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兒_分節(jié)閱讀_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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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兒很早就知道太子哥哥了? 嗯。父皇都有給容兒說呀……不過容兒很聽話,都沒有告訴母嬪喔! 容兒真乖。 少年自幼長于深宮,雖從不曾出手害人,對某些手段卻也熟稔于心。得著如此回答,蕭宸哪還不知幼弟對自己的親近是因?yàn)槭裁矗繙芈暦Q贊著孩童的同時,投向父皇的目光亦隨之帶上了幾分怔愕和交雜。 可察覺這點(diǎn)的帝王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抬臂重新攬上了愛子腰背,道: 好了,隨父皇到寢殿里一塊兒用膳吧……若覺得手酸,便把容兒交給梳云吧。 梳云便是先前抱著蕭容的那個宮人,是紫宸殿里蕭琰指派來專責(zé)照顧蕭容的,平時同這位皇五子也算親近;卻不想他這廂話剛出口,那廂蕭容就極不給面子地?fù)u了搖頭: 太子哥哥好,要太子哥哥抱。 容兒不重,讓兒臣抱著吧,沒事的。 蕭宸本非鐵石心腸之人,饒是此前因嫉妒而對五弟存著幾分先入為主的排斥和厭惡,在實(shí)際接觸過這個性子純真直率、又對自己懷抱著極大好感的孩童后,那丁點(diǎn)反感便也在蕭容的親近下徹底冰消雪融、再不復(fù)存。 ──更別提聽容兒口風(fēng),父皇為了讓這個弟弟親近自己,這些年來著實(shí)下了不少功夫。 因著上一世的經(jīng)歷,他對所謂的手足之情本是不抱有任何期待的。可如今兩世的軌跡既已偏離,眼前的五弟也不是前生那個引得姨母對自己痛下殺手的五弟,面對一個讓父皇調(diào)教得格外親近、信任自己的孩童,他自然也沒有一意防備抗拒、徒然將人推到另一邊去的道理。 明白這點(diǎn),到后來,蕭宸抱著孩童的動作不僅再沒有最初的不情愿和僵硬,更在蕭容表明心志時主動接下話荏,然后配合著掂了掂懷中的身軀,以行動證明幼弟于自己確實(shí)稱不上負(fù)擔(dān)。 三四歲的孩子在人情事理上雖然懵懂,對周遭人的情緒卻最是敏感。感覺到蕭宸釋放出的善意,蕭容直直盯著兄長的目光因而瞬間又更亮上了幾分,忍不住鼓起勇氣將圓鼓鼓的小臉往前一湊、在少年干凈漂亮的面頰上輕輕印下了一吻──一如心底暗搓搓地想了很久的那般。 蕭宸小時候雖也時常這么同父皇撒嬌賣好,但讓父皇之外的人這樣親近,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頭一遭。幸得蕭容親歸親,卻不曾在他臉上留下什么濕答答的口水印子,這才稍稍減輕了少年心頭的別扭感。 而這兄友弟恭、手足情深的一幕,自也全入了一旁的帝王眼里。 蕭琰此前之所以對么子格外上心,除了為排遣愛兒不在身邊的寂寞,也是為了替對方培養(yǎng)出一個合適的幫手來。正因著如此,這些年來,他私底下帶著蕭容時,談的最多的就是宸兒昔日的種種豐功偉業(yè),讓蕭容還未和這位嫡兄謀面,就已生出了相當(dāng)?shù)挠H近感來。 ──當(dāng)然,要不是祈昭媛得勢后漸漸將孩子當(dāng)成了自己固寵的工具,蕭琰再怎么潛移默化,也達(dá)不到眼前這般顯著的效果。 只是瞧著兄弟倆親親熱熱、交頭接耳地說著小話的模樣,比起欣慰,這一刻、帝王心底更為鮮明的情緒,卻是某種難以言說的憋悶和郁郁。 面對愛子,他的心思總是如此矛盾;一方面冀盼著對方大放光彩、一方面卻又不想讓那份獨(dú)屬于自己的美好被分薄出去……就如現(xiàn)下,明明最開始就是他讓人將容兒交到愛子懷里的,可看著宸兒將全副心思投注在么弟身上、半晌不曾分出一絲注意力給自己的模樣,他便恨不得將么兒從少年懷里拔出來,讓宸兒那雙黑白分明的明媚鳳眸重新定睛在自個兒身上,像往日那般只一心關(guān)注著自己。 可縱有千百個不愿,有些事兒,他終究也只能想想而已。 ──而這般復(fù)雜的心思,基本貫串了帝王的整個晚膳時光。 因從小所受的教育和后來深居養(yǎng)病的經(jīng)歷,蕭宸的性格自來偏于沉靜隱忍;關(guān)注、在意一個人的方式,也往往是無聲的陪伴和靜靜地凝視。反觀蕭容,一碰到上心的對象,便要千方百計(jì)地吸引對方的注意;如今面對他崇拜已久、好不容易才得以親近的太子哥哥,種種小動作更是變本加厲了起來。以至于蕭琰每每想和愛子說些什么,都才剛起了個頭就被蕭容整出的動靜生生打了斷。 蕭琰不好跟一個三歲孩子──而且還是自己的么兒──計(jì)較,卻也不可能放任愛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旁人身上。父子倆你來我往、手段盡出,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這頓飯基本耗在了輪番爭搶蕭宸的注意力上頭,包含無端被卷入斗爭中的少年,卻是誰也沒心思去好好品嘗御廚們精心烹制出的美味。 值得慶幸的是,蕭容年歲尚小、精力有限,經(jīng)過晚膳時的一番大戰(zhàn),他雖仍一心想霸占太子哥哥,卻終還是撐不住益發(fā)沉重的眼皮子,就那般窩在蕭宸懷里沉沉睡了過去。 而對此喜聞樂見的蕭琰幾乎是下一刻便讓梳云將人從愛子身上抱了開,如以往那般將蕭容安置到另一處偏殿去了。 蕭宸今日雖同幼弟相處得頗為愉快,可在父皇的事情上卻依舊很難大度起來。也因此,見著孩童被抱離正殿,他眨了眨眼、幾乎壓不下眸底近乎雀躍的情緒,但卻仍是故作好奇地張口探問道: 父皇不與五弟同睡么? 你二人終歸是不同的。 不同的背景、不同的性格,就算容貌像了個十成十──當(dāng)然,實(shí)際上也就七八成罷了──也終究掩蓋不了芯子不同所帶來的差異。 更別提蕭琰之所以格外寵著蕭宸,不是因?yàn)榇巫拥娜菝哺裢夂虾跛囊猓且驗(yàn)槿辗e月累下越漸深厚的父子親情。若非先有了宸兒、若非先對宸兒上了心,就算容兒與宸兒生得再像,于他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 ──身為帝王,蕭琰雖心懷天下,但真正能被他放到心底寵著護(hù)著、日夜掛心的,終歸仍只有這個愛子而已。 而這一點(diǎn),便無需帝王贅述,蕭宸也能由對方深深凝視著自己的溫柔目光中判斷出來。 那父皇此前說的、等五弟大了之后就讓他搬出承歡殿,是……? 另尋一處宮殿讓他住著罷了。朕雖不想讓祈昭媛壞了那孩子的根子,卻也不愿讓人因此生出什么錯誤的聯(lián)想。能天天在紫宸殿住著、讓朕親手撫育大的,始終只有宸兒一人而已。 說著,蕭琰抬掌摸了摸愛子幾乎掩不住喜色的端美面龐,略帶促狹地笑問: 這樣的答案,可還令宸兒滿意么? ……嗯。 那么,還吃你五弟的醋不? 暫時不吃了。 蕭宸搖了搖頭,卻沒有將話說死。 如此反應(yīng)雖暗示了他日后還有可能小雞肚腸地吃上類似的醋,但這樣的話聽在帝王耳里,卻不僅不覺頭疼、反倒還格外身心舒暢。當(dāng)下一個低首輕吻了吻愛子發(fā)旋,溫聲道: 好了,今晚就歇在父皇這兒吧……這等待遇,可是容兒絕對沒有的。 嗯。 你要累了就先安置了。朕去沐浴,晚些便來。 好。 少年一臉乖巧地頷首輕應(yīng)過;心下雖有片刻躊躇,終究還是沒在父皇轉(zhuǎn)身離去前將那句我?guī)湍帘嘲伤统龃介g。 他只是目送著父皇漸行漸遠(yuǎn),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才微帶怔忡地一個抬手、隔衣?lián)嵘狭祟i間垂掛著的平安扣……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