牙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誰教你這種混帳話的!” 安致克摸了摸紅腫的臉頰:“怎么,為你那好弟弟的墮落痛心又失望?”他在熱辣辣的疼痛中勾起嘴角笑,反手一掌將致遠摑得摔落椅面,“親愛的二哥,你還真以為安家的家訓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安致遠從地板上艱難坐起,面上血色如潮汐般退個干凈,只留震驚與憤怒在眼底糾結。 致克,他看著長大的弟弟,那個總是朝他嬉皮笑臉、油嘴滑舌,愛發脾氣更愛黏人的小鬼,什么時候生出了這副令人心驚心寒的嘴臉? 一時間,他竟有些失神,懷疑面前這個除了臉孔熟悉之外,其他全然陌生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致克!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用啊,二哥。”那個頂著他弟弟面皮的男人,半是嘲諷半是不屑地輕嘆著,將他無助的身軀撈起,丟在床上。 安致遠忽然伸手去摸他的眉眼口鼻,似要證實它們的真偽。 致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力大欲折,“饑渴成這樣,對我也有興趣?還是說,只要是男人就行?” 安致遠命令自己不去聽他刻意羞辱,不解、痛楚與怒意在他眼中旋融,最終匯成一片沉郁苦澀的墨藍:“我和蒼朗之間,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只是……相互吸引,無關性別身份,無關恩怨利益,我們相愛,僅此而已。” “相愛?”安致克發出了個古怪顫抖的喉音,聽起來像是一聲尖笑,“那是什么東西!這世上有嫉妒,有強迫,有空費心,有求不得,有貌合神離,有同床異夢,惟獨沒有相愛!你真相信,什么我愛你正如你愛我一樣?放屁!鬼話!” 他扯住致遠柔軟的黑發,使勁向后按在床墊上,“就說你吧,你是怎么愛上他的?一個病弱癱瘓、心理陰暗的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強壯的rou體吸引,因為他有你沒有的,能做你做不到的!你得不到正常的身體,只能用交合的方式來滿足占有的渴望,再加上他忠犬般對你舍命保護,溫言暖舉,照顧周到,于是你便覺得自己愛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