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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夫人她表里不一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我給夫人買一串去。”

    柳婉玗看著他在燈下眉目疏朗的樣子,心中一動(dòng)開口說:“我要最好看的”

    寵溺一笑“好。”

    柳婉玗站在原地看他挑糖葫蘆,然后拿著糖葫蘆走過來遞給她,“看是不是最好看的。”

    糖衣包裹均勻,且晶瑩剔透,柳婉玗拿在手上轉(zhuǎn)了一圈竹簽,又抬頭看著他,低緩地說:“嗯,好看”

    經(jīng)過他們的一小兒仰頭拽著他父親的衣角,指著柳婉玗手中的糖葫蘆,奶聲奶氣的說:“阿爹我也想吃糖葫蘆。”

    那中年漢子歉意的朝他們笑笑,一把抱起小兒說:“那是哥哥買給jiejie的。”

    “阿爹可以買給我嗎?”

    “不能,阿爹只能買給你阿娘。”

    “為什么呀?”

    “因?yàn)榘⒌矚g阿娘。”

    “阿爹不喜歡我嗎?”小兒的聲音已隱隱有了哭腔。

    漢子不解風(fēng)情還在說:“阿爹只喜歡阿娘。”

    柳婉玗沒忍住撲哧一下笑了,轉(zhuǎn)頭眼神揶揄地看向沈修宴,沒想他會湊過來說:“哥哥只喜歡jiejie,jiejie喜歡哥哥嗎?”

    聽完后,柳婉玗愣怔在原地,不過還沒等她開口,沈修宴就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向前走,隨著風(fēng)聲一起打在她guntang臉上的還有一句“快吃,等會就要化了。”

    那天晚上逛夜市的時(shí)候,沈修宴給她買了許多小吃,每買完一樣還要問一句:“是最好看的嗎?”

    最后帶著柳婉玗去了酒樓,沈修宴點(diǎn)了道批切羊頭,柳婉玗就開口讓人上酒。

    她慢騰騰的解釋說:“下酒菜沒酒怎么行?”

    沈修宴笑著說:“夫人喜歡就好。”

    因?yàn)檫@頓飯算的上是夜宵,兩人都沒吃飯,全趕著酒喝了。柳婉玗一杯下肚,又倒了一杯,她大概想明白沈修宴為什么要來逛夜市了,這怕就是斷頭飯吧。

    可憐了她自己,裝的賢良淑德搏了個(gè)好名聲,卻在嫁人這摔了個(gè)跟頭,他要是死了她該怎么辦啊。唉,沈修宴其實(shí)也挺慘的,好好的官路硬被頭上的兩位走成了生死局。越想越悲,沒忍住多喝了幾杯。

    當(dāng)沈修宴發(fā)現(xiàn)酒壺空了的時(shí)候,柳婉玗已經(jīng)醉得昏昏然了。

    只好讓小二到外面去叫了個(gè)轎子,再把人抱上轎子。

    倒是柳婉玗醉了也很聽話,安安靜靜的坐在轎子里,雙手放在腿上,還不忘把絲帕捏在手里。沈修宴見她一臉乖巧的樣子,又想到原先的問題,想著酒后吐真言,便挨著問:“jiejie喜歡哥哥嗎?”

    柳婉玗不作聲,頭端正的朝前看著轎子的門簾。

    沈修宴用手把她腦袋掰過來,逼著她對視自己又問了一遍:“jiejie喜歡哥哥嗎?”

    柳婉玗可能是不舒服,抬手拍向沈修宴的臉,拍完后也沒把手放下來,用手摳他臉上的rou。指甲陷進(jìn)rou里有些疼,但他不放手,還是掰著柳婉玗的頭,不讓她動(dòng),

    剛想再問一遍,臉上作亂的手就以摳變捧,這還不夠柳婉玗還把那張臉捧到眼前,啪嘰了一下。這下沈修宴呆住了,眼神發(fā)亮問:“這是什么意思?”

    柳婉玗牛頭不對馬嘴回答說:“你長得真好看。”

    眼神愈發(fā)明亮地問“是最好看的嗎?”

    但這下無論沈修宴怎么問她就是不開口了。

    沐浴的時(shí)候,沈修宴怕她一個(gè)人呆在浴桶里出事了,便在一旁陪著她洗。給人擦手指的時(shí)候,見她新染的紅艷艷的指甲,對她笑罵著說:“你這個(gè)貪心鬼什么都想要最好看的。”

    柳婉玗不說話只對著他傻笑,沈修宴一手拉著她的手,一手點(diǎn)著她手背,邊點(diǎn)邊說:“珠釵要好看的,衣服要好看的,吃食要好看的”看了傻笑著的人一眼又說:“郎君也要好看的”說完了浴桶里的人毫無反應(yīng),他自己卻先紅了耳朵。

    “你這么喜歡好看的,以后就叫你阿俏吧,只有我一個(gè)人知道的阿俏”把人摟在懷里邊給她擦頭發(fā)邊說。

    隔天,柳婉玗醒過來后,就把瑞文叫來問:“昨天我是怎么回來的?”

    瑞文笑嘻嘻地說:“是大人抱回來的”

    揉了揉有點(diǎn)昏疼的額角,繼續(xù)問“你昨晚有在我身邊伺候嗎?”

    “沒有,大人讓我們下去了”

    柳婉玗感覺身上清爽,應(yīng)該昨晚他幫我清洗了的。就是不知道昨天有沒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她腦袋里昏沉一片什么都想不起來。

    晚上沈修宴回來,進(jìn)門第一句話就是:“阿俏在干什么呢?”

    柳婉玗看了一眼滿屋子的丫鬟,又看向沈修宴,瞪大雙眼有些不明所以,這是在叫她?

    “阿俏不會是忘記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吧”

    柳婉玗滿臉不解,我做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宴宴:“我在為我們的愛情而戰(zhàn)”

    婉婉:“我在想夫君被搞死了,我該怎么辦”

    作者:“我在想沈某衣冠不整,難道宮門口的侍衛(wèi)不會攔下他嗎?”

    第11章

    沈修宴抬手讓下人們出去了,坐到柳婉玗身旁,慢悠悠地開口說:“我從沒想過夫人醉酒后竟是那般姿態(tài)。”

    柳婉玗咽了口口水,實(shí)在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只好默不作聲。

    看她臉色慌亂,逗她說:“夫人昨晚可不是一般的熱情”沈修宴耳朵微紅繼續(xù)編:“不光抱著我不撒手,還輕薄我,還一口一個(gè)郎君,我昨晚才知道夫人如此的喜歡我。”

    柳婉玗一怔,雙眼瞪大不敢置信的看向沈修宴,見他表情坦蕩不像騙人,又忍不住自我懷疑,難不成她昨晚真的干了這些事情?夭壽啊。

    有些心虛的開口說:“人喝醉了難免會做一些糊涂事,還請夫君能體諒”不過聲音卻是越說越小。

    沈修宴興味的問:“要是我不想體諒呢?”

    柳婉玗聞言,抬頭有些緊張的說:“夫君為朝中重臣,定不會與我計(jì)較”但抬頭見沈修宴是一臉笑意先一頓,然后就明白自己是被騙了。

    她本來就因?yàn)椴挥浀米蛱焱砩系氖虑樾睦飦y糟糟的,沈修宴竟還拿這個(gè)事情來逗她。她抓起放在榻上的錦帕,轉(zhuǎn)身就走。

    這下?lián)Q沈修宴愣怔了,他實(shí)在沒想到柳婉玗會生氣。連忙跟上去,然后更意想不到的是他看見柳婉玗坐在床上抽泣,雙肩抖動(dòng)還有傳到耳邊的細(xì)小嗚咽聲,手忙腳亂的走過去。

    想把手放到她肩上安慰一下,但剛抬起手便見人身體一避,明顯是不想要他碰。

    他也沒安慰過人,只會干巴巴的說一句“別哭了。”看人止不住的哭,帕子都浸濕一片,強(qiáng)硬的將人摟到懷里,壓住她不斷掙扎的手。

    “你到底為什么哭?”

    這話問柳婉玗其實(shí)她也給不出答案,她就覺得很委屈。她膽戰(zhàn)心驚的裝了那么多年的大家閨秀,一舉一動(dòng)都是在心中量好尺寸。與其他京中貴女上女學(xué)的時(shí)候,因?yàn)樗母赣H曾是皇上的老師,她為了不丟家族門楣,次次考試都力求拔得頭籌。她謹(jǐn)言慎行到如此地步,不是沒想過借這個(gè)名聲給自己謀個(gè)好親事,但遭逢皇帝下旨她又不得不認(rèn)命,可現(xiàn)在沈修宴夾在朝廷之中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來嚇唬她,人裝久了就最怕露餡了。

    懷里的人哭的不能自已,他只好緊緊摟著像哄孩子一樣輕輕的拍著她后背,感覺胸口的衣服濕潤了一片,把她的臉撈起來,免得她喘不過氣。

    “阿俏不哭了好不好,哭久了都不好看了,我錯(cuò)了,不該逗你的,我們不哭了好不好?”

    柳婉玗的頭靠在他肩膀上,聽了他的話,也沒回答,還是一心一意的抽泣著。突然感覺到肩膀上傳來刺痛感,微側(cè)頭見是柳婉玗抵在他的肩上咬著。但沈修宴也不動(dòng),由著她咬,一手摟著人腰,一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臨窗有風(fēng)吹來,房里紗帳浮動(dòng),兩人交頸而坐,緊緊的依偎在一起。

    自從那日過后,柳婉玗對沈修宴也不再是像與對外人那般帶著一張皮說話,私下里也會偶爾表現(xiàn)出明顯的喜惡。

    但沈修宴越來越忙,兩人除了晚間睡覺外很少相處到一起。

    又是一日下朝,皇帝最近很是喜怒無常,今日在殿上為了點(diǎn)雞毛蒜皮的小事逮著負(fù)責(zé)的大臣責(zé)問了許久,朝臣也都知道皇帝這是在遷怒石凡進(jìn)戶部的事。

    但不管皇帝如何怒氣沖天,靖王一黨卻喜氣洋洋,一位擁護(hù)靖王的大臣提議說:“今日為賀喜石大人重返戶部,不如去那酒樓中好好慶賀一番。”

    一同走出宮門的幾位保皇派橫眉冷對,那位大臣斜眼瞟了他們一眼繼續(xù)旁若無人大聲的邀請其他官員同去,倒是石凡沒說話,不過轉(zhuǎn)頭看到與他們一同出來的沈修宴時(shí),不知道為什么開口邀請說:“沈大人,今日石某設(shè)宴款待諸位,不知道能否入得了沈大人的眼,邀沈大人同去呢?”

    這話一出,整個(gè)宮門口的官員都有些愣怔,倒不是因?yàn)槭惨远饭俚纳矸菟愕蒙鲜堑吐曄職獾难堃粋€(gè)五品官,而是因?yàn)檠埳蛐扪缤ミ@件事。

    雖然上次朝堂爭議的時(shí)候,沈修宴未開口,但他還是皇帝一手提拔上來的不假。而石凡則是靖王撈起來插入戶部的釘子,二人怎么說都應(yīng)該是敵對關(guān)系啊。然而令眾人更為驚訝的是沈修宴低頭思索了一番竟答應(yīng)了。

    那幾位未離開的保皇派聽了對沈修宴那是怒目橫斥,恨不得直接拿視線在他身上戳幾個(gè)窟窿。

    石凡聽了沈修宴的回答,眼底也閃過驚詫,但很快被掩了過去。滿臉笑意,主動(dòng)與沈修宴同行,二人竟像是多年老友般的有說有笑的上了同一輛馬車。

    一眾官員同去了酒樓,小二將人迎進(jìn)了雅間便退出去了。坐位的時(shí)候,石凡作為今日的主角自然是上位,其他的眾人就默認(rèn)按照官職來排,但被石凡打斷了“我與沈大人一見如故,想與他坐在一起,諸位大人不介意吧。”

    眾人連忙笑說:“怎會介意。”

    由此沈修宴便與石凡共坐,用膳時(shí),官員們也會互相敬酒應(yīng)酬一番,沈修宴第一杯酒就是和石凡共飲的。

    席間氣氛熱鬧起來后,難免有人一時(shí)糊涂,提起近幾日皇帝的作態(tài),話間帶有不少嘲弄。其他人一驚,連忙攔住那人,又向沈修宴看去,見人在和石凡專心說話,可能沒聽見這話,不禁松了口氣。又對石凡今日之舉更為不解,但石凡最近很得靖王賞識眾人也不好說什么。

    飯間,沈修宴放了手中的筷子,石凡見狀也放下了。

    沈修宴看著石凡先開口說:“下官仰慕石大人文風(fēng)已久,今日叨擾一番,不知能否再請石大人與我同去隔間討論一二。”

    石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仰笑了幾聲后才說:“能讓當(dāng)今狀元仰慕,我實(shí)在惶恐的很,沈大人請吧”說著二人便離席了。

    這座酒樓在京中很有名聲,不少官員會來此請客,所以酒樓的主人特意給雅間設(shè)有隔間,以方便官員們私下談事。

    桌上的其余人自然明白仰慕文風(fēng)什么的不過是借口罷了,但也沒人站出來問問一句。畢竟這種私底下與政敵接觸,但凡有所不慎就是在靖王那里犯了大忌。

    隔間里,兩人相對而坐,沈修宴先開口論起了詩歌詞賦,石凡也不動(dòng)神色的接下話頭,這樣你來我往幾回,沈修宴轉(zhuǎn)移了話題。

    “說來,石大人當(dāng)年也是科舉中士”

    “不抵沈大人,我當(dāng)年不過是個(gè)榜眼”

    沈修宴端起茶盞,卻未喝,低垂著眼,不咸不淡的開口說:“可我聽說當(dāng)年的狀元是靠家里人打點(diǎn)出來的,石大人才是名正言順的吧”

    石凡摸不準(zhǔn)他的想法,便淡然的說:“這事已經(jīng)算得上是陳年舊事了,怎還勞煩沈大人打聽。”

    石凡那年科舉的狀元利用家里的關(guān)系,打點(diǎn)了出題官員買了殿試的策問卷,所以對先皇的提問那是對答如流,當(dāng)時(shí)便被錄為狀元。不過后來這件事被人抖了出來,先皇震怒,直接給人按了個(gè)欺君之罪。

    而當(dāng)時(sh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石凡了,先皇因此對他也算格外寬容一些,而立之年時(shí)已位居戶部侍郎一職。但好景不長,先皇得了密折稱石凡貪污銀兩,但卻一直未查到證據(jù)。不過先皇多疑堅(jiān)信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故而一直未恢復(fù)石凡的官職。

    沈修宴聽了石凡的回答面上也是波瀾不驚地說“我不過是在可惜石大人的才華竟被埋沒這么多年”說話間將剛端起的茶盞放下,看著窗外皇宮的方向開口:“不過還好這放錯(cuò)位置的人終究會被放回去。”

    石凡聽了后,心中一驚,本掛在臉上的笑僵硬了一下,又很快恢復(fù),剛想開口試探一下沈修宴的意思,但沈修宴沒給他機(jī)會,說完這話便直接站起來告辭了。

    屋里的石凡皺眉盯著沈修宴離開的背影。

    皇宮里

    “砰”的一聲,鎮(zhèn)紙?jiān)以诘匕迳希偨疰?zhèn)紙?jiān)诘厣蠞L了兩圈,但沒人把它撿起來,殿中只有一位近身服侍的公公,此時(shí)正以頭磕地,跪在地上。

    皇帝將剛剛宮門口侍衛(wèi)送來的紙張狠狠的拽在手里,怒目而視。最后背靠龍椅一拍桌沉聲說:“擺駕玉華殿”

    皇帝坐在轎輦上,還想著沈修宴跟石凡同去酒樓的原因,最壞的打算便是沈修宴準(zhǔn)備投靠靖王。他現(xiàn)在去玉華殿也是想通過柳妃那里試探一下太傅府的意思。

    柳妃是他登上皇位后,指名點(diǎn)姓讓進(jìn)宮的,打的便是把太傅府拉到自己身邊的主意。不過他沒想到柳妃進(jìn)宮這么多年,太傅竟是不聞不問。后來覺得奇怪讓人仔細(xì)查了才知道柳歡菱并不是太傅夫人的親女兒,不過是從小抱養(yǎng)在主母身邊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