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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硯說,并不記得這一切。 也忘了為什么會一開口就問這種蠢話。 那個大胡子醫生卻滿臉同情地安慰他:“哦,小伙子,不用急著回憶,因為遇到事故,所以你很有可能得了失憶癥。” “呵,失憶癥……”戚硯甚至露出些笑意,“什么鬼失憶癥?!?/br> 系統又想搞什么花樣。 …… 抬頭望向西北方向的天空,淡粉色的云慢慢變成橘紅。 “橘紅色……”他站住了腳。腦中來回閃過他逃出療養院那天晚上做的夢。 是什么來著? 那個催促他在夢醒的夜晚打碎了玻璃窗,逃離醫院、推開“女朋友”,然后一心想回到輻射區的夢。 是什么? 片段一閃而過: 一片橘紅色的森林。 帶著防毒面具的人。 耳邊全是自己沉重的呼吸聲還有傳聲機里面的命令。 然后呢? 為什么會醒過來呢? 他記得模模糊糊。但是不怎么愿意去回憶那張更模糊的臉。 嗯……就像是你考試之前復習的繞口句子,唯獨卷子上面唯一的空格忘記了是什么。 戚硯嘖嘖嘴。 的確,這滋味不怎么好受。 比如兩天前,他記得他把金發女人的車從開出療養院大門的時候。 她正好從拐角的值班室里面出來。 她跑過來,完全沒有像以前那樣照顧自己的淑女形象,焦急的拍打著車窗大喊,“你要干什么去啊?!Sam?!” “找東西。”嗯,就是這么回答的。 夢醒之后,戚硯確定此刻的這個自己,自從被救回來之后就丟了什么東西。 根據心痛程度,猜測可能是什么比傳家寶和勛章還要重要的物件。 找到它,成了唯一通過考試的方法。 天邊已經變得緋紅。夜幕不久就要降臨。可距離那片紅色森林還有不近的路。 沒有GPS,甚至沒有人可以問路。 仔細想想,秦墨那人進過的考場,可能是他的幾十倍,總不至于現在就遇見什么要命的危險。 還是應該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于是他向小鎮深處走了走,找到一座曾經的修道院。 修道院門前是一尊高大的缺了一只手的神父基里爾的雕塑,周圍是已經荒廢的葡萄園。 等等!那雕塑……上面有人? 夜幕已經四合,戚硯皺著眉頭仔細看了一會才看清楚了。 ——原來應該是左手拿著王冠(可惜左手沒了),右手拿著一只巨大的十字架。可那十字架上多出一個影子來?不是飛鳥,更不是野獸。 就在這時,那身影在十字架上站起身。戚硯更清楚的意識到,那個修長的身形是個人。 怎么會有人? 黑夜里,那人從高大的十字架雕塑上面一躍而下。 “怎么也是二樓的高度……”戚硯默默觀望著,不知這位核心區NPC,是敵是友。 有點不對勁。 這人的行為表現,哪里像個普通返回故鄉的原住民? 等等!他……走過來了。 這段距離,夜色濃厚,視力也并非常人。 “伙計……”戚硯伸出左手無力的搖了搖,“晚上好。”右手摸向腰間的槍。 可惜那人已經到了他面前不到五米處。 ——男人戴著遮住面容的防毒面具,冷色的眼同天光暗淡。 兩人就這么都站著不動,莫名其妙的僵持著。 “跟我來?!本谷皇菍γ婺侨讼日f了話。 雖然心里并不想跟他走,但出于從中獲取更多的信息,戚硯也只能一邊保持著距離,一邊跟著男人走進入修道院的大教堂。 幾十米的路途,他不由自主警惕地盯著領路人。 奇怪的是,從這個方向看,那透著寒意的防毒面具,與殘破的教堂呼應,更像是詭異的邪教信徒。 大門吱呀一聲閉攏。 戚硯轉身,踢了一塊碎掉的彩繪玻璃碎片抵在門縫下。 為自己留好后路之后,他轉過臉來…… 正對上那人拿著點燃的蠟燭站在面前。 燭火光芒忽明忽暗,興許是在燭光最亮的一瞬間,戚硯看見了他僅漏出的眼睛。 這雙深邃的,略顯疲憊的眼睛,是藍色的,如同大海。 他向這個奇怪的男人講述自己前往隔離區的意圖:“我祖父,留下了東西,為了完成他的遺愿,我必須把那個……嗯,傳家寶,找回來?!?/br> 男人表示自己對他的傳家寶并沒什么興趣后,又說了句:“原來真有傻子會回來找東西啊……” 戚硯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順著話頭問:“難道還有其他人來找東西?” 男人頓首。 半晌,道:“也許……也是他的傳家寶。你說對不對?” 戚硯故作友善地扯嘴笑著。 蒙面男人并沒有感覺可笑,就冷淡地盯著他,看不出面罩下是什么表情。 戚硯坐上教堂的長椅,手指迅速的敲了幾下木質扶手。 “那你呢,為什么留在這里?”出于套點有用的話,也因為自己疑惑,他問到。 這地方雖然不在隔離區范圍之內,但是也預制相距不遠,所以附近小鎮的居民都搬遷移居。 男人正在點燃第二支蠟燭。