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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陛下以美鎮(zhèn)國在線閱讀 - 第8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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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他親自為蕭玉山撩開車簾,笑道:“出去瞧瞧?”

    蕭玉山踏出車輦,只見得時已黃昏,地勢又偏僻,若無馬匹,只怕跑不得。

    這村子里頭還未進過異族人,一時之間,往來村民無不紛紛望過來,或是好奇,或是驚異,卻不敢稍稍近身。

    赫連歸雁手下尋一戶人家,拿了一包銀錢出來,只道要借宿一宿。這家主人已年過半百,獨自帶著孫兒過活,幾時見過這么多銀子?當(dāng)即應(yīng)允,千恩萬謝地領(lǐng)了銀錢。

    小孫兒尚不及十歲之年,遠(yuǎn)遠(yuǎn)睥著赫連歸雁許久,踮起腳與爺爺怯怯道:“那個人怎么像狼?”

    “不許胡說!”老叟帶孩子去往外頭,命他到村口打酒去。

    爾后,老叟一面與赫連歸雁賠罪,一面端上酒菜來。此地偏僻困苦,自沒有什么好酒好菜,不過濁酒一壺,rou片青菜些許。

    老叟瞅著蕭玉山許久,盯著鐐銬直蹙眉,欲言又止。

    赫連歸雁手下見得,便與他笑道:“這是我家主人沿路買下的奴仆,誰知無比jian滑,幾次三番想要逃走,只有拿鏈子鎖了。”

    蕭玉山面露不屑之色,卻未辯駁,只輕笑一聲,不拿正眼瞧這一干人等。赫連歸雁亦不否認(rèn),斟酒兩杯,又將其中一杯送至蕭玉山跟前。

    蕭玉山看也不看一眼,轉(zhuǎn)身即走,面如寒霜。手下方要將人按住,卻見赫連王子與他們搖頭:“隨他去,你們且吃喝你們的。”

    “是。”

    如此一來,一餐草草果腹,再無他話。

    入夜時分,蕭玉山輾轉(zhuǎn)難眠,蹙眉望著窗扉外,孤坐到天明。漠北這一行人天亮即起,又強帶他離去。

    臨別以前,老叟趁著四下無人,曾塞了銼刀與蕭玉山。原來,這老叟有幾分眼里,單看著蕭玉山通身氣勢與不凡樣貌,也不似奴仆。幾番思量之下,他竟是夜不成眠,生怕這位公子教異族人拐了去,才今晨乘人不備,送了銼刀與他。

    此舉無異于雪中送炭,蕭玉山將那東西藏于衣袖之中,與老者眼神致謝,繼而登車離去,不露一絲異常之色。

    車輦行路北去,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又過十?dāng)?shù)日,終見得黃沙綿延萬里,直至天際仍無邊無垠。這一路行來,赫連歸雁警覺萬分,蕭玉山竟未尋到逃離之機。

    踏入漠北以后,便是站在赫連氏領(lǐng)地之上了,雖然逃離機會愈發(fā)渺茫,但也并非毫無轉(zhuǎn)圜之望。

    蕭玉山按而不發(fā),只等他們自以為情勢已定,心神松懈,再伺機逃離。如今細(xì)細(xì)算來,他已失蹤二十余日,只怕宮里頭早已亂作一團,若再不會回去,必引得朝野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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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將陽城內(nèi),宮闈之中,此時當(dāng)真是風(fēng)起云涌,波浪滔天。

    皇后堅守皇帝寢宮,不許閑雜人等進去半步。在此期間,晉安王主持大局,雖有服人之能,卻也壓不住流言四起。

    新帝登基不過一年有余,竟忽然抱病在身,不能上朝理政。現(xiàn)如今,后宮之內(nèi)妃嬪鮮少,更無子嗣,連立太子以備不時之需,都尋不到人選。如此一來,便有朝臣提議,迎皇四自入將陽城。

    皇四子從前不得先帝之心,早被遣往亓東。現(xiàn)如今,有人舊事重提,又要擁立這位皇子。

    晉安王自不能任他們胡作非為,當(dāng)即駁斥,只道自先帝在世之時,便有言在先,皇四子德行有虧,故遭貶黜,無召不得入宮。現(xiàn)如今陛下只不過抱病在身,哪用得上請皇四子歸來?

    此言一出,眾人再無他話。

    安風(fēng)已調(diào)用親信搜遍將陽城周遭,只可惜終不見蕭玉山身影。葉文卿見他憂心如焚,又心生一計,只說道:“安大人何不將守城官兵尋來,一一詢問有無可疑之處?”

    “全城搜檢了這些時日,陛下定已不在將陽城內(nèi)。”安風(fēng)經(jīng)得他點撥,終歸恍然大悟,“于將陽城外搜檢也有十?dāng)?shù)日之久,我深感茫然,只覺得如此搜索與漫無目的無異。”

    “召守城門禁軍前來詢問,倒是良策。”說罷,安風(fēng)旋即傳了人來,一一詢問。

    禁軍原是兩人一組,又各領(lǐng)六名下層兵卒駐守城門。安風(fēng)雖只召禁軍前來,但仍舊引來許多猜疑。

    六名禁軍面面相覷,不知安統(tǒng)領(lǐng)心思,抓耳撓腮想了半晌,卻也不知何為“異常”。

    便在安風(fēng)心灰意冷之刻,忽而有人說道:“若說異常,小的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安風(fēng)心中一驚,忙說道:“快些說下去!”

    “約莫半個多月以前,赫連王子曾在出城之時,帶走女子一名。”那人回憶道,“乃是關(guān)內(nèi)人面相,甚是好看。”

    “女子?”安風(fēng)雖心有詫異,但轉(zhuǎn)念一想,赫連歸雁身為漠北藩國王子,若是看上某個關(guān)內(nèi)女子,帶回去做姬妾也在情理之中。

    此事哪算得上“異常”,安風(fēng)又有些心灰意冷。

    “是。”回想當(dāng)日情形,這人面露嗤笑之色,又答道,“那時候,赫連王子與那女子在馬車之內(nèi)親熱,好生……好生色急。”

    赫連歸雁再如何荒誕無禮,但到底還是漠北王子,焉有不顧忌身份,于大燕國都之內(nèi)荒yin無度之理?安風(fēng)又是心神一振,暗道必有隱情,少不得與這名禁軍再確認(rèn)一回:“你是說,赫連王子白日宣yin?”

    “是。”這人回答,“小的不敢編排赫連王子,今日所言皆是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